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门中威武长老的弟子灵宜,来带这些新入门的女弟子先去领取佩剑,路上姜蓉蓉低声跟林千凝说:“你不是要问仙人住哪儿吗?你去问问师姐呀!她准知道。”
千凝笑道:“不用问了。”
姜蓉蓉忙问道:“为什么?”
千凝:“已经有人问过了,今天必定会传出来,听着就是了。”
姜蓉蓉惊讶道:“谁!”
千凝赶忙拽了一下姜蓉蓉的手臂,“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当心被师姐听到。”
姜蓉蓉靠近千凝,又低声追问道:“谁问了?什么时候问的?”
千凝:“今天早上灵宜师姐刚来找我们的时候,难道你没看见隔壁房间那几个姑娘围着师姐好一会儿吗?”
姜蓉蓉:“那又怎么样,他们也许是说别的,不一定是问紫胤真人的居所何在呀。”
千凝:“你没看到师姐的反应吗?”
姜蓉蓉:“反应?”
千凝点指道:“先是眼前一亮,而后面色微红,用手捋了捋鬓边的头发,说话的时候仰慕之情溢于言表,但又不失尊敬与庄重。
姜蓉蓉听此言一挑眉,问道:“后半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千凝只翘起嘴角笑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姜蓉蓉又急急地问道:“那又如何?”
千凝低声缓缓道:“这种反应说明,她们说的是一个之前从未跟师姐提过,并且让师姐十分仰慕和尊敬的人。天墉城的长老就这些,昨天都见过了,你说这个人还能是谁?而且,从师姐说话之后那几个丫头的反应来看,就算知道了仙人居处,想见也难。”
沈冰荷也说道:“就像你昨晚说的,仙人是随便谁都能见的吗?”
姜蓉蓉皱眉道:“啊!这……”
这时正好快轮到她们取剑了,灵宜听见说话声,便道:“不许交头接耳。”
姜蓉蓉听罢只好闭嘴不敢再出声。
新弟子们领了剑之后,便被师姐引着拜见了教授剑法的陵川,之后一众弟子便开始学习剑法,陵川教的是天墉城的一套入门剑法,并不如何复杂,他先完整的演示了一遍,然后分开教授这些招式,教了一遍之后,陵川让弟子们逐个使一遍给他看。然而,叫了几个人下来,没有一个可以完整的使出这套剑法。
快要轮到姜蓉蓉了,她暗暗扶额小声说道:“这下完了!”
千凝听她这样说,也小声回道:“估计他是想看看每个人习剑的资质如何,这次使得不好也不会怎样的,来日方长嘛。”
沈冰荷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此时正好轮到她,她上前将剑法使了一遍,招式十分流畅且动作标准。陵川心中惊喜,面上却不显,当下只道:“很好,不过还需要勤加练习,兼要注意指剑力道。”
其他人都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千凝和姜蓉蓉也惊到了,沈冰荷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吩咐称赞。
轮到姜蓉蓉了,她并没有记熟那些招式,中间多有停滞,好歹一套剑法勉强使下来了。陵川示意她退下的时候,她默默的长出了一口气,回来后跟千凝和沈冰荷说:“不该在冰荷后面的,这下丢死人了!”
沈冰荷笑道:“不在我后面在哪里,还能躲过去不成。”
姜蓉蓉白了她一眼,把嘴一噘:“哼!躲不过去也不至于死相这么惨嘛!”
这时轮到林千凝了,她小声跟姜蓉蓉说:“死相更惨的来了。”
姜蓉蓉一脸懵逼:“啊?”
千凝走上前跟陵川施了一礼,然后将这套剑法使得稀碎,中间有的地方连姜蓉蓉都不忍直视,周围时不时传来其他弟子的笑声。
她收势之后,陵川面上不露神色,只问道:“可是从未学过剑法武艺?”
千凝点点头道:“是。”
陵川:“你能通过入门试炼,说明还是有资质的,日后当用心修习功课,勤加练习。”
千凝点头称是,然后便退下了。
姜蓉蓉拱手说道:“佩服!佩服!初学剑术就能自创剑法。”
千凝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拱手回道:“过奖!过奖!”
沈冰荷看着千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笑道:“如此学法将来只怕自保也难了。”
千凝冲她眨眨眼,又拱手笑道:“所以以后要仰仗各位了!”
习剑之后他们又学习了修道的入门法则,千凝看见,教他们的那位老者御气能以气指剑,感到十分新奇,心中顿时觉得,天墉城果然是来对了
到了下午,大家一起去了经楼,看着这些晦涩难懂的道家典籍,千凝眉头不禁越皱越紧,她在林府虽然偷偷识过些字,但是这些对于她来说简直就像天书。
姜蓉蓉也在旁边皱眉道:“完全看不懂啊!”
沈冰荷走过来提醒她们:“藏经阁的典籍都是不能带出去的,看不懂就抄下来回去研究吧。”
千凝最后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到桌边拿起纸笔开始抄书。
抄了一下的午书,千凝和姜蓉蓉一起才抄下来四卷,沈冰荷家学渊源自然不需要抄录这些,最多也就是做一些笔记罢了。临近晚饭时间,大家精神都松懈了,经楼开始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细听之下果然如千凝所料,是在谈论紫胤真人。原来神仙居处,就在经楼对面的临天阁,只是真人外出云游,此时并不在天墉城内。
千凝转过头朝姜蓉蓉一挑眉,道:“怎么样?我就说会传出来吧!”
姜蓉蓉趴在桌子上叹气道:“原来真人不在天墉城啊!外出云游应该都会出去很久吧,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见到他了。”
千凝说道:“是啊,万一他一去百年,而我们也没有修成不老不死之境,那不就见不到他了吗?”
姜蓉蓉听见这话,五官都挤到了一起,郁闷道:“好好的待在天墉城不好吗!干嘛非要出去云什么游,现在见也不得见,真是可惜!”
千凝听她如此说,便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姜蓉蓉,然后靠近她说:“要不……等真人回来以后,你好好说说他!”
“我……哼!”姜蓉蓉推开千凝,“你就会说风凉话!”
此时沈冰荷笑道:“见与不见皆看机缘,既然想见真人,那就好好修行吧。”
姜蓉蓉说道:“还是冰荷说话中听,”然后一指千凝,“你呀!学着点!”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一同入门的新弟子们也逐渐拉开了差距。沈冰荷在这些新弟子中是最勤勉的一个,加上她性格持重,从来不喜欢凑热闹或者与人玩笑,所以她的生活自然就被习剑、打坐、研究典籍这些事填的满满的,而且风霜雪雨从不间断。
千凝和姜蓉蓉时常感叹,“冰荷不愧是背负着家族志向的人啊!”
姜蓉蓉是个乐天的糊涂虫,平日里常常是查验功课之前才开始恶补,好在她资质不错,虽然不甚勤勉,但各样功课也都够交差。
而林千凝也一改初学时的样子,很快就赶了上来。越往后学她就越感到得心应手,尤其剑术突飞猛进,从学习入门剑法时的废柴,变成了入门弟子中剑法最好的一个。陵川对此颇为惊讶,一度以为初学剑法时,千凝是故意把入门剑法使成那个样子的。
平静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千凝她们已经在天墉城度过了三年光景,然而,好日子马上就要过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