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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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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日,十年一度的天朝宴会举行。一众仙家排的上名号的都要往九重天赴宴。

南歌多年未参加,此番因着长彧的事今日早早梳洗妥当,携了怀若奔九重天去。

天朝宴会往往办在气韵祥和的好日子。往天宫去的这一路上彩色祥云铺路让人心情愉悦。怀若是半路被司命星君拐走了,她也乐得一人独往。然而在她堪堪跨进南天门之时,身侧乍然聚起黑色浓雾。

南歌拂开眼前的浓雾,隐隐约约的显出个人影儿来。青衫墨发,摇着一柄扇子施施然向她走来。

南歌想了一圈儿没想到他是谁,模糊瞧着,模样是个清秀的郎君。待他走近,细细打量后,南歌心里咯噔一下。

此人确是不曾相熟,却是个仇人。

颜渊见她盯着自己的扇子微微眯了眯眼,也有些诧异,他这扇子是有名不假,当初他便是用这把扇子杀了自己的父王宁罗魔君。但也不至于让她,她这神色有些戾气。停手复又唤了声“不知是哪家仙子。可否相告仙子名讳?”

南歌回了神,不予理睬。只当自己挡了路,冷着脸一脚迈进去。颜渊随后跟上去复又问“不知姑娘是哪家的仙子?可否报个名号上来?”

南歌默默扶上腰间的鞭子,瞪着眼睛“你便是——现任魔君,颜渊?”

“不错,”颜渊点头颔首,悠然摇着玄铁扇。南歌冷眼瞧着,果真如传言所说,是个丰神俊逸的人。不过南歌并不瞧得上眼“本君同你没什么好说的。”甩了袖子转身就走。

颜渊莞尔一笑。心中是咬牙切齿的怒气,当众又不好发作,只得咽在肚子里。

入座半晌,听得一声报“太华山长彧神君到!”

一众小仙躬身做礼相迎“长彧神君。”

南歌的眼睛直愣愣的跟着他的身形,目送他落座。两人阶品相同,坐席相距不远。

颜渊坐在对面,宴席如何兴致缺缺,对南歌却是饶有兴致,看戏般瞧着南歌的动静,自然将这一景象尽收眼底。

宴席已然过半,长彧身为六界之中不可多得的优秀神君,是送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南歌端坐着,只偶尔同邻座的芍广神君闲聊。

“你素来不爱出席这种场合,方才我还诧异,直到长彧进来我才明白过来,如此看来你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唉,他们不肯告诉我,我觉得司命一定知道什么,不过是怕得罪他不好同人讲罢了。我还问过怀若,怀若那个大嘴巴都不说,想来他是真的不知道罢。”

“那你?”

“我还是要先确定他是不是再想啊,万一他觉得我把他当做替身怎么办?”

“所以你现在不是吗?倘若他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不是难道你便不喜欢他了?”

南歌摇摇头 “其实我也很奇怪,我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如是说我喜欢上他是不是有些不可信?”

芍广深深看她“你可知何为一见钟情?你对那凡人当初便不是一眼万年?”

“一见钟情?不是罢,我同他相处了几十日才确定心意的。”

“傻姑娘,倘若你不是一见钟情,当初何故救他。”

南歌仔细回想深觉自己不具备一见钟情的本事“我那时还不晓得什么是心悦一人。如今也是瞧见他和当初的心境一样才确定是有点喜欢他啊。”

“可你只见他一次便心动,难道不是一见钟情?”

南歌无法反驳“可是为何是他呢?”

两人对视一眼,无果。

底下一众仙僚瞧着她这坐次私下猜测着这位面冷眼生的神女的身份。

“敢问仙友,可知这位是从哪冒出来的女仙僚?”

“瞧着这个坐席,这周身的气泽应是哪家的女神君罢。”

“女神君?天地间统共那么几位女神君,何时冒出来个如此眼生的?竟在九重天上不曾见过?”

