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脖子那么近,再明显不过,当所有人都眼瞎?
悲伤一双桃花目何其生动:“他不同意,所以你硬上了吧。”
“我昨天不是喝了点酒,一时没把持住。”阿莼越掩饰越解释不了。
“跟耍流氓没什么区别吧。”悲伤讥讽。
阿莼瞪起眼来:“他会不会也这么认为。”
两人的头越凑越近。
长忘会不会也认为自己是耍流氓?
悲伤:“肯定啊,他多正派一人。昨天能让你一而再偷袭,肯定是低估你战斗力。”
阿莼左看看,右看看,将他拉扯到僻静地方,问:“你老实说,长忘说他喜欢男人,那会不会觉得我一女子亲近,觉得很恶心?”。
悲伤一脸玩味:“问我?你该问他啊。”
阿莼暗示:“嫂子,特殊癖好,你该懂啊!”
悲伤笑不出来了,不加修饰伤害她:“倒不至于恶心,男人嘛,下面应该硬不了。”
阿莼怎会被轻易打倒,越挫越勇追问:“有没有可能男人,女人都会喜欢?”
悲伤继续不遗余力刺痛她:“两种都喜欢的人也存在。”
“真的?”阿莼一喜。
“自然,天下什么人没有。”
阿莼松了口气:“那就好。”
悲伤淡笑不语,陡然话锋一转:“但我看他是个从一而终的性子,怕是不会如此花心做出各种尝试。估计感觉到了,会披荆斩棘坚持下去。”
阿莼被成功重伤。
两人正热闹的暗语互相伤害中,一抹熟悉的幽蓝路过,然后本想不着痕迹的离开。
“长忘。”悲伤看见故意高声吆喝。
阿莼回头。
长忘仅是匆匆跟阿莼与悲伤点下头,正欲走。
“长忘。”阿莼追上去。
长忘不得不再次定住身。
“今天你都有什么打算?”阿莼问道,然后眼睛时不时在长忘脖颈处的深红齿印乱瞟。
性感撩人。
长忘察觉到阿莼兴奋带有征服感的笑意,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避开:“再去趟山顶看看,昨日上去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好,咱们一起块儿。”阿莼答应的干脆响亮,丝毫没给长忘留反击的余地,将捂脸的小帕子还给悲伤,拉起长忘手腕就要走。
长忘叹了口气,抵触抽回。
阿莼手中一空,眨眨眼。
“男女授受不亲,寒酥姑娘请自重。”
噗嗤,看热闹的悲伤没忍住,憋的脸通红赶紧丢下句:“山顶流波海南边有棵梨树,记得多摘些回来。”
阿莼翻了个白眼:“煞气极阴之地生的东西能吃?”
悲伤甩甩袖子:“我祖上一直吃,也没见毒死。”
“行吧。”阿莼应下,与长忘离开白秋园之后,见他对自己犹如洪水猛兽。
阿莼有点不解了:“长忘,我们都是共历过生死,相互看过沐浴,摸过手,碰过脸,亲过的关系,突然又要装腔作势拉开距离,是我对你脾气太好,恃宠而骄了吗?”
长忘:“……。”
难道方才拒绝的不够严谨?清清嗓子:“寒酥,你……。”
被阿莼衣服心知肚明模样无情打断:“解释不是我想的样子?那为何对我时冷时热,时远时近?怎么,想玩弄我?”
长忘:“……。”
玩弄?一片茫然,结论从何得来?方才,他停住脚步完全就是个错误。
“所以……。”阿莼暧昧的贴近长忘,指尖戳了戳他脖颈锁骨间的红印威胁道:“欲擒故纵的把戏别太过火,小心哪天将我逼急了眼,去劫你色,而且还是往死里戒。”
长忘:“……。”
然,无论阿莼用什么样的强烈字眼刺激,长忘的表情始终古井无波,要庆幸于日益月累强大忍耐力。
从阿莼认识长忘的第一天起,面对自己的调戏从来都是两种应对方式,其一,面无表情,其二闭目养神。
现在回应给她的便是第一种表情。
阿莼深表怀疑,长忘脸上经脉是练功练废了吗?
半天没有等到回应,耸耸肩,只得自问自答,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好,你先请?”
