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槢烟一行人到了饭馆,顾芸笠要了两盘牛肉,一坛酒,酒刚上桌,孔槢烟便凑过去闻香味:“嗯!这味真香!想必是封了10多年的老酒了。”
“那是,这可是我们店的特酿。”店小二自豪地说,忽然,他声音沉下来,凑近几个人,悄咪咪地说:“这酒啊,烈得很。”
孔槢烟的酒杯抬到半空中,却又停住了,他把酒推给前面的俩人。
顾芸笠把酒打开,斟了一碗,尝了一口,又倒了一点:“还行,但不算烈。”说罢,他又给莫栊倒了一大杯。
莫栊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感觉有点上头,便不再喝了,他问顾芸笠:“顾兄,你为什么来这里?”
“自然是来学习,久闻得仙观是这五州最好的修行之地,便慕名来求学,想必莫兄也是吧。”
“不全是。”莫栊瞟了孔槢烟一眼,“我娘说什么火候未到,不能学习什么家族秘术,还是多闯荡闯荡比较好,这不,就让我陪她来了。”他压低声音,凑近顾芸笠,“告诉你吧,我娘这是纯粹的私心,说让我来当一个护花大将,还护着一朵食人花,说不定哪天我自己就被吃了。”
很不巧,这句话被孔槢烟听到了。
孔槢烟瞪圆眼睛,朝着莫栊龇牙咧嘴地絮叨一阵,紧接着,她立马正色起来,“顾公子,那你对这里了解的多吗?”
“了解的不算特别多,只是知道些大概,这里的每个门都有分工,辅门主要负责杂事,也不用交费用,每年还有月供,并不怎么修炼。”
“这不就是招杂工吗?也算弟子?”
“按理说是算的,毕竟在这里打杂多少也能听到些。”
“攻门和守门便是负责正面攻击和阵地坚守了,医门除了调香炼药以外,还需要畜牧种田,法门负责符咒和阵法,暗门负责暗处刺杀,铸门则负责兵甲武器,这六门都是要考进去的,若修炼大成,则有可能成仙。”
“得仙观的祖师爷缪元真人便是一个例子,在咱们的师父辈里,攻门的门主,就是观主,也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且在修炼一段时间后,每个门中最好的弟子,成为‘七仙修者’,实为门主候选人,观主也是在这个七个门的门主中产生的。”
顾芸笠一边向他们介绍得仙观,一边喝酒,不一会儿,一坛子酒就见了底,可顾芸笠却脸不红心不跳,像刚喝过水一样。
孔槢烟很是佩服:“你们塞北的酒量都这么好吗?”
天渐渐黑下来,大家便都散了。
得仙观时间抓的很紧,第二天便开始了修习,孔槢烟跑进学堂,发现医门里一共就二十余人,白以裳在上面侍弄着一盆素兰花:“这几年咱们医门不景气啊,报的人没多少,我的名额就都分给剩下六门了。把医门发扬光大,就靠你们了。”说罢,他开始发东西。
“今天,把医书前三章节背下来,日落之前找我考。”白以裳加重了语气,“有不明白的去问老弟子或去药阁问我。”
“前三章节?”孔槢烟翻开书,发现前三章节的内容虽精炼,但却有不少漏洞,甚至有些药理都是常识,比如乌头和半夏,甘草和莞花,藜芦和芍药这些混用会有剧毒,人参性温等等。
孔槢烟把医术上的漏洞标注起来,又看了半天。
或许是她记错了?还是有什么别的说法?
她鼓起勇气,找到白以裳,把医术上的标注指给他:“师父,弟子觉得不对,比如半夏……”
白以裳看了看医书,点头表示欣赏:“医门招了这么多年的人,很少能像你这样了。大多数人尽管看得出来漏洞,但他们却盲目信别人,而不信自己。”
“这就是我交给你第一课,别人的路,不是我们的全部,只是我们的一部分,炼药也是如此。回去告诉他们书上的错误吧。”
“弟子谨记。”
孔槢烟回了学堂,把书上的漏洞一一订正过来,但她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无心之举,在他人看来,竟然是爱出风头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