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时仙鹤声响,新一批修仙弟子着梢服,一排排整齐的跟着蓝若前往上阳宫,路上对眼前的奇观频频惊叹,眼里不舍腿脚却不敢怠慢,更不敢高声语。
半盏茶时间,上阳宫殿内新进弟子及集,窃窃私语。
“咳咳,”蓝若站在阶边一方,清咳两声,示意他们收敛。
后殿出来一人,东岳服饰,头顶冠羽,腰间佩戴青色宫羽,气质脱俗,面容形态步伐上,给人一股沉稳大气。
「贺元,字云离,东岳子尊大弟子」
蓝若见他作揖行礼,“贺元师兄。”
回礼。
“此次入门弟子不多不少,共计九十八人,”蓝若低眉道。
“咚,叮——”钟声空灵。
六位仙上从后殿出来,腰间都佩戴有白色宫羽,衣着飘飘行进间像是仙境中人。
不一会儿子尊走来,五仙起身,众人低头肃立,大殿内无人敢粗声细语,身后跟着一名弟子,略显青涩,身材骨小,佩戴青色宫羽,虽是加冠,仍旧带有少年男儿气息。
「林羽,字百雀,东岳子尊三弟子」
居高位,五仙低头,众弟子扶手参拜,“参见子尊。”
待子尊坐下,众人收礼,五仙入座。
“东岳乃仙家百门之首,你们既入我东岳,那便是我泰山弟子………………………必当遵循本门三千戒律,轻则以惩为戒,重则送往天璇阁,不知悔...................”
训诫之余,花邱抬头看了看殿台高高在上的子尊,是个...秃驴和尚?
子尊说完,殿下一片齐声,“弟子谨记。”
宫选开始,蓝若得令,拿过名卷宣读,“卢青,挽清宫,赐铜色宫铃,夏初,挽清宫,赐铜色宫铃,列漪……………………赵立,平清宫,赐青色宫铃,舒安,平清宫,赐青色宫铃,”
宣读完毕,蓝若转身向子尊行礼。
子尊点头。
“众弟子听令。”
“等一下!”破口大喊。
蓝若显得有些气愤,“何人喧哗!”
花邱走出来问道,“为何没有我的去处?”
“没有,那便是除了名的,”蓝若回答他,“你便不是我东岳弟子。”
“为何?我也是通过仙试入选而来,为何除我名?”
众人也表示不解,却又不敢造次议论。
“此事已做定夺,便无需在议,拜礼。”
“没想到堂堂东岳,竟是这般,”无援之际,高亮一声话语传来,“也不知我儿犯了何错去他姓名?”
头戴金钗孔雀步摇,高挽公主莴髻,明眸红唇,耳垂金摇流苏,身形凹凸有致,金丝长袍百褶裙,端庄之中透露出魅#。??????
「花琼,字疏影,水国长公主」
身后宫女成排侍卫成群,殿外还有大把官兵候着,整个上阳宫守得像公主府大门。
子尊一眼认出公主,客套,“不知公主来此,有失远迎。”
五仙也有点局促,仍谁都看得出他们很早便相识。
弟子们作揖行礼,子尊、仙上低头参拜,“免礼吧。”
蓝若识事,顾大体,命人搬来座椅,公主自顾不暇的坐下。
“敢问子尊,我儿为何做不得你东岳弟子?”
子尊委婉道,“公子贵为黄金之躯,自是在我东岳操练不得。”
“哦,是吗,”转而又问,“可是本公主怎么听说,五岳仙门,可是从来不分厚薄的。”
“公主说的有理,”于樱搭话,“不过,东岳有我东岳的规矩,今日弟子招收已满,还请公主携贵公子移驾他处,另择良师。”
这话说得公主脸色大变,彼此眼里透露着敌意,半响后转笑道,“早听闻子尊有个二徒弟,乃是您亲自抚养成人,且并非将其纳为东岳弟子,可有此人啦?”
难道...这才是她的目的?
“确有此人,”子尊答道。
公主起身说道,“那...若是我儿拜他为师,岂会不妥?”
五仙也没想到公主会把主意打在李巫身上。
于樱想要下台同她理论被云淮仙上阻拦,换之,眼下若又扬言要将花邱纳入门下,岂不自打嘴巴。
“此事还得看子尊二徒弟的意愿,”云淮把话圆过去。
他知道,若是李巫不愿意,便没人可以强求,定会用年纪尚轻等话搪塞过去。
子尊示意贺元唤李巫上殿。
他从殿外走来,温润如玉,仙气飘飘的模样看呆众人。
是他?!