求如山,因为是轮回之地,所以,十方世界死透的人,都会错综交杂在里面,进入下一世。
待入山顶,看到的,不是一座尖峰,而是一个穿过云层之上,巨大的深湖,蓝紫的发黑,像剧烈浓重的毒药,在火上熬滚。而这湖竟有个奇特的名字,叫流波海。
随波逐流。
无论修为造诣多么厉害,凡是入了流波海,魂魄会被搅的粉碎,再无救回可能。所以,这里不但有死透的行尸走肉,还有绝望不想活的任何人。
在求如山的弟子监督下,每一具尸体,皮肤惨白,有完整的,有残破的,有不忍直视的,滚着,飘着,爬着,经过的每一块泥土留下的痕迹,都透着悲望跟死气,他们依次踏着前一个的足迹,走进流波海,直至被淹没。
每隔六个时辰,海中会有一巨大的兽,命为夔,其声如雷,从水中露出半个带麟的灰色身子,周边其光如日月,当它张嘴再次吼叫之时,风雨交加,滚烫地狱之火将飘荡在海面无归处的魂魄彻底撕裂,发出在人世间最后一声嘶鸣,然后转投胎世去了。
而阿莼与长忘到了,恰逢下起大雨,许是眼前无比悲壮惨烈一幕太震撼。全身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围着流波海走一圈,没有任何魔妖异常。
阿莼很郁闷,如此森严的守卫,仙人与魔跟妖到底是在何种机缘下在求如山被炼化呢?
地狱火,整个十方世界,掌控地狱火的唯有夔龙。
可夔龙自天地共主之后,它就被镇在流波海中,无法离开,无法修成人身,但凡有丁点异常,这里守卫弟子自会禀报给悲伤。
然则,什么都没有。
雨还在下。
长忘与阿莼随意在附近寻了个山洞躲避。
待阿莼反应过来,发现长忘坐在对面,相距甚远,还展现了第二种表情,闭目养神,显而易见压根没有想与自己说话的欲望。思忖,难道真被自己昨天举动吓到?
她也不是个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性子:“长忘,你很介意昨天的事?”
长忘睁开眼神色淡淡,一如既往瞧不出情绪起伏:“没有。”
“那就是喜欢我亲你?”阿莼一喜。
长忘:“……。”
他错了,他就不该顾虑她一女子的任何颜面。
阿莼指指两人距离:“既然都喜欢了,为何坐这么远?”
长忘胸口一阵阵发闷,几乎是强撑着反问:“为何要坐近呢?”
阿莼琢么既然事儿都敢做了,也不介意把话说开:“长忘,其实相比男宠们,近日我才发现更欣赏你,所以,昨日绝对没戏弄意思。”
长忘:“……。”
意思是,他比男宠强,要荣幸吗?
阿莼闭闭眼,活了万年除却寒生,还是第一次其他男人低头忏悔,主动给他剖析:“是,我虽是强迫了你,可也没见你多抗拒啊。”
长忘:“……。”
当初是不是该给她一耳光,就会省却今日所有废话,耳根清静些。
阿莼试图让他感同身受:“你就回想回想,是不是除了嘴上的陌生感,还有点情不自已。”
情!不!自!已!
长忘:“……。”低下头揉揉挟制到快要爆炸的太阳穴。
最后得出结论,阿莼:“你……是不是也对我有点意思呢?”
长忘:“……。”他什么也不想说,雨怎么还不停,想走,立刻!
阿莼见他一直沉默,全当听了进去:“长忘,你孑然之身,我也同样。我不在意你喜欢男子,时间长了,人总会改变。怎样,不如,我们试试如何?”
终于,长忘深沉的目光有了丁点波动,温吞道:“你喜欢我什么?”
“自是,你长得好看啊!”阿莼可说不出让人辗转反侧的情话。
“仅是如此?”长忘音色没有温度。
“你浑身上下那么多优点,又不着我一一举例吧。”
“那我与你那些男宠有何区别?”长忘问。
阿莼费劲想了想:“你比他们都好看?”
长忘冷傲一笑:“寒酥姑娘,十方世界皮相在我之上的男子有不少,谢抬爱,还请放过我。”
阿莼就不明白了,夸他好看,还求放过:“听意思,你要我违心说难看才行?”
长忘摇摇头,两人想法压根没在一条线上。
阿莼开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是不是非男人不可?其实黄金敷面也可幻化男儿身,多耗费些灵力而已,不如……”
长忘头疼,忙制止:“寒酥,不合适的莫要强求。”
阿莼一股宁劲较上来,放出狂言:“巧了,我还就喜欢摘强扭的瓜,格外甜。”
长忘见雨停歇,大赦般站起身,面色如披着九天寒霜:“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直接冲出山洞。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重新来到流波海边,瞧着比井水还平静的流波海,与方才的奔腾海啸简直天差地别。
满脑子理不出头绪。
“先去摘梨吧。”长忘面色似乎也没瞧出什么特别。
他越来越让她猜不透。
没留神,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昨日那种冷冽的风迅速刮起,再次无比熟悉的左右开弓在阿莼脸上抽耳光。抽的全身跟被群揍了一顿似的。
有那么一瞬,阿莼从这雨后的潮湿中,嗅到一股熟悉气息,但也是仅仅一闪而过。与妖界冥心身上相似。
忍不住,多看几眼方才夔龙出现的地方,满脑子都是地狱火,总认为其中缺少什么契合点。
梨树下。
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枯树就是腐叶,独独一棵七八人才能抱过来,高耸随山峰入云,绿叶青翠的树及其顽强耀眼立在碎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