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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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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到一处自认为舒适而宽广无人之处,她便停了下来,手持竹竿,悬于胸前,做好练剑的准备。

只见她轻轻踏起脚底的石头,忽地宛如利剑出鞘一般,直冲云霄,百里梨花树林尽在脚下。一招一式早已了然于心,动作干净而流利,身姿宛转矫健,步履迂回而又疾驰,转而又缚手傲立于数端,时而倒转直冲于地,手中的竹竿如同长在了手心一般,任凭光颜多次转化身姿手势,而久久不落地。

恰有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之豪言壮景。

光颜舞毕,缚手而立,霎那间,周遭百尺之内的梨花纷纷然而飘落于地,宛如一场盛大的花瓣雨。地上布满了,长短不一的树枝断梢,而光颜手中的竹竿却全然毫发无损,简直如同刚刚新鲜摘取之状。

听着满地落花之声,光颜昂首满意的笑了笑,扔下手里的竹竿,准备折回山谷竹楼。

寒公子醒后,梳洗完毕,便直接进了灶房,准备今天早餐的膳食,又去取了山间溪流中的泉水,准备烧开了给光颜泡茶。

待一切准备就绪,寒公子却迟迟不见光颜的踪影。便去她的房间敲门看个究竟,未料,刚刚轻瞧着门板,竹门便自动打开了,屋内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唯有绣花桌上乱七八糟的摆满了不少针线与缎布。

寒公子心想大事不妙,便施用法术出了竹楼,飞上云霄之中,俯瞰山谷境内,寻找光颜的踪影。

好不容易探寻了光颜的踪影,发现她此时早已端坐于竹楼内,一口接着一口的小口吃着清粥小菜馒头。

“光颜,你去哪儿了?”寒公子略显着急和匆忙的声音,刺激着光颜的耳朵。

“去山中溜达了一圈!”光颜轻轻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便走了出去。

“这山中野兽众多,怎么不喊我跟你一同前去?”寒公子询问着。

“喊你同去?”光颜嘲讽的笑着,“寒公子你的记性就这般差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忘得了,我可忘不了!”

“我……”寒公子刚想说些什么,便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光颜直直的感觉到寒公子挡在了面前。她如同厌恶凶神恶煞一般狠狠的皱着眉头,又像是面对极为肮脏之物一般,光颜路过寒公子的身边时,她特地侧着身子,屏息着憋着气,尽力不去碰触寒公子的身体。这才出了门,径直回到房里,除了必要的午饭、晚饭时间,光颜鲜少出过房门。

光颜的一举一动,寒公子都牢记在心,光颜离开后,他忍不住重重的叹着气,原本香喷喷的饭菜如今已是索然无味了。

寒公子按照和光颜的约定,每每到上午、下午和晚上喝药的时间,寒公子便会亲自煮好了药,送到光颜的房门门口,轻轻置于地上,再轻轻敲着门,随后等着寒公子离去的声音,光颜便会打开房门,将药拿进房里。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陌生的距离,谁也不再冒犯谁,谁也没有越过那中间的那一步。

日子就这么索然无味的过了一天又一天,光颜每天数着日子,看着山谷中的景色,打发着日子。

就这么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多月,一日,寒公子照常背着背篓下山去集市上采买东西,临走之时,敲了敲光颜的门,知会她一声,也好让她放心。

光颜等着寒公子走后,这才难得的肯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彼时正值寒冬腊月,前几天刚刚连续飘了几天几夜的鹅毛大雪,屋外的积雪深深的早已没过小腿,屋外银装素裹,分外寂静,唯有不远处的断崖上挂着冰棱残水,岩石乱石之中的流水也已慢慢结成冰,光滑如白镜。

竹楼院内,寒公子今天起了个大早,清理了院内的积雪,扫出一条干净的小道出来。

光颜从竹楼内刚刚打开房门,只觉得寒气逼人,遂折回房里找出那件寒公子亲手绣制的披风穿上,这才稍觉的暖和了不少。

屋内的火盆里烧着正旺的木炭柴火,暖和的不得了,但光颜在屋内待得时间长了,鲜有出门,此时屋外,在连续几天的乌云密布之中,太阳终于出来了,金灿灿的,向大地喷洒着温暖而又耀眼的光芒,光颜心情大好,即便强忍着寒气,决定还是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光颜摸索着,顺着手里的拐杖,在小道内慢慢的向前探寻着。直至走到院落内的石凳旁,光颜将手中的拐杖放置于一旁靠着,俯下身子,想要去抚平石凳和石桌上的残雪,手底下触碰之处,却是一片柔软与温和-------原来是软垫,桌上的积雪也已扫尽,摆上了素日用的茶壶茶杯。

