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一个人神共生的时代。
湛蓝的苍穹上是一片浩瀚的云海,云是静的,又不似海般波涛汹涌。
忽然两道快速划过的剑痕一前一后的冲散了云海的寂静,“哈哈哈哈,我就说你追不上我!”
脚踩青色长剑的少女冲出云海,扒着下眼皮回头高兴的对身后紧跟的人做了个鬼脸,跟在她身后的少年无奈叹气,“千霜,你才学会御剑,慢些来,看着前面!山!”
千霜应声一回头,偌大的青山顿时印在眼前,她一慌连忙调转剑锋,
载着她的剑像掉到漩涡里的纸船,在空中飞速的摔了几个圆圈,从山旁绕过去了才停下来。
千霜被甩得七晕八素,盘坐在剑上难受的捂着脑袋。
脑袋还没清醒,脑门上忽然又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千霜连忙捂住额头,委屈又不服气的看着来到她身边的少年。
少年比她高上了两个头,银冠束发,穿着身月白长衣,手上戴着绣了仙鹤的银压边儿白护腕,腰上用玉带束了,足蹬长靴。
千霜看着他委委屈屈的小哼了一声,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的皇城,哼哼唧唧的捂着头往他怀里靠,“呜呜...皇兄我头晕。”
长天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抬手又不轻不重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喊你慢些跑,现在知道头晕了?”
千霜靠在他怀里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她将手背在背后,默不作声的凝气一股灵力,忽的扯着长天的剑往后猛的一推。
“诶诶...”长天一下往后栽去,一个不稳的也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略略略,让你打我,哈哈。”千霜一下跳起来,又对长天做了一个鬼脸,大喊一声,“走咯!谁后回去谁挨爹娘的骂!”
她一声说完冲出就就没了影儿,长天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驱剑不远不近的跟上。
王城坐落在群上之中,背靠青山,面朝湖泊,是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千霜御着剑,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儿。
每次他们偷溜出去玩,反正回来挨骂的都是兄长,她是从来不操心的。
“哟,公主回来啦。”声音是从一边的云层里传出来的。
千霜听到这没得正经儿的声音,草草的瞥了一眼,青色的大鸟飞到她身边,它身上的羽毛逐渐褪去,变成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凌空飞着。
看见他千霜不太高兴,毕竟每次见着他都没什么好事儿,明明是传信的青鸟,她却总觉得同乱叫的乌鸦没差。
“神使大人有何事?”千霜没理他,是长天追上来接的话。
千霜觑了一眼追上来的长天,轻声的哼一声,一加速径直入了皇城。
她从剑上跳下来,将剑收好,瞥眼后面和神使交谈的长天,回房‘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千霜跳起来往床上一躺,柔软的床返回来将她弹了好几下,她敞开了躺着,随意蹬去脚上的鞋子,长叹一口气。
好没意思,兄长尽让着她。
她同长天明明是一母同胎的双生子,便是娘亲生产的时候稳婆先拉了他一把,他就成了哥哥。
千霜翻了身子,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话本子翻起来,喊道:“翠儿——”
很快门便被推开了一个小缝,翠儿探了一个半个头进来,看见千霜后她才舒了一口气,碎碎叨叨的走进来,“殿下又跑哪里去了,听说今日红鸾星君下界来,要来王城拜访,您和二殿下可不能缺席。”
“哥哥去就是了,关我什么事。”千霜满不在乎的说着,目光一直停留在手里的话本上,她举起话本翻了个身,悠悠大声叹谓,“哥哥是万年难遇的天才,我又算什么呢——”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不安分的摆动着双腿,嘴角扬起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好了,千霜乖,人家红鸾星君是来给你看姻缘的,去看看好不好?”在千霜意料之中的声音响起,她哼了一声,侧过身去,“不去,你都没娶嫂子,我急着嫁人做什么。”
长天站在床前,一双黝黑的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意,他看着她撒开的头发,将镜前的凳拉开了,“来吧,我给你挽发。”
闻言千霜有些心动的用眼尾余光看了他一眼,但旋即转过身,将手上的话本子翻过一页,“哎呀——”她喊道,“这话本子的上阙没了。”
她惋惜的砸了砸嘴,“翠儿,这下阙在哪里买来着。”
翠枝垂着眼眸带着几分无奈,“殿下,这话本全册你都有十几册了。”
“你不懂——”千霜哼了一声,将手上的书本扔下,“新看的上阙就要配新看的下阙,每次都有不同的体悟,这就是境界——”
翠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心里暗道:您都能倒背如流了,还能有什么新的境界出来。她想着,求助般的看向长天。
“好了,”长天笑道,“你别为难人家翠枝了,上回带你出去她才被树族罚了,你今日好生去见了红鸾星君,明日我带你上街。”
“说话算数!”听到这话千霜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步跑到长天面前安分坐下,指着妆奁里一枝裹着红灵石的梅花状金钗,“我要带这个。”
“好。”长天宠溺的应了一声,翠枝在旁边看着,犹豫再三,开口道:“二殿下,不然还是我来吧。”
“无妨。红鸾星君定姻缘也是大事,我来就好。”长天说着开始给千霜挽起发来。
翠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静静的打量着他们。
虽然长天和千霜是一对双生子,但两人在修炼上的天赋却是云泥之别。
二殿下从开智起,便能背诵万妙心法,六岁就灵境大成,十二岁后天灵境饱满,十六岁结成丹灵。
如此天赋,说是能比肩神族也不为过。
相比之下,一母同胎的公主就要逊色许多,在及笄时才开启先天灵境,不仅如此,她的先天灵境只有屋中鱼缸大小,和开境便是汪洋的二殿下相去甚远。
国主为此大失所望,公主为此也受了不少委屈,之后有个灵巫说,是二殿下在母胎里太过强横,夺走了公主不少的先天之气,才会如此。
后来这个说法越传越广,以至于陛下都信了。
所以本就担着兄长名头的二殿下就越发的宠让着公主了。
想到这里,翠枝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个灵巫就是她同族的哥哥,她在前两天才知道,原来二殿下抢了公主先天灵气这个说法,全然是在二殿下的授意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