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营听着深深的皱着眉头,呵斥着王大人,“王坤,不得无礼,你怎么说出如此唐突无礼之词!”
“我……,公子,我不是替你不平吗?”王大人解释道。
张大人也急忙替王大人向程营解释着,“王大人素来心直口快, 公子不是不知,如今他说得并非全然无理,光颜姑娘如今这番做法,当真是让我们兄弟两看不懂呢!”
程营不耐烦看着张大人和王大人,说道,”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别插手!”
张大人、王大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程营在这淋雨,而无动于衷呢。
王大人走到光颜屋外的门上,狠狠的敲着门,大声说道,“还请光颜姑娘,出来一见!”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王大人接连敲了三下,也不见屋内的光颜有所回应。
随即王大人毫不客气的说道,“如若光颜姑娘迟迟不肯出来详见,那么也就别怪我王坤无礼了!”
随即,便听着光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心意已决,见与不见已全然不重要了,我光颜如一叶浮萍,居无定所,承蒙程营公子的厚爱,多次出手相救,程营公子舍身相救的恩情,我光颜必当谨记在心,终有一天定会涌泉相报,至于其他方面,恕光颜难以从命!”光颜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这又软下语气,好言相劝道,“这雨越下越大,也不见要停的样子,张大人、王大人请带着程营公子回去,好生卧床静养!”
“哼,不识抬举的女人!”王大人在屋外嘲讽的说道。
“王坤!”程营的声音难得变得阴沉。
“哎!”王坤看着程营,气得只好甩袖作罢,只好折回来,好生扶着程营,为他撑伞。
张大人在一旁苦口婆心得好生劝道,“公子,请听张乾一句劝,如今不是怄气、闹脾气的时候,出了这迪玄派别院的大门,外面不仅有红梅山庄的人还有京都诸位防卫将领,您要想继续保全光颜姑娘,可就难了,您若再不爱惜你自己的性命,恐怕到时候就保不住光颜姑娘了,且不说红梅山庄是否是真心要替王子寻得光颜姑娘,您自己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将光颜姑娘拱手让人呢?”
程营细细的听着,只觉得张乾的一番话甚是在理,可是,他抬眼又看向了光颜紧闭的房门,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这番举动而打开过半分,程营在心底苦笑道,欢颜啊欢颜啊,你还是和从前一般绝情,从来没变!
“公子,雨下大了,光颜姑娘估计一时半会气消不了,咱们还是回去先避避雨,等雨停了再来也不迟呐!”张大人虽是说着等雨停了再来,不过都是权宜之计,就是为了把程营劝回去,好生卧床将养才是正事。
王大人见程营有些动摇和犹豫,遂加大了扶在程营双臂上的力量,硬生生的将程营拉出了光颜所住的小院内,径直往程营的小院走去。
光颜见良久院内没有什么动静,心下又甚是记挂程营的伤势,终是心软了,连忙打开房门,才发现屋外只剩下四个手足无措,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厨房打杂的侍女们,又见光颜终于打开了房门。
“姑娘您可算是打开了门!”侍女巴结道,“公子在外面淋着雨等你等了好久,您都迟迟不肯出来,真让我们替您担心!”
“担心什么?”光颜不解的挑着眉头看着侍女。
“您是没有瞧见那王大人的暴跳如雷的模样,恨不得将这小院给拆了不可,还好,公子生生给拦了下来,您看公子对您如此好,您就不要与公子置气、闹别扭了!”侍女细细的说道。
“你们家公子呢?”光颜既又问道。
“公子?”侍女面露难色,在光颜冷峻的神情与冷漠的目光的逼问下,侍女才开口说道,“就在您刚刚打开门出来之前,王大人和张大人便把公子拉走了!不过您放心,这不是公子的本意,他是被王大人和张大人拉走的,他还是想留下来等着姑娘您开门现身的!”这个侍女没读过多少书,竟将原本简单明了之事,越描越黑,越说越混乱,“姑娘,我……”
光颜烦闷得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不必再说了。又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依旧是又走进了房间里,闭门不出。
心下却又在嗔怪着程营,说什么会一直等到她开门出来,让光颜听他解释,他才肯离去,要不然便一直在雨中等着,如今想来,也不过是说得一些迷惑人心的话,哄骗她罢了。
光颜心中越发得恼怒,越发埋怨程营。
早知道就不应该如此心软,这道门就一直紧闭着,不打开,也好比打开了门,却不见程营的声影,反而惹得没趣。
程营便张大人和王大人架回偏僻小院时,众侍女手忙脚乱的给程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程营便开始发着高烧,整个人再次处于沉沉的昏迷之中。
张大人又派人请来了应大夫,为程营诊治。
“这又是怎么了?”应大夫刚刚进门,便见着因为高烧不退,满脸通红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张大人和王大人面露难色,最后还是把实情告知了应大夫。