“要说眼生的女神君天上地下独一份的怕是只有皋涂山的那位罢。”

“非也非也,从来都是怀若君代女君出席,今日怀若君亦来了,想来他家女君仍未到场。”

“此乃南歌女君无疑!仙友们大约是没有参加前些时景行神君的宴席罢,这位女君与景行神君交好。是以低调出席了。”

“不错不错,小仙有幸见到,女君提前离席还被景行神君抓了个正着!”

。。。。。。

言启同景行注意到,提了酒盏来找她“我时常劝告你多出席一些宴席,偏你不爱凑这个热闹,怎么样,如今端坐在这也没个相熟的仙友同你闲聊。”

“你俩不是来了么。”

“怀若也是,怎的将你一人扔在这,也不陪着你应酬应酬,”

“若非你二人来,只怕到结束也没有什么可应酬的。”

“只怪南歌平日不出来走动,日后再有此类热闹的好事我带着她多走走,自然就好了。南歌,上次你请我喝的酒不错,何时送我几坛!”

“好啊,我回头问问映月有没有,给你送了去。”

南歌听着小仙们议论纷纷有些烦躁,她始终也没想出个话头同长彧说上一句话,她与长彧也说不上相熟,本身又不是个同谁都张扬外放的性子。出于神女的矜持,还是决定打道回府。

“无聊的紧,我回去了。”

景行摆摆手,南歌的性子他太了解。

颜渊注意着她,瞧见她便跟上去。于回廊处合了扇子挡住她的路“原来是皋涂山南歌女君,是本君冒犯了,相逢即是有缘,本君有意同女君交个朋友,女君意下如何?”

他这一副宽厚的样子,简直不像个魔君,倒像个儒雅的小仙君。然,南歌可不吃他这一套,挑眉笑,一字一句道“魔君与本君可是有杀父之仇,你我二人之间谈何朋友!”

颜渊撤回手,玄铁扇在他手中利落地转了一圈,啪的一声开扇摇晃着“魔族同天族如今便是不多亲近也算是缓和交好,两族相安无事几万年。不过是交个朋友,女君拒绝得这般果断,莫不是瞧不上我魔族?这是要挑起两族矛盾吗?”

这抬高的音量吸引了外围一众小仙。

南歌默默翻个白眼疾言厉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本君没找你的麻烦已是念着两族安稳大业时时隐忍着罢了。你用不着拿这么大的帽子压我,我的确瞧不上你,那又如何。怎么?你是个什么出身,六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这魔君的位子是怎么来的,谁不是心知肚明!莫非魔君忘了当日之事,自己不晓得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了?倒不如回去照镜子好好瞧瞧,若是魔族没有趁手的我这儿有几个不妨借魔君一用。”

后面一众仙家屏声敛气瞧着,暗暗赞叹不愧是皋涂山的南歌女君,伶牙俐齿,怼人专戳人心窝肺管子。

颜渊这人,瞧着生了一副儒雅随和干净利落的仙君模样,幼时经历确是忒惨了些。

其父先魔君宁罗是个贪恋美色,野心勃勃又暴虐无道的主儿。为取得支持上位娶了妖族妖尊的女儿。魔后善妒且刻薄,不容得宁罗有任何姬妾。当宁罗背着魔后同一魔族普通女子有染被抓包后,本着利益至上的原则,他果断抛弃了无权无势的颜渊母子。

颜渊自幼受尽冷眼遭尽屈辱,心性也是表面上装的温润谦和背地里心狠毒辣。这魔君位子便是五万年前两族大战,魔族处劣势之时,临时倒戈弑君杀父投诚天族得来的。

颜渊此人生平最恨人家谈及他出身落魄的经历,偏生没料到南歌这般不给面子,愤愤合了玄铁扇子“也罢,女君真是伶牙俐齿,当真生了张巧嘴。哼。”

南歌目送他甩袖迈进了殿门,呼出一口气浊气。

怀若一不留神叫女君惹了一众仙僚的注意,匆忙赶过来拉她回去入席。经颜渊这一打岔又觉得有些口渴,便随着回了席位。

这后半场宴,南歌忙的停不下来。先是邻座的司命星君并着月下仙招手示意她“南歌女君?”

