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坐会儿吗?”白以裳已经沏好了茶。
“既然师父盛情邀请,那徒儿也就不推辞了。”孔槢烟不客气地坐下来。
“你啊……在外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回来看看为师。如果不是这次你有事求于我,怕是还不打算来。”
“师父又在说笑。”孔槢烟笑道,“弟子想着,忙完这一阵子就来。”
“哦?”白以裳饶有兴趣,“跟为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把师父放一边。”
“呃,莫家那边闹瘟疫。然后闵家这边又出现死人复生这种稀奇说法。”孔槢烟叹了口气,“还有梦魇果的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种上了梦魇果。”
“瘟疫,死人,梦魇果……”白以裳眉头微皱,下意识拦了一下,“徒儿,我们是医者。做好本职就好,不用多费心思想别的。”
“谢师父提醒。”孔槢烟说道,“不过弟子既是医者,又是莫家的一部分。这种事,若不参与,于情于理,都不妥。”
白以裳苦笑一声:“知道拦不住你。”
“师父,天色不早了。”孔槢烟待了一会儿后,和白以裳道别,“打扰师父了。”
白以裳送她到门口:“不打扰,以后常来。”话音刚落,他踌躇了一会儿,才说道:“槢丫头,你天资不错,是当医者好苗子。医者仁心,心善可以,但不要搭上性命。”
这话听的孔槢烟一头雾水,她行了个礼:“弟子谨记。”
孔槢烟回来的时候,是掐着夜宵来的。这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了,但厨房还是点着油灯。
一进门,香味就钻到她的鼻子里去。她猛吸了一口:“嗯~饽椤饼,炸千子……还有清蒸铁板蟹!”她搓搓手,“还真准备了海货。”
“当然,最近你都忙瘦了。”顾芸笠端出一碗炸千子,“尝尝,看看你夫君的手艺有进步没。”
孔槢烟尝了一口,夸张地夸道:“好吃!这炸千子,脆而不焦,虽然是油炸出来的,却不是很腻,面粉裹得十分均匀,色泽金黄,里面的肉软嫩可口,咸淡适宜。极品!绝对极品!”边说着,她还竖了两下大拇指,不过没过一会儿她就绷不住了,笑了起来。
“慢慢吃,我去把蟹捞出来。”
“好吃吗?”顾芸笠咬掉孔槢烟伸到嘴边来的蟹肉,“你要是喜欢吃,我也可以天天给你做。”
“别,做多了就吃腻了。不过夫君可以换换花样。”孔槢烟抛了个媚眼,忽然又正经起来,“今天师父和我说了很多一头雾水的话。”
“什么话?”
“大概是说医者本分,少参与,别搭进性命之类的。我总感觉,师父好像知道什么。而且好像更印证了你那个猜想,这两码事,有关联。”
孔槢烟嗦掉蟹黄,继续说道:“我猜测,这有可能是一个人干的,然后在他的背后有人指使。师父可能和幕后之人熟悉,但并不会参与这事。我猜测的如何?”
顾芸笠点点头:“还有康伯,罗禄久那边来信说康伯最近并未有什么异常行动,但他的神识,是和另一边连着的,但具体连在哪,还未找到。”
孔槢烟气鼓鼓地说:“可惜康伯做饭那么好吃,还是个内鬼。”接着她又问道:“这件事告诉莫栊了吗?”
“告诉了,莫栊自会处理。”
孔槢烟挑了挑眉:“撒大网,捕大鱼。”
“吃吧,菜有点凉了。”顾芸笠把饽椤饼推到她面前。“原来手法不对,饽椤饼总是不对味,这回你再尝尝,是不是那种味道?”
孔槢烟夹起一块,把饽椤叶子剥开,咬了一口,“有进步。”
顾芸笠杵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孔槢烟狼吞虎咽,等到孔槢烟吃完,已经一更了。
“都这么晚了啊。”孔槢烟听着外面的人报时。等到顾芸笠把碗筷送到厨房洗好后,她已经在榻上了。
顾芸笠刚躺下,孔槢烟就侧过身来,抱住他,半睡半醒似的嘟囔着:“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