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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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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沙帮的主寨位于岛上的纵深谷中,独立于外围的村落与商铺。自船上远远瞧去,并不觉得这岛如何大,寨子也只看得到谷口的哨子。

进入其中才发现,虽称不上十步一景,五步一台,但竹林小径,独特地营造出一个幽深的天地。往往才几步距离,已是另一番景象和意境。

莫大小姐登岛的时候,便是寨里最热闹的时候。

天下第一美人,谁不想找个机会来一看究竟?

莫慈大大方方地让人看个够,却惹得二叔莫千洵有些不豫,“你这丫头,怎的半点也不知道避讳?!家门不幸,当真是家门不幸……”

她大小姐并非不知道长辈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只因原本她想神不知鬼不觉偷偷上岛却被这位二叔抓住严加“照料”,心中多有不忿,这位第一美人大小姐犟起来,却也是不输老牛的。

于是她只当是耳旁风,跟着二叔身后不离半步,厚着脸皮一一拜见武林泰斗。

于是莫老爷子气得吹胡子却也无法,只得用眼神勒令那些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快快走开……

如此一来,这一老一少倒也玩得开心——单就莫大小姐这方面来看,是这样的。

“这位是正义帮赵明义帮主,这位是他的义子赵声……”平沙帮的三当家白迭在为几人引见。

正义帮这名字很直白,一听便是江湖正道。帮主赵明义是个中年汉子,天庭饱满,鼻正口方,温厚有礼,倒是更像一个和气生财的财主老爷。

那赵声却让莫慈心里一个咯噔。

那人仿佛是从不正眼看她,单单直视莫老爷子一人,但她却有种直觉,仿佛那人趁人不备便会朝她投来意义不明的眼神。

这当然只是她莫大小姐的直觉猜测罢了。

要说美人被人捧得多了,会有这种近乎自恋的直觉倒也说得通,然而莫慈却真的生生觉察出一股怯意来,只得更靠近叔父身后,头一次生出不听老人言的后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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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又有人到达,这回是三贤门的众人。

领头一人看上去像个中年文士,气度不凡,莫千洵上前拱手,莫慈这才知道,这是三贤门中与掌门同辈有着“敕血剑”之称的向和。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起来,他的剑术造诣可能还在三贤门掌门“化雨剑”杨思善之上。

他身后跟着几个三贤门弟子,布衣长衫,并不显眼,但女弟子明显比之其他门派多出许多来。

莫慈不由得多看她们几眼,一不小心与一个圆圆脸的小姑娘对上了眼,那小姑娘调皮地冲她做了个鬼脸,瞬即便又恭恭敬敬地眼观鼻,鼻观心了。

那赵明义也在一旁等着引见,然而向和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径直与莫慈寒暄,“原本听闻莫家不会派人前来,现在看来莫先生还是心忧武林同道的。”

莫千洵捋了捋胡子,尴尬道,“不过是侄女不懂事,明日一早,待到见过几位老友便要将她带回莫家去。”

向和有些诧异,“难道莫家此次当真置身事外?”

听他一言,旁里便投来许多莫测的目光。

莫千洵微微一咳,“向兄有所不知,近年来家兄已无意江湖中事,事事皆由小弟出面,千洵惭愧,也渐觉力不从心。”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低,却仍是有旁人嗤笑出声。

莫慈顺着笑声看去,却是同为八大世家的沈家弟子。

“看来莫家不会也要步上卓家后尘了罢……”

“哼,盛名之下,尽是些鼠胆狗辈。”

厅里顿时议论一片。

她有些不忿,却也无可奈何,那边赵声却开口了,“对付魔教之人,我辈便已足够,莫小姐孤身在外,终是不便,莫世伯将她带回,方是最好。”

说完便向莫慈点头致意,莫慈眨眨眼,终究是感他为叔父说话,也便点头回礼。

他这一番话说出,人人皆向他侧目,心中均想,“这人阿谀奉承的功夫,倒是不错。”

然而转念便想,“不对,若是被他如此轻易得了美人好感,自己却又得了什么好处?!”

当下便有人噤声不语,不再议论那莫家长短。

莫千洵自然也感谢赵声解围,接着便介绍他父子与那向和认识。

岂知向和对赵声先前所说的话也颇不以为然,“赵贤侄方才说的不对,贤侄女难道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么?眼下对付魔教着实该放在第一位才是。”

那赵明义哈哈一笑,“阿声,向前辈的教诲,你还不好好记下?”

“是,孩儿谨记前辈教诲。”

不多时门外又有人声鼎沸。

只见白三当家匆匆行了入来,向莫千洵等一抱拳,径直便凑到向和面前,低声说了两句,向和面色一滞,向几人道,“抱歉,向某有点要事,失陪。”

说罢便领了门下弟子匆匆与白迭去了。

莫慈心生好奇,见越来越多的人向那门口看去,那平沙帮的弟子却将门阖上,请诸人往后堂先行休息。

莫千洵皱了皱眉,把莫慈送到客房门口,叮嘱道,“你莫再胡闹,好生留在此处。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

“是,侄女明白。”莫慈欲言又止,却仍是敛目答应。

待到心里从一数到十,料得叔父走得远了,才匆匆换下发饰,挽了个普通的丫鬟发髻,找了自己先前穿着的普通丫鬟衣衫换上,打开门,往那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仿佛是所有人都被前边的事给吸引住了似的,经过的房门,竟都寂然无声,她只管低头敛目,双手微拢。

却哪知转过一个拐角,前边竟有平沙帮的弟子声音。

莫慈想了想,自己现在穿的是丫鬟装束,没道理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刚要理直气壮往前去,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腰间也被人一搂,脚下一轻,转瞬便往旁里的一道拱门去了。

第二次,莫大小姐体会到什么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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