南歌附耳过去,几人低声私语“女君所言真是大快人心,这魔族一众向来不重礼数,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便是战败也仍旧是张扬跋扈,不把我天族一些阶品低的小仙放在眼里。今日女君所言,真是替我族小仙出了口恶气啊!”

南歌挑眉“嗐,哪里哪里,今日他不来主动招惹,我自然不会当众下他的面子,虽说现下两族交好,不宜生事端,但我父君的命仍是要算在他们头上的。”

月下仙竖起大拇指“女君也是性情中人,此前老身对女君是有些误解,以酒赔罪!以酒赔罪!”

饮尽杯中酒水来不及坐正,言启神君也对她示意,这便来了场以酒会友,不相熟的仙友来了走走了来,最后连景行竟也提着酒坛子来找她。 “女君今日行事可是令人畅快。”

南歌微醺,脸颊上飞着两坨红晕摆手“景行,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景行莞尔:“颜渊此人睚眦必报,今日你当众下了他的面子,只怕是日后要找你麻烦的。”

“我父君的这笔账我也记下了,你怎么不怕日后我找他麻烦?”

“因为你不是他,为着一己之私挑起六界战火,我认识的南歌做不出这种事。”

“你说的对,景行,我不能这么做,所以这仇我大约是报不了了,但我瞧着他生气,他若是不主动来招惹,我自然不和他一般。”

景行摸摸她的头“你如今真是长大了,也将皋涂管的很好,你父君若是看到了也会颇为欣慰的,至于报仇之事你父君不会想你报仇的。”

南歌点点头“嗯,我都晓得的。我父君牺牲自己换来的六界安稳,我也会替他守护好的。”

景行低头看着已经长大的姑娘又想起所谓的生劫,不由得担忧起来。

南歌打个酒嗝,迷迷糊糊瞧见长彧出了殿门,伸手指过去,歪歪斜斜站起来要追上去。

景行拉住她“好了,别闹了,你今日出了风头,有些醉得厉害了,我带你回去罢。”景行深知南歌醉酒的德行,赶在她撒娇耍赖前便提着领子拎了出去,免去了她难得上一次九重天还要丢人的危险。

“啊啊啊啊啊!景行,你放开唔——”

月桂林上空。

“你到了。”景行低头看她,南歌盘腿坐在云上歪头看他,迎面的凉风吹得她清醒了几分“长彧做什么去了?唉你别说不晓得哦,我都瞧见你们四个聊了许久,你定是晓得的!你若是不说我便去问言启!近来我同他交情甚好的。你也晓得他这人向来藏不住话。”

景行叹气,转头看向别处“不许耍赖,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丢下去了。”

“嗯不!”南歌抱住他的腿撒娇“你说嘛说嘛。”景行提起她“你这喝醉了就撒娇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你这醉酒的德行若是被长彧瞧见了臊死你!”

南歌攀着他的手臂站稳“那你说,长彧到底去干什么了?”

景行看着她的反应“他去大地极南,寻陵光神君埋在那的火种了。”

“陵光神君?火种?是朱雀的涅槃重生之火?”南歌喝了酒,有些迟钝,歪头想了一阵才明白过来。长彧是想让暄和在朱雀的涅槃火焰中重生?莫不是他脑子进了桂花酿?暄和又不是朱雀,怎能用朱雀火重生?眼珠转了一圈有了主意,扬起笑脸讨好道“景行,今日多谢你送我回来,我应是喝得醉了,需得回去睡上一觉。”拱手报了声“告辞!”闪身离了云头。

景行捕捉到她遁走的影子沉重地叹气“傻姑娘,真不知如此是错还是缘。只盼你无惧无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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