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初临,剑灵峰却已经落满了雪,天还未亮,便已有人开始提着铁剑练了起来。
“霜降,看清师兄的动作。”墨衣男子说完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便在霜降面前展示了出来。
霜降目不转睛地盯着惊蛰的动作,仿佛在看一个稀世珍宝,眼睛睁的溜圆。。
“你这两个弟子倒是有望继承你的衣钵,”
山顶上有两人席地而坐,边下棋边看两人练剑,“可惜我找了这么多年了,也未曾收下一个半个的弟子,”白衣道长借着长袖的遮挡,悄悄起了一卦,微微抿嘴一笑,下了一子叹道, “唯一寻到的那个却不愿修仙。我这心里啊、苦啊!”
他对面着华贵长衫的男子抬眼看了他一眼,下了一子,道:“这般想要个弟子?”
“可不是吗?”白衣道长看着棋局,眉头微蹙,道,“我们这个门派说着好听,与天道有着联系,可窥看天机,又用谁知道我们的苦?我顶多再撑个百年,若这百年间未寻得弟子,我这一脉恐怕……”他这一脉要学的东西很多,就算是他也花了近十年方才学得个囫囵。
“仅有百年了,你之前何不告诉我?”锦衣男子握着棋子的手微颤,“若你告知我……”
“便是天道在前,阿兄也定要保住我的性命。”白衣道长打断了他的话,兄长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人的命运如此,何必去改呢?更何况,我已较之常人活的够久了,这么多年我该看的风景也都看完了,也应当知足了。”道长洒脱一笑。
“说吧,”锦衣男子收了棋局,换上茶具,抬手泡茶,“今日恐怕不只是来下棋的吧。”
“不愧是阿兄,”他笑了笑,眉眼如一幅水墨画,清雅如白木香。“此次前来确有一事要告与阿兄。”白衣道长右手一翻,掌心便出现了一个八卦盘,“不久前我想起小霜降十八岁生辰将临,便为她算了一卦,阿兄,你看。”他左手指了指卦盘。
“霜降虽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但,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无劫难,她又怎能真正的修成大道。”
“所以?”季惊尘吹了吹茶水,看了一眼卦象。
“她遇上的便是最难缠的情劫。”嘉木右手翻下,收了罗盘。
“若仅仅是情劫,你恐怕不会提出来,”季惊尘看向正在练剑的两人。
“是啊……”
……
“大师兄,小师妹,”伴随着一道温柔的女声,一着剑灵峰弟子常服的女子朝正在练剑的两人走来。
“师姐。”霜降朝女子笑了笑便有提起了手中的剑。而惊蛰早已放下剑朝谷雨走了过去,道:“鸢儿怎么过来了?”眉宇间全是不赞同。
谷雨看着霜降点了点头,笑道:“小师妹的剑法越发精湛了。”说完便对着惊蛰柔声说道:“我一人在洞府里呆坐着也是无聊的紧了,便来看看你们,随便将好消息告与师尊。”
“好,”一向冷硬的惊蛰也柔了眉眼,“走吧”他扶着谷雨向山顶走去。
“师兄,”谷雨有些许的抱怨道,“不过是一些山路,不必如此紧张。”霜降耳清目明的,自然听得到师姐的抱怨,可,师姐埋怨的声音中为何又好像带着蜜糖,一向温柔的师姐如此到不奇怪,可爱剑如命的大师兄却在练剑的途中放下了剑,难道男女之情真有这么神奇吗?让剑痴都变了一个样。霜降摇了摇头,唉,还好我没有道侣!霜降边面无表情地挽了一个剑花,边在心里道。
……
“师尊,嘉木仙尊!”惊蛰、谷雨齐齐向两人行了一礼。
季惊尘看了看两人一眼,道:“看你们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说吧,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嘉木看了他们一眼,心下了然,却也未开口说话。
“师尊,”两人齐声道,“您要做师师祖了!”
季惊尘听到两个傻徒弟的话,手一抖,这个拿着万斤重的剑都未曾手抖的剑尊手一抖,茶水洒出去了半杯,他笑道:“难怪像两个二傻子似的,原来是要做爹娘了。”他垂眉看着手中把玩的茶杯,“既然如此,你们两个这几个月便待在剑灵峰守峰吧!免得出去有危险。”
惊蛰、谷雨相视一笑,他们前来告与师尊好消息便也是为了近一年留在剑灵峰,没想到师尊先提出来了,“多谢师尊!”两人抱手行了一礼。
“既然你们二人要留在剑灵峰,那我便不必一直待在这儿了。”季惊尘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你们先回洞府收拾东西以后便长住剑灵峰吧!”
“是,师尊!”
季惊尘转头看向嘉木,道:“修杰,往日你常邀我出去游玩,我未曾应过,如今剑灵峰有我的弟子在,今日可否应为兄之邀,去往四海一观?”
嘉木仰头喝完茶,笑道:“求之不得。”
“等我向霜降交待一些事便启程吧!”季惊尘站了起来,看着嘉木,眼里满是心疼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他摸了摸嘉木的头,“你先坐一会儿。”说完,便转身往剑阁里走去。
“好的,阿兄!”嘉木笑了起来,他从未曾如此开心过。自两百年前阿兄算出那件事后,他便再也未曾离开过剑灵峰半步,今日,总算是愿意出去了。两百年前啊……他枕着左手依靠在茶桌上,用修长的右手遮住他那一双几近透明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