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试一过，所剩下的人二十来个不到，打退堂鼓人更是多了不少。
沿途的树林显得有些阴森，两旁树木犹似高出天际，遮住了月，倒影下来漆黑一片，若不是打着烛火连路都看不清。
“我们还得走多久啊，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是啊，我是来修仙的，可...可不是来送命的。”
“谁说不是呢，都说泰山之巅凶险无比，没成想......”
“就是，”
“......”开始起哄。
少些人不语向前。
“沙沙——”
异风袭来，树梢作响，惹人戒备。
“咻”的一声从身后传来，转身一束极光直冲而上，人群散退分置两边。
光束慢慢缩短，变强，猛地下坠极光开来，至半空形成较大光圈将所有人包含于内，瞬即脚下光起，出现圆图把人笼罩其中，图起，影穿人身，浮向上方覆盖，接而不停旋转。
“这是什么？”一人问。
审视脚下，“这，好像...是幅…八卦图。”
兵营束服，未冠，眉眼间英气勃发，身材弱骨却也壮实，给人一股板正清流。
「赵立，辖部管理院赵卓之子」
“不错，但这绝简单的八卦图，”说着，舒安从人群中走出来。
赵立见他，眉头紧凑，面部表示不安，谦谦公子模样，眼下情形也顾不上交友说谈。
观察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好似身处一个酒坛内，坛肚光圈肥大，坛口和坛底为八卦图密封，口底连接五条光束垂于肚圈，形成上下两层五格梯形，类似两个圆口相合斗笠。
每个人想要突出光圈，可锋剑利刃对围圈却丝毫不起作用，反倒坚硬无比的给弹了回来，圈度也在渐渐缩小。
“别费力气了，”赵立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就这样坐着等死？”某人急躁问。
赵立，“可就……”
舒安抓住他的臂膀，打断他的话，“算了，多说无益。”
团簇的眉眼舒展，看着舒安的脸，心里莫名的冷静下来，遂了他的心意站居一旁。
盯着图纹细细揣摩，眉心又挤成一团，他总觉得眼前八卦图十分眼熟，仔细回想好像在哪里见过。
年幼时，父亲在辖部身居要职，长年不在家，身边除了看家护院全是女眷，自己独处倦了便时常偷偷跑到父亲书房，什么名书典籍通通看了个遍，无意间翻到过类似图像。
“这图我见过，依稀记得…是一种阵法。”
舒安动作稍倾，激动绽颜问：“那你可知其何解？”
垂头叹言，“这…不知。”
“那开阵布局呢，你可还记得？”
“我自幼便习兵阵布法，见过，当是过目不忘，”一脸斩钉截铁的模样。
舒安作揖，“凡请仁兄侃言。”
赵立行至图中，抬头述道，“八卦图是由太极图像衍生而来，以同圆内的中心为界，画出相等的两个阴阳表示万物相生关系，构成一个精妙的阵法，名曰‘八卦阵’。”
“八卦阵？”
赵立几番审视，半空，“上八卦每五刹便会转动一次，介下五格中便会闪现一格，反观之，脚下却丝毫未动，”进而转变神色，回想。
“太极图出自远古伏羲文化，思想渊源可推自原始时代的阴阳观念，太极图中有阴黑阳白两鱼，以表昼夜，阳鱼头部是阴眼，阴鱼头部为阳眼，表示万物相互转化，渗透，及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合，相生相克之理。故此《周易》写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说法”。
“四象？”
“嗯，四象，公子可知？”
“四象乃奇门遁甲之学说，”舒安滞愣原地，洞察一切的眼睛凝视地下，腾空的，不知看的是何处，嘴里还在念叨，“四象生八卦，四象生…”
…………
“对，”他脑海里开始浮现一系列遐想，“五行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乃五行八卦阵，自然要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周围开始以自己的思维作建设…
“八卦乃是阴阳五行的延续，金、木、水、火、土是为五行，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八门可辨方位，阳中阴眼为南，阴中阳眼为北，”
…………
“离南坎北，震东兑西，东木、西金、北水、南火、中土。”
…………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
…………
抬头，“上面的八卦转动给出了属性，下盘必定是相克之道才能得以运行，只是这属性……”一惑不解，周围所有的猜想都化为为了泡影。
此时，人在四顾，心生旁恐，闯也无法，毫无进退可言，拔剑临御原地。
相互探指发言，有的歇斯惶恐，有的镇定自若…
“难道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儿吗？”
“不会的，这里是修仙世，怎会设如此险境。”
“正是修仙世，更会如此才是。”
“修仙之地，怎会害人……”
“怎么不会，”
“我还没见阿香呢，我答应要娶她的。”
“不行，我不能囚在这儿，我还要回去见我娘。”
“………………”
“………………”
“听着都烦死了，都给我闭嘴，你、你、你，还有你......”
