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想起陌月染所说的身世,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怜惜,平日里见他一副自傲清冷的姿态,却不知背后竟有这些隐情。
她这边正胡思乱想着,床上的小兔子也醒了,翻身变回了人形,似是昨夜睡得香甜,醒来也是笑吟吟的。
“小白,我饿了!”
“小白?”闻湫白瞪大了眼睛看着铜镜里的陌月染,似是唤小猫小狗的两个字,竟然在她心底掀起了涟漪,又想起他昨夜曾说喜欢自己,不由得脸上笑开了花。
回身时又装作无事一般,像是个准备喂孩子吃食的老母亲般,喃喃道:“过来吧!”
陌月染立即欢脱地跳下床飞身来到她身边蹲下,握着她的食指轻轻一咬,便美滋滋地吮吸起她指尖冒出的鲜血。
“师妹,你……你起床了吗?”
房门外传来陆尧的声音,陌月染又想起昨夜的事,忍不住偷笑,也不知等他知道真相后会作何反应。
“你乐什么?吃好了吗?”
闻湫白俯身不解地瞧着陌月染,昨夜之事实在是不好开口告诉闻湫白,只好一笑掩过,冲着她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指,又为她把咬痕治好。
闻湫白看着他神情怪异,心中狐疑,却也没放在心上,走过去开门。
陆尧站在门口,门一打开便看见了闻湫白,满心欢喜地朝她贴身走上来,眼底的笑意也是十分诡异。
“不知师妹昨夜……”陆尧看向闻湫白竟有几分羞涩,不敢抬头直视她,“不知师妹……师妹昨夜睡得可还好?”
“多谢师兄挂念,我昨夜睡得很好!”
面对陆尧的贴身逼近,闻湫白朝后退让了几步,实在不明白他身为金门五仙,今日怎会这般无礼。
“师妹睡得好就好,昨夜你我……还请师妹放心,昨夜我们既然……那……那个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陆尧将头压得很低,说话也是吞吞吐吐,闻湫白实在听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已经和师尊商量好了,等一会儿进入上穷碧落阁,师尊就会代我向闻阁主……”
“提亲”二字还未从陆尧口中说出,他抬头时一眼便看见坐在梳妆台前面的陌月染,厉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为何不能在这儿?”陌月染不以为意,陆尧这一问,倒是让闻湫白不在意他刚刚说的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更加担心陆尧会误会他和陌月染。
“师兄不要误会,我朋友昨夜是宿在隔壁房里,今日一早才过来找我的。”
心虚时说话都是没什么底气的,可此时就在自家门口,若是这些留言传到山上去,多少有些不好。
“你们……”陆尧看看闻湫白,又看看陌月染,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紧闭房门,成何体统。”
回想起昨夜的闻湫白,与眼前之人简直判若两人,昨夜对自己是那般主动又花样百出,再看今早她又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且房里还有男人,怪不得她经验十足。
还不等他破口大骂,便听见闻湫白气呼呼地说:“真没想到陆师兄也是如此迂腐,我等都是仙门之人,为何要如此臆测我,你若是不信我,以后就不要和我说话了!”
陆尧怎么也没想到闻湫白竟然会如此,明明是她做了不光彩的事,如今还倒打一耙数落自己的不是。
可为了他的大计,只得对她忍气吞声,面上赔笑:“师妹莫生气,我也是太关心你了,所以才会一时口误,我为刚才的话向你赔罪。”
闻湫白想到自己昨夜也是因为他才能避免夜宿街头,此时也不好再发火。
“不知师兄找我何事?”
“我……”自然是因为昨夜二人百般恩爱之事,想以此事为由,待见到闻阁主后,好和他提及二人亲事。
可如今见闻湫白这般善变,而且她身后的男人可能不止自己一个,那婚事一说便不好再开口。
若是贸然提起,被闻阁主拒绝了,又有各门派弟子掌门在场,折损了自己的颜面事小,若是因此丢了金门的脸,师尊必定不会轻饶。
就在陆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时,有道童前来禀报:“师兄,我们已经到达上穷碧落阁境内了,师尊吩咐众弟子收拾行李准备下船。”
“知道了!”