鞠躬作揖,“徒儿拜见师尊,五位仙上。”
“重行啊,今日为师为你择一位徒弟,你可愿?”
侧视,花邱向他招手笑脸相迎。
李巫视若无睹。
“不认识我?”
公主长袖一挥而坐,“本宫贵为水国长公主,我儿自出生就天生异象,王上亲赐‘王’号,今拜子尊二徒弟作师也就罢了,还得听这厮小辈之意,倒是看不起我长公主的身份,还是在羞辱水国啊?”
听着咄咄逼人的语气,周围鸦雀无声......
北苑
“以后你就住在耳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可踏进主室,不可四处走动,不可惹是生非。”
“谨遵师命,”见师上要走连忙叫到,“欸...”
“何事?”
“师上...为何愿意收我为徒啊?”
“尽人事,听师命。”
“嗯?!啊......”
夜里李巫回到卧居,看见桌上的梅花环佩,没有过多在意。
第二日,李巫唤花邱到梅林修炼,还似相遇那天的光景,繁花盛开,落英缤纷。
“今日我且先教你东岳剑法与心决,”说完便开始御剑展示。
剑刚出鞘时,行云流缓,剑身照射出眉眼,一挥而下,能听见剑锋芒划破空气之音,举剑转身而下气贯长虹,身轻如燕,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快速的招式中磷光缠身,下落的梅花瓣也顺势被勾起,从飘散的花瓣刺破而出,横式旋转身姿,踏地。
“可看明白?”
花邱扣着指缝,“就...一丢丢。”
“......”
“就是...一点点儿。”
李巫还是再演示了一遍,“这次你且看仔细些。”
“嗯,”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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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上,你这是去哪儿了?”花邱开始犯嘀咕,“刚刚不都还在这儿呢,师上!师上!师上......”
喊着喊着回到了北苑,随地而坐,“奇怪,师上这是上哪儿去了?”
“师兄,师兄,你看我给小狐狸带了什么好东西,”忽然外面传来呼喊,声音一高一低,林羽进院只见花邱呆头呆脑的坐在石阶上,“你在这里作甚?你师上呢?”
“拜见西苑尊上”起身,“师上出去了。”
“那好吧,”林羽把一个覆盖的簸箕递给他,“你替我把这些东西转交给师兄,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花邱抱着簸箕,掀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小孩子的玩物,回想刚刚林羽说的话,“小狐狸?我怎么没见师上养了只小狐狸?”
天色渐暗......
此时,李巫站在丢失秋垚的深渊,手里拿着花邱的环佩,望着环佩忽闪忽闪,若有所思的站了良久。
花邱见师上还未归来,寻着离去方向寻找。
“禁林?师上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吧,”嘴上说着,身体却不老实走进去,一处深渊,望下去云烟缭绕。
耳边传来孔武的声音,越来越近,花邱瞳孔发黑,失了神色一般走向深渊,迷离中深渊变得黑寂,周围一切消失只剩黑色,眼前一团偌大黑物出现,说着,“你看这深渊,他需要你,跳下去,跳下去...”
忽觉有一只手在向自己伸来,花邱猛地将其一把握住,没有多大温度反倒让心里得到一丝平静,刚才的迷幻之影也随之消失,人也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北苑,花邱从床榻上坐起,回想昨日发生的一切。
“师上,”咋呼的跳下床,却看见床边的玉佩,仔细一看,是自己的没错。
难道昨晚是我在做梦?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把玉佩放在了师上的主室里。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
“是我,”报上姓名,“花兄,我是舒安。”
花邱这才打开房门,“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快,去看看尊上,现在正在上清宫门口跪着呢。”
“哪个尊上啊?”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北苑尊上了。”
上清宫?那不是子尊的地儿吗?
想必师上不是跪罚这么简单。
“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因为去了什么禁林,总之你快去看看吧。”
在五岳,李巫从小就是仙门楷模典范,承子尊、五仙衣钵,并齐佩戴白色宫羽,甚至从未受过子尊打骂,现下跪在上清宫门,私下免不了簧舍之口。
赶到时,五仙坐在上清宫殿内,子尊背站着,师上直直地跪在那里。
对于花邱的到来他们并不吃惊。
大跨步走进跪在李巫身后侧,壮胆问,“不知师上犯了何错罚跪在此?”
没有人理会他。
这时,贺元恭敬的端拿着尺长苔鞭进来,送到子尊身边,上面布满了带刺的荆棘。
“仙选之事是弟子一人为之,与他人无关,”李巫说,听起来像是给花邱开脱,“他也毫不知情。”
嗯?!
花邱脑子稀里糊涂的,难道不是因为我昨晚偷闯禁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