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次栉比的房屋节节排开,成了千霜脚下的路。
她悠然的哼着小曲儿,踩在房屋瓦片上没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明明走得悠闲又惬意,却又能始终不近不远的跟着下面街上,被一群人追着跑的沈泽。
以整齐的屋檐为线,千霜和沈泽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沈泽逃命逃得慌里慌张,千霜跟着跟得悠闲自得。
眼见沈泽要被追上了,千霜踮脚吹了口气,街边摆着的干柴竹竿通通倒了下去,拦住官军的去路。沈泽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奇怪,就听见脑袋上头传来了声清脆的呼喊:“沈公子。”
千霜笑得无邪的对他招了招手,从房梁上跳入了小巷中,沈泽心中一喜,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用隐身咒藏在小巷中,暂且躲过了官兵的追捕,沈泽看着跑过去的官兵舒了口气,转身对千霜拱手行了一个礼,“多谢先辈出手相救。”
千霜看着他眨了眨眼,用甜美无辜的声音说:“你不知道你是通缉犯吗?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被他们发现了?”
说来也奇怪,沈泽想到方才自己像是中邪了一样,该不会是从千霜城带出来了什么例如怨灵一类东西吧?
在没有来到这个是世界以前,沈泽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后,他再也不能说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封建主义了。
沈泽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冲千霜笑道:“一时疏忽。”
千霜环着手臂,蹙着眉,咬着唇,嘴里鼓着气看着他,暗想:难不成是教训没给够,还没意识到回千霜城的重要性?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摆出这副模样,更让沈泽认定了她定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定然是个...世外高人。
他磨了磨掌,试图询问这世上是否有什么易容之法可以习得,但他还没开口,这位‘高人’就已然不悦的朝小巷外走去了。
沈泽连追上去,这到手的大腿不抱,那他除了千霜城就没去处了。
沈泽笑道:“这位先辈,在下斗胆可否请您指教一二?”千霜停下了脚步,“你想问什么?”
听她这么应了,沈泽就看到了几分希望,他蹲下身去与她视线持平,笑道:“敢问,世上可有什么修习之法,能使得人能易换容貌的?”
千霜闻言冷冷的笑了一声,扫视了他一眼。
要是真将他这副皮囊换掉,就是暴殄天物。
见她不说话,对他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的,这让沈泽心里始终没个底儿。
小巷外不远处有一条渠河,可以直通城中的地下暗河,此时冬雪刚融化,正是冰凉,正好可以让人清醒清醒脑子。
千霜竖起两指,抵在沈泽胸前。
沈泽以为这是要传授功法了,满面期待的等着。但下一秒,他身子忽然腾空而起,霎时出现在了河面上。
冰冷的河水猛然灌进嘴鼻,呛得沈泽面色绯红。
千霜双手环胸,走到渠河边,垂眸看着沈泽在河里挣扎,“河里的水正冷,适合给你醒醒脑子。”
她的脸上带着漠然的笑意,看着沈泽挣扎着沉下去,就在他没了气力,要全然沉下去时,千霜忽而听到一声轻飘飘的,“我...不会水”
不会水?千霜扬了下眉头,他若是不会水,在山上时怎么肯冒险去潭中帮她捞鞋?
渠河渐渐归于平静,下面像是没了动静。
千霜微微蹙起了眉头,看着平静的河面,忍不住斥了一句:“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