“这不是胡闹吗,你们都不管管吗?就任由公子淋着雨?”应大夫看着张大人和王大人满是嗔怪之气。
因为张大人和王大人都曾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是由应大夫亲手救回的,且这应大夫医术颇为高明,年纪又比程营、张乾和王坤等人的年纪大上三四轮,所以应大夫在迪玄派颇受人敬重,敬仰,很是有名望。
“哎,多说无益,您快看看公子他吧!”张大人搀扶着应大夫,走至程营的床边。
便有侍女端来了一个软凳置于应大夫身后,应大夫坐下,便伸手为程营把脉。
应大夫闭着眼睛,把了许久,只瞧着应大夫的神情越发难看,已经花白的眉毛紧锁着,像是发生了什么极为棘手的事情。
“怎么了?”张大人和王大人急急的追问道。
“咳咳!”应大夫轻轻咳嗽了几声,张大人和王大人便领会了应大夫的意思,便屏去了房内的侍女们。
此时屋内只剩下应大夫、王大人、张大人和程营四人。
“应大夫现在可以说了吧?”王大人急急的询问道。
“哎!”应大夫止不住的叹气。
“应大夫您医术高明,这叹气之声,实在不应该出自您之口!”张大人劝慰道。
“公子的时日恐怕不多了!”应大夫简单的一句话便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张大人和王大人都难以置信。
王大人紧紧的握住应大夫的手问道,“公子他还如此年轻,二十岁不到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华、风华正劲的时候,怎么会这样?应大夫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哎!”应大夫只是接连叹着气,摆着头。
“自从程府被灭了满门之后,公子一路上遭受追杀,那脸上的刀疤便是那时所致,幸好这些却也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伤及根本,可是却也免不了每逢阴雨天伤口所受的痛苦,这也就罢了,再说公子为救那位姑娘,从断崖上掉了下来,又在最后关头,生生的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替那位姑娘当作肉垫,挡住了致命一劫,那姑娘我已诊断过,受的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并不打紧,可是公子却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心脏肺腑遭受了猛烈的撞击,早已不堪一击,更何况今日又运功,动了气,淋了雨,如今又高烧不退,这种种正吞噬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即便是烧退了,人醒了,也已然回天乏术!”应大夫满脸悲哀和惋惜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程营,满是心疼与无奈。
如今就连医术高明、无人能敌的他,对待程营的病情也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了。
“哎!”王大人无奈而又愤恨的重重朝着桌子,狠狠的拍了一章,“应大夫,您的医术如此高明,如今连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真就没有办法了吗?”
“如今只有先得让公子的烧退了,让他人先清醒过来,度过现在的危险时刻才是当务之急,后续需得好生用珍贵的药材吊着,少动用武功,但愿能让他多活上一段时日!”应大夫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已经斑白的胡须说道。
“应大夫,您实话跟我们说,让我们心里也好有些准备,在公子那边也好准备好说辞,公子醒来之后,最多能活多久?”张大人问道。
应大夫沉吟着半刻,不久后,才说道,“最多怕也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什么!?”王大人气愤凶狠异常,程营对于王大人来说,可谓是犹如伯乐之于千里马,当初王大人不过是兵营里的小小士兵,是程营一看看中了他,一手将他提拔至现在的位置,王大人脾气暴躁常人难以驯服,他也就只听得程营的话,如今听着应大夫,口口声声说着,程营活不过两年的时间了,他早已急切痛恨得红了眼。
“这一切要怪就怪那个叫光颜的女子,要不是她,公子会从断崖摔下来?要不是她,公子会淋雨?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狐狸精所赐,看我不好好替公子教训教训她这个恩将仇报的负心人!”王大人气愤的说道,接着不顾张大人和应大夫的劝告,直直出了门。
“哎,王坤,切勿冲动!”张乾在身后追着喊着。
可是彼时,已不是找谁算账的时候,追究责任的时候,重要的是让公子的烧退了,人醒过来,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张大人也不再追着王大人,转而折回去,让应大人快些开药,又怕侍女们服侍得不够尽心,便立在一旁监督侍女们服侍着程营。
……
院内,侍女们得到了光颜的口令,光颜让她们留下来,不打发她们去厨房打杂了。
却又见着,王大人怒气腾腾一脚踹开院内的大门,直奔向光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