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颜微皱着眉头,只觉得眼前的寒公子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难以接近,这才很不情愿的说道,“你先搁那儿吧。”
“我是让你现在立刻马上喝完它!”
“我说了,放那儿!我等会儿再喝!”
“我没功夫跟你在这里耗费时间,现在就给我喝了它!”
寒公子说完,便走近光颜,又从桌子上拿起热气腾腾的鱼粥,另一只腾出来的手,紧紧的捏住光颜的下颔,扒开她的嘴巴。
寒公子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只见光颜的面容都被揉在了一起。唯一的红唇白齿如今也被皆寒毫不怜惜的扒开了,另一只手便将那热气腾腾的鱼粥倒进光颜的嘴里。
除了‘烫’,光颜没有多余的感觉……情急之中,光颜一脚踹过寒公子的胸口,飞快的从鬓间扯过一根长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寒公子的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将手中长钗直直的插进寒公子的掌心。
但是寒公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喊不叫不痛不痒的扯出了手中的长钗,依旧决然坚定的要把鱼粥全部灌进光颜的嘴巴里才肯罢休。
寒公子像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碗鱼粥全部倒进光颜的嘴巴里,他颓废的跌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光颜的面容。
那滚烫的鱼粥味道其实是格外鲜美清甜的,但是光颜却只觉得满满都是腥味,她尝不出来有多余的味道,她只觉得嘴巴里面喉咙里面格外的疼,疼得她只想咧着嘴巴,但她还是强忍着闭着,一动不动的软坐在那儿。
光颜觉得羞辱和侮辱从心底油然而生,她强忍着泪水,倔强而又落寞的扶桌而起。苍白的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指尖微微泛着红色,但大部分都是泛着毫无生机的苍白色,手背上的青筋一颤一颤的跳动着。
慕然,她抓起手边仍带着余温的瓷碗,直直的摔在地上,伴着清脆的‘砰’的一声,光颜略侧过头来,棱骨分明的侧脸倒映在寒公子的清澈的眼眸之中。
“镯子我已经给你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亏欠,就此两消,从今以后你只是大夫,我也只是病人!”冷漠而决然的说完这句话,光颜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留给寒公子的背影也尽显疏离和漠然。
寒公子瘫坐在一旁,看着地上的碎片,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情一般,惊恐而又慌张,无助而又害怕。
“主上,您的伤,无碍吧?”待光颜走后,皆宜便一跃而下,出现在寒公子的身边。
寒公子见来人是皆宜,不是别人,本想掩盖的悲伤之意,此刻便也全然的流露了真情实感,放弃遮掩之意。
皆宜半蹲着,又将寒公子的手小心放置于自己的膝盖处,细细的检查伤口,又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寒公子的手上,随即又变出了一叠纱布,开始麻利而迅速的包扎起来。
寒公子一脚踢开皆宜,扯开了原本包扎好的纱布丢在一旁。
皆宜低着头,跪下来,好生劝道,“主上,您又是何苦呢!”
“滚!”寒公子暴躁而又绝望的看着光颜房间的方向。
“主上!”皆宜仍旧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
“滚!”
“主上,您这……哎……”皆宜也忍不住替寒公子叹息着,“您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连你也觉得是我做错了吗?”寒公子这才微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皆宜。
“那鱼粥如此滚烫,您怎么呢就这么生生的倒进芙光神主的嘴里呢,她现在是一介凡人不是神宫里的芙帝,您这么做未免……”寒公子知道皆宜素来便不喜欢芙光,也不愿意看着他为着芙光之事而耽误复仇大业,如今竟然连皆宜都是这般口吻……
寒公子看着皆宜,慌张无助之情早已褪去,转而袭来的又是大光宫中的皆寒光主的冷漠与傲然。他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端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水,刚刚喝完了一口,便抬眼看着皆宜。
“起来吧!”寒公子淡淡的说着。
“谢主上!”皆宜轻声应着,低垂着头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
“浅曦公主怕您在人间过得不好,又不好意思自己亲自下凡一趟,便拿着仙界的墨玉请我下凡来看看您的境况,好让我回去一五一十的向她禀告!”皆宜如实说来。
“我在人间的这段日子,各界有何异动?”皆寒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窗边,看着眼前山谷中的景色,皓月光辉笼罩之下,别有一番韵味。
“白羽蓝魂神鹏的轰然出世,是您有意而为之吧?”皆宜紧紧跟随在皆寒的身后,小心翼翼的侍奉着。
“不错”皆寒挑着眉头看着皆宜,“那,可达到预期所料吗?”
“回主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皆宜连声应着。
“鬼耒呢?”皆寒垂下头看着右手上的伤口,只觉得奇怪,为何还不愈合?
“哦,鬼帝和鬼魅公主正在按照主上您的筹划和指示,按部就班实行计划,如今鬼魅公主已经成功扫除了障碍,取得众人的信任……”皆宜将所得到的最新相信,如数禀告,素日严肃的表情,因这几个难得的好消息而露出喜色。
“我知道了,去吧!”皆寒轻点着头,便着急打发皆宜回到光界去。
“属下,不知主上还要在人界待多久?”皆宜轻声问道,“浅曦公主整天便着人到光界打听您的消息,这时间一长次数一多,六界其他众仙神便会知晓您来到了人间,我们就算想要封锁消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完,皆宜便郑重的跪了下去,“还请主上以大事为重,速速回到光界主持大局才好!”
“放肆!”皆宜眼下一寒,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之气。
便见着皆寒此时手里早已变出了一把透着寒光的鞭子,只见皆寒大手一挥,那条鞭子便无情的抽打着皆宜的臂膀。
皆宜却也只是垂着头,咬着牙,强忍着后背剧烈的疼痛感,直直的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如果主上抽打属下能够解气,那么属下甘愿任主上随便责罚打骂,只愿主上以大事为重,切不可为这儿女情长耽误大业!”皆宜不卑不亢的说着。
“皆宜,你就是仗着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才敢如此以下犯上!”皆寒看着皆宜语气冰冷,不怒反笑。
“正是因为属下从小便被送去陪伴着主上您,所以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但是皆宜我必须要说!”皆宜此时早已是视死如归的模样,闭着眼睛,只待受死。
皆寒看着皆宜,冷笑着,‘“起来吧,芙光的眼睛还需要一段日子才能好全,等她的眼睛好了,我便会立刻动身回到光界,如今你先回去吧!”
既然主上皆寒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皆宜只好领命,“是,属下遵命!”
……
第二天,天还未全亮,抬头看,星星和月亮的声影似乎都能隐隐约约的瞧见。
光颜从柜子里翻出了,那天掉下山谷所穿的月牙白色的衣裙,虽然早已被乱石树枝划破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口子。
光颜起了个大早,一阵慌乱之中,竟也把几个大的口子给缝好了,虽然样子是丑了点,但好在还是能够穿得合体。
光颜摸了摸自己熟悉久违的衣裙,上面的衣料柔软而舒适,是光颜熟悉的味道和感觉。虽然已经洗了很多遍了,模模糊糊之中可以看出月牙白已经有些许泛黄了,但胜在干净整洁舒适,
光颜满意的走出门。
此时,灶房里没有柴火的味道,也不见有任何声响,光颜知道寒公子此时定还在沉沉的睡觉,并未醒来。
光颜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出了竹楼院子。缓步走在茂密丛丛的开得正艳的梨花林里,手中拿着的正是半路上从主子上折下的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