光颜知道这是寒公子特意放置的,她也不恼,便拂袖款款而坐。

“你是谁?”光颜刚刚坐定,便只听闻不远处有一处好听婉转的女声。

“你是谁?你何时进来的?”光颜反问着她。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皆宜口中那个刺伤皆寒哥哥的凡间女子!”那女子斜迷着眼睛看着光颜,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皆寒?”光颜疑惑的循着女子声音的方向,不解的面对着她,“皆寒是谁?我不认识!”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模做样了!皆寒哥哥为了照顾你,在人间足足呆上了一年多的时间,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吗?”女子冷笑道,身姿轻盈,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使用仙法变到了光颜的身旁。

“皆寒?你说的可是寒公子?”光颜询问道。

“寒公子?皆寒哥哥居然让你喊他寒公子?”浅曦小声呢喃着,越想越气,脸色发青。

“你是寒公子的什么人?”光颜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询问着,“皆寒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不像是凡人的名字!”

“皆寒皆寒?皆姓族人,莫非不是光界的仙神?”光颜心中细想着,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了什么,“皆寒是光界的仙神?!”

“放肆,你这个小小凡人竟敢直呼光界之主的名讳,是嫌你小命活得太长了吗?”女子斜眯着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弱女子-----光颜。

“原来是你,那之前的种种奇特怪异的现象也就有了解释!”光颜面上不觉现上一抹嘲讽和厌恶的笑容,却又是及其痛恨着,心中猛然抽搐颤抖着,就像是有无数个蚂蚁在全身上下爬动着吞噬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我芙光驰骋沙场纵横万里掌管六界,何人会是我的对手,如今却在你皆寒的手上骗得团团转,皆寒你骗我骗得好苦!”光颜细细回想着种种往事,脸色变得煞白异常。

“你又是谁?”光颜反问道,心中却已然有了答案,想必眼前之人必定是光界之人,可是光颜明明记得光界之中与她同辈年龄相仿的公主贵女妃嫔无一人,那么她到底是光界的什么人?莫非短短下凡的时间里,这光界可是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女子单手指着光颜,因为极度的愤恨和不满,翘起的指尖竟在微微的颤动着。

“我?”光颜不解的指了指自己,疑惑的面向那女子。

“对,没错,就是你!”那女子冷笑道。

光颜沉默不说话。

“别以为你费尽心思勾引皆寒哥哥,故意装可怜让他怜惜你、心疼你的这些事我会不知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哦对了,我忘记了,你眼睛瞎了,是看不见的!”那女子的声音轰隆隆的萦绕在光颜的耳边。

光颜没有因为女子的刻意嘲讽挖苦,而动怒生气,反而她依旧是平淡如水、微风拂面一般,处事不惊的静默着。

“我看着你这不说话的模样,故意装作楚楚可怜,我就觉得恶心至极,你也不想想皆寒哥哥是谁,他可是堂堂光界之主,日后所娶之人必定是各界的公主贵女,就凭你这个凡人村姑竟敢让皆寒哥哥对你如此痴迷?”女子慢慢接近光颜,一时气不过,拿起光颜放在一旁的拐杖,“这个拐杖就是皆寒哥哥亲自为你打磨制造的吧?哼……”女子二话不说,便生生的使用仙法将那粗细有匀的拐杖掰成两半,远远丢在一旁,滚入厚厚的雪中。

“你好歹也是一位仙神,说出来的话竟如此难听恶毒?我告诉你,我和寒公子没有半分苟且之事,我只是他的病人,而他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大夫,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就只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别无其它!”光颜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世人都说人间之人粗鄙难奈,天上的仙神才是纯洁无暇、至清至洁,以前光颜还只是半信半疑,如今她却是全然相信了,原来这天上的仙神才是粗鄙难奈。

“你做的种种肮脏之事,都不配入眼,我说得这些话算是看在你在皆寒哥哥心中还占有一席之地,给你的面子,你不要得意忘形了!”女子依旧是不依不饶,语气竟没有半分退让。

“你喜欢皆寒?”光颜不喜不怒,反问着眼前的女子。

“不错,实话告诉你,我不仅喜欢皆寒哥哥,我还要成为皆寒哥哥的帝后,如今那神界的芙光早已亲自跟皆寒哥哥解除了婚约,这六界上下能配得上皆寒哥哥这个光界之主身份的,所剩无几了,我自有信心成为皆寒哥哥唯一的正妻!”女子一说到此事,像是遇上了极其兴奋愉快之事,不知不觉之中,语气越说越快!嘴角的笑意也难以遮掩。

光颜知道,眼前的女子对帝后之位是如此的渴望,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她反笑道,“如若那神界的芙光突然反悔了呢?你觉得就凭你们这些公主贵女,竟敢与身负光界和神界的血脉、堂堂六界战神、神界之主的芙光竞争帝后之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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