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也静不下心,便是去了皇宫也是耽误时间,倒不如出去走走,修炼一事虽然需要坚持,但也需要机遇,今日被凌澈搅了兴致,想来是别想好好修炼的了,强求无用。
只是正出门时,墨玉偏生又撞上了醉仙楼的小掌柜。
“哟,姑姑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是路费不够,回来拿银子?”
明知她刚遭了贼,看了她一早上的笑话,现在又来问她是否回来拿银子,分明是故意气她吧?
想着这儿,墨玉也没了好语气:“用你管?”
这厮,总能轻易触动她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想打人。
“哈哈,那就是,两手空空,走不远,回来睡觉?”
“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这厮!
眼看墨玉渐渐攥紧了拳头,安颖也收起了那副欠揍的笑容,只是语气,依旧惹人生厌:“姑姑有事儿招呼啊,我可以借钱给你呀,又不用你还。”
竟有这等好事?
墨玉质疑地看着他,手上也半点没有松懈。
安颖凑近,在墨玉耳边低声道:“你若成了我醉仙楼的夫人,咱们便是一家人,一家人的银子,哪有借还之说?”
墨玉无语地闭上眼。
她就知道,这厮嘴里,绝无好话。
拳风迎面,安颖稳稳当当偏过身体,避开一击,不待墨玉再有动作,安颖已然退出两步,与墨玉保持着安全距离:“过儿所言句句由心,姑姑去酒楼试试便是。我这儿还有些杂事,便不陪姑姑了。”
安颖嬉笑着说完,转身悠悠离去,丝毫不怕墨玉会偷袭他。
墨玉也确实做不出来当街偷袭邻居这种事,尤其是对方三天两头给她送酒送菜,说她白吃了安颖一整年也不为过。
当街打安颖,多少,有失颜面……
今天丢的脸已经够多了好不好?!
不过,平日安颖好像一直不怎么外出,有事没事都往她店里跑,像个闲杂人等一般。
今日倒像是有正事的样子……
看着安颖离去的背影,墨玉心中有些好奇,刚想悄悄尾随上去,却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顺着那感觉看去,是在醉仙楼的二楼一间包厢,只是那里窗户大大方方开着,不像有人窥视的样子,等再回过头,安颖早己不知往哪去了。
走入醉仙楼的大门,里面客人虽少,但是后厨方向格外热闹,账房先生一见墨玉进来,便笑脸迎了上来:“墨掌柜,今日可要买酒啊?”
“近日可有新开封的好酒?”墨玉来这儿都是买酒,买吃食都是带给千莘的,在让人看来,墨玉便是胃口小,却嗜酒成性。
这些墨玉知道,倒也不甚在意。
“哟,不巧,新开封的都是墨掌柜不爱的,不然咱们掌柜的早就登门了。好酒是有,就是开封了个把月,这酒香不似当初了。”
墨玉沉吟一番,其实她对酒,也无甚兴趣,尝不出什么好劣,喝酒也只是因为吃食很少能尝出味道。
所谓好酒,都是安颖自己说的,加上她常喝酒少吃饭,倒也装得了行家。
听得账房的话,墨玉也顾做有些失望:“罢了,一样上点吧。”
账房应得痛快:“行,打包给您送过去!”
“不打包了,”墨玉笑道,“店里无人,回去也是冷坐着。你家临街的房间可还有,腾一间出来,容我坐会儿。”
想到方才那被窥视的感觉,墨玉总觉得不放心,还是要去看看。
“这就巧了,今日楼上的房间都空着,您上去随便坐,我让人给您送酒上来。”账房赔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今日无人坐临街的房间?
墨玉才不信。
“那行,劳烦了。帐嘛,老规矩,先记上,年底一起清。”
“可不敢,掌柜的说了,墨掌柜这两日出门行侠仗义去了,回来可得好好招待为您接风洗尘!这顿酒,那是咱们醉仙楼请您的,不收钱,墨掌柜别嫌酒不好才是。”
闻言,墨玉心情也好了许多:“安掌柜果然仗义。”
“那是,唉,说来也是惭愧。我家掌柜的刚出门没多久,咱也没有地窖底层的钥匙,好酒都在里面藏着呢。不然,小的提前开封,好好招待您。”
听账房把话说这儿了,墨玉便顺藤摸瓜道:“我倒确实是看到安掌柜匆匆忙忙出去了,就打了个招呼,他也没空理我。这是忙什么去了?收账?”
账房“害”一声,不在意道:“也不瞒您说,我们酒楼的酒,那可是闻名天下的,为了供皇室的御酒,这才搬来了京都。这不,今日宫里传召,掌柜的可不得尽心才是?”
“哦~”墨玉了然点头,心里却有疑,这皇帝都带着皇后南下避寒去了,什么人召安颖进宫?
“说来今年也是——”账房突然压低了声音,“也是多事,这皇后娘娘,身子骨不太利落了,南下避寒,这御膳的大厨是跟着去了,可是咱们酒楼总不能搬过去啊。害,这两日为了运酒一事,辅政王可没少为难咱们掌柜的呀。”
“辅政王?”
“是啊。唉,墨掌柜,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这事啊,您恐怕也逃不脱。”
“哎?关我什么事?”
“您二位可是百草堂的人,以后啊,少不了进宫请脉的。”
墨玉:……
啊这。
那也是千莘入宫啊,关她墨玉什么事?
不过墨玉还是忍住了坑千莘的念头,笑道:“那以后,还请你家掌柜多多提点咯。”
“您这话说的,咱们一家人哪说两家话呀,”账房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哗哗写着,最终写了满满一页纸,停笔道,“菜单拟好,墨掌柜可要过目?”
“不必了,咱们一家人,哪还干这么见外的事儿?”
“哈哈,那小的便去为您打酒,您便自个儿寻个喜欢的雅间坐着便是。”
墨玉点点头,上了楼,放开神识查探,倒确实没察觉有人,但是临街的房间,确确实实是有人停留过的,什么楼上没人,皆是骗人的。
想到安颖一切为假的身份,之前她便猜测安颖是朝廷的眼线,只是安颖平日里跟个平常人一样,只不过比普通商贩多了份仗势欺人恃宠而骄的嚣张,墨玉便渐渐忘了安颖的特殊身份。
今日看来,入宫受难是假,但是去朝廷述职倒是颇有可能。
所以在安颖走后,墨玉想要跟踪,却被人故意打断,就是为了确保安颖的行踪机密,避免朝廷秘事被人探听。
嗯,合理,圆满,毫无破绽。
墨玉被自己的一番猜测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