“不愧是金门,仅仅一日便可到达上穷碧落阁,”闻湫白往日从外面回来,少则也要花费五日时间,果然普通小船和仙门法器打造的大船,实在是比不了。
“多谢陆师兄昨日的邀请,如今既然到了上穷碧落阁,我也不方便再和你们同行,就先行下船了,还请师兄代我拜谢仙督大人,咱们点凤台见。”
向陆尧拜谢过后,闻湫白转身对坐在梳妆台旁摆弄梳子的陌月染说道:“我们也准备下船!”
“好!”
看着他们二人比肩同行准备离开,陆尧站在原地迟钝了片刻,他从未试过这般厚着脸皮去讨好一个小丫头,可昨日已在师尊面前夸下海口,必然得做点什么才行。
“师妹请留步!”
“我们既然一起来了,何不一起去点凤台呢?此行我也是第一次来上穷碧落阁,师妹正好尽一尽地主之谊给我当个向导如何?”
“这……”闻湫白面露难色,陆尧忙问,“莫非是师妹有什么难处?”
闻湫白说道:“不是我想推脱,只是师兄可能不知道,我对上穷碧落阁也不是很熟悉,上山也是要靠门下弟子引路。”
“也是,我想起师妹好像是十岁之后就离开上穷碧落阁了,时隔这么多年,记不得路也在情理之中,”陆尧尴尬地笑了笑。
“我知道师妹不会御剑飞行之术,若是从山路上山太费时间和体力,不如师妹就和我一起让我御剑送你上山?”
“这……”闻湫白有些不习惯陆尧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心中仍有顾忌,又见他一脸难过地看着她说道,“仅仅隔了几个时辰,师妹对我就这般生分了吗?”
见陆尧如此反应,陌月染巴不得立刻告诉他,昨夜和他同床共枕的不是闻湫白而是蛇妖。
可又拿不准此事若是让闻湫白知道了她会不会生气,只得辛苦憋笑。
见陆尧话说到这个份上,闻湫白实在不知该如何推诿拒绝,可若是今日与金门五仙之首的陆尧同乘一剑回去,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招摇,定免不了惹些闲事。
正当她左右为难时,陌月染从她身后站了出来,说道:“昨日我们已经给陆师兄添了不少麻烦,今日上山就不劳烦你了,虽说小白她不会御剑飞行之术,这不是还有我在嘛!”
“嗯,对对对,就不劳烦陆师兄了,”闻湫白匆忙拜别,拉着陌月染大步下船去了。
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的妙云此时款款走来,冷笑一声,“眼见着你巴巴地往上凑,人家却是一点都不领你的情,我还真是同情你啊!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不过看守在闻湫白身边的那个少年,不但姿容俊美,看修为怕是也远在你之上,闻湫白对他和对你,态度可是截然不同,真不知你哪来的勇气去师尊面前扬言自己有把握成为上穷碧落阁的女婿?”
“你说够了没有!”陆尧隐忍着满腔怒火,回头看向妙云时,见她今日又在脖颈上缠上了纱巾。
他直接上手一把将纱巾扯了,妙云脖颈上的咬痕立即展露无遗。
虽然在出来前她已经施了厚厚的脂粉掩盖,奈何这伤痕是来自修行高深之人,凭她自己的法术根本无法治愈,脂粉也只是起到掩耳盗铃之效罢了。
“想不到老爷子身体竟然这么好,对你竟然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不用你管!”妙云一把将丝巾抢了回去,再将脖颈上的伤痕遮住,“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就不怕被师尊发现杀了你吗?”
“你若是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陆尧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闻湫白,心中怒火越发难平。
“啧啧啧,”妙云转身悠闲离去,“师尊得知你心系闻阁主女婿的位置,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若是让他失望了,你体内所中之毒的解药,你觉得他还会给你吗?”
“闻湫白,你今日给我的耻辱,他日等我娶了你,定会百倍千倍从你身上讨回来!”
下了船走在海滩边,闻湫白的步伐越来越慢,似是在抗拒什么,有意在拖延时间。
遥望山脚处有一上穷碧落阁的女弟子持剑等候,远远看见闻湫白便迎了上来。
“拜见少阁主!”这女弟子上前行礼,脸上有些不耐烦,“我是叶子欣,奉师父之命在此等了这么久,少阁主总算是回来。”
“可怜我昨日练功到深夜,今日一大早还要来这儿候着你,唉——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听着叶子欣对自己这般酸言酸语,闻湫白早已习惯,也懒得和她计较些什么。
“听师兄们说你不会御剑之术,不知如今时隔一年,少阁主可学会了御剑飞行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