刘瑾在那儿一个个训斥。
听他们躁语，舒安欣喜，若自己猜测没错的话，那么往日人们用天干地支记年日，何不照其所以。
“我有办法了，”同赵立细说后，将人聚众。
“破除此阵我有一计，不过需在座各位相助，如若是破得此阵，便可出了这局前往泰巅，若是破不得，也好过在这儿忧心徒力。”
众人听罢，商量片刻应了。
“申、酉、戌月出生属金，金克木，去乾南方向；寅、卯、辰月出生属木，木克土，以东而立；土克水，辰、戌、丑，单个而言当属土………属水，水克火……属火，火克金…”
“糟了...”
“怎么，”顺着舒安的视线望去，正南方向空无一人。
“五行缺火，”舒安单一前视，显露复杂，“我们这些人当中，无人为巳，午，未月出生。”
赵立表示担忧，“那这阵法……”
话刚说出口，脚下八卦图开始旋转，甚至与上图贴合。
在所有人正在为破除阵法窃喜时，舒安脸上写满了问号：五行缺火，八卦图怎会…？
赵立也表示含糊不解。
风作叶起，图似有强大的吸引力，把树梢尖端偏向其中，随着图形的转动叼起了灰沙，使人抹不开眼睛，只能掩面而御。
不经意间，极光五格消失，上下八卦相呼应，拉近距离，阴阳重合。
“布谷～布谷～”
重合后的八卦图成了一块发光圆盘，停置众人腰间，深山寂静听见布谷鸟的叫声，放下掩面的手，光盘散发的光芒使环境清晰可见。
霎时，光盘下落掷地，光源全数消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翁——翁——”
峭岩石壁上的火盏陆续亮起，可见光明环境，他们处在一个岩洞中。
“这又是何地？”众人又一次迷惑。
环视格局宽大的岩洞，奇岩磐石，唯有眼前两条甬道，别无出路。
细看两条甬道岩壁，上面刻有两行字：“欲求财力往生方，葬猎须知死路强。”
“什么意思？”
“应该是占卜算命之类的俗语，”舒安猜测。
“‘欲求财力往生方’，说的就是，若要询问求财之事，得往生门方向行之；‘葬猎须知死路强’指询问丧葬，打猎前往死门，”赵立简述，“这两句话确实用于占卜算命，不过它是源于奇门遁甲中的八卦九宫，而面前这两扇门，即是生死门。”
“你的意思，眼前只有一扇门，而且必须是‘生门’，方能通往生的方向，”说完舒安意识到，“那若是选错了，那岂不是......”
“只有死。”
刚才舒安脸上的疑惑消失殆尽，猛地瞪大瞳孔，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吃惊。
身后的人也开始喋喋不休。
洞口飞出两只荧光鸟儿，扑闪扑闪，长尾随垂星星点点闯入大家视线。
“百灵鸟？！”
话落，鸟儿零散缕缕荧光，化作几行文字：百灵咸仰德，千年一圣人。欲求生死门，百灵断真言。
虚刻间再次化作鸟身，守护在门前。
“百灵断真言？”赵立转向舒安，双目对视输送着心里的疑问。
“该不会是让我们问这鸟儿吧？”旁人惑道。
眼神交接时，舒安仿佛从赵立眼里看出意味。
“可以一试，百灵鸟附有灵性，象征着智慧和幻音，‘欲求生死门，百灵断真言’，若真是如此，那么这百灵鸟...便是这生死门的守门灵了。”
“可，我们也不会鸟语啊?”
“即是灵鸟，又岂会不懂人语，”说完上前便要和百灵鸟沟通，思量片刻询问右鸟，“敢问仙灵，此路可识得生门？”
百灵鸟点了点头，朝身后的洞口飞进。
众人皆喜，想要起身尾随而去。
“就这鸟说的话，能信吗？”刘瑾在一旁犯嘀咕。
舒安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这么轻易就过了生死门，再或者…我们理解错了？
脸色凝重，麻痹在原地。
赵立打看到他的异常，正当询问之际，舒安叫到众人，“等一下！”
同时，某困倦哈气声传来。
“哈～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