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
两个人加快脚步,赶到雪尽洞门口。
雪尽洞,通俗来说便是寒雪化尽,只余冰的一个洞,四处湿滑,冰冷削肉,普通修行之人在这里待个一时片刻,骨头基本跟用锅炖了一整天似的,酥脆易化,基本就废了。
洞口。
“等等!”
阿莼先一拦长忘,将寒羽唤于掌中:“拿着,里面寒气你受不了。”
“好。”长忘也没有丝毫犹豫,接过。冰凉凉的,如一块光滑的小石头躺在手中。
阿莼先行走进去,这洞十分光滑而且宽敞,越往深处走,寒气越冽越狠,脚下已经没有湿水痕迹,全是一层又一层不知动了几万层的冰,如镜子,透明的能倒出人影。
洞的尽头是个雪床,相比之下没有那么硬,或许是这洞里最柔软的存在。
但这里面并未看见什么庞然大兽,而是两个人。
两个男人。
一个男人,躺在雪床之上,双目紧闭,全身一/丝/不/挂。
另一个男人,俊美淡雅如雾,正弓腰仔细打量一/丝/不/挂。
“哥?”阿莼看背影也知道弓腰男人是谁。
寒生慌错抖了下肩回头,方才专注,竟没察觉有人入内。
“这是?”阿莼凑过头,丝毫没顾忌此人全身不着寸缕。
寒生都急的没与长忘打招呼,小声呵斥:“一姑娘家瞎看什么!”忙将自己身上外衫脱下给双目紧闭男子盖上,然后才与长忘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
阿莼一副大惊小怪模样,嗤笑:“哥,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也就是肤白,身材可真不如外边那些男子……..。”
寒生忙怒吼制止:“你闭嘴!”。
长忘目光淡淡,看了阿莼一眼。
阿莼撇撇嘴,还对长忘不以为意笑笑。
“你们怎么来了?”寒生知阿莼平日甚少来这雪尽洞,她对这洞有儿时惩处的阴影。
阿莼没答,反而更好奇,先坏兮兮反问:“哥,这谁啊?神神秘秘,还没让人家穿衣服?”
寒生顾及长忘还在,仪态不失,咬牙切齿道:“我还没到龌龊禽兽的地步!”
阿莼脸皮耳朵早就练得铜墙铁壁,小骂警告威胁跟挠痒一样,不知死活继续内涵寒生:“嗯,小模样跟腰身也不错,哥,眼光挺好啊!这寻常女子入不了眼,准备从男子下手了?”
寒生忽的拔高嗓门打断:“寒三酥,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把你做成冰雕鸟。”
阿莼被激的一瞪眼。
寒生瞪的比她可大,绝对镇压:“不信试试?”
非常管用。
阿莼老实绕到长忘跟前去。
论狠心,儿时,只要阿莼一犯错,寒生就把她扔在雪尽洞,一冻就是月余,算是修炼了。
初战告终。
长忘盯着沉睡男子,适宜转移话题。“他是悲伤兽。”
“悲伤兽化人形了?”方才阿莼进洞,就没瞧到悲伤兽影子,刚要好奇,就被寒生还有沉睡男子给吸引了去,经长忘一提,这才冷静联系起来。
寒生略略深呼吸,恢复原本再代一山之主沉稳潇洒模样:“你们也听见兽啼了?”
长忘:“嗯。”
阿莼:“那么大声,估计整个秀山都能听见。”
寒生叙述道:“方才我只是寻例来看看它,谁知,刚到洞外就见它浑身笼罩在一片冷光之中,没等看清,就幻化人形躺地上了。”
“难道它练成寒系防御术?”
三种防御法术共存体内,而且是品阶极高的防御术。
寒生摇头:“还不确定,醒来问问便知。”
阿莼:“不过这好好的,怎突然化形?”
寒生沉吟,他也想不透。
在这空荡的洞中,轻轻一声有了好几遍回音,格外提神:“他幻化人形与术成无关,而是有了意中人。”
阿莼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寒生大惊失色:“啊?”
寒生与阿莼都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的看着长忘。
“与术法可能无关,他只是有了意中人而已。”长忘耐性重复,声音在这空荡的洞中,格外圆润温柔,凤眸明亮,容色潋滟.
“谁?”
“谁?”
两人齐声声问长忘!
长忘一副我怎么可能知道的神情,让阿莼跟寒生硬生生相互对看几眼。
因为悲伤兽在那年春待了一万余年,而这雪尽洞有结界,能自由出入的只有阿莼与寒生。
也就是说,悲伤兽看中了阿莼与寒生其中一人。
面对抉择。
先出声的是阿莼:“哥,我确定,他看上你了?”
“你是怎么做到排除的自己?”寒生绝对不抗这事儿。
于是,兄妹两又同时陷入尴尬回想中。
“会不会是大姐?相隔一万年,悲伤兽思念成疾,终于认清本心?”?阿莼终于想了个完美假设把自己与哥哥摘出去。
寒生也没遇上过这种事,还沉浸在各种假设排除之中。
“要醒了。”长忘提醒兄妹俩。
他一直在站在悲伤兽旁侧,有些好奇感应这庞大的灵力气场。忽得,见这人眼皮抖动愈加频繁起来。
兄妹来忙一起凑过去。
于是。
恐怖了!
当悲伤兽迷迷糊糊睁开眼,便是三张纳闷脸无限放大在他眼前。
浑身立刻打了个哆嗦,不是冷的,是吓了一大跳。
待平静下来,完全忽视三人六只眼的目光,慢慢坐起,单手撑着身体,胸前所盖衣服爽利滑到腰间,流畅健硕的年轻身体格外有视觉冲击。
“悲伤兽?”阿莼无法克制色眯眯的眼睛在悲伤兽刚化人形上,扫荡一遍又一遍。
书上说的果然没错,悲伤兽貌美,虽为男儿身,但能用上美这个词,那代表可其他任何描述都已经配不上了。
这种美的不真实容貌,让阿莼认为,只有梦中才能出现这样的人。
先回答阿莼的是一双如同深渊的双目,冰冷的如同利刃,单只是在对视时,就仿佛在割肉,而且是不停地折磨,没有底,停不下,至死方休。
良久。
“阿莼,叫我悲伤。”悲伤直接唤出阿莼闺名,却没有丝毫违和感,半眯的眼睛扫在阿莼身上时,如一股冰泉哗泼的过来,好冷。
长忘听去,目光静如止水,但明显有股暗流在涌动。
这种被不怎么快意的眼睛注视,让悲伤未来得及寻过去,被从来不会拉低存在感的寒生打断:“那我呢,我是谁?”
眼波流转,冷酷的嘴角扬起一缕慵懒:“寒生。”
阿莼快人快语,也不管唐不唐突决定问:“悲伤,你可是有了中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