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月心里有气,不再召见梵知来给她绾鬓,这些事情又重新落到软春身上,可把小丫头高兴坏了。
旁者开心,当事人可不这样想。
潋月憋着一口气在赌,她就不信梵知看不出她反常,看出了应该会来哄哄自己,主动说一句话也好,只要一句话她就不生气了。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梵知不仅没哄,连房门都没出过。
潋月忍过几天,自己先憋不住了,趁今晚夜色就爬上梵知房间的屋顶。
扒开一片小小的缝去偷看。
屋内漆黑一片,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淡淡月光,潋月勉强估计人应该没睡,不过睡不睡都无所谓了,反正也要弄醒。
推开那天窗二话不说就往下跳。
梵知早就发现梁上君子,也没挣扎,挣扎也没什么用,该上的床她潋月就没有上不去过。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个带着些凉意的身子钻进他被窝。
“你又想干嘛?”
“谈谈。”
潋月挤进被子使劲往梵知那贴,他身上温热着实舒服。
这女人真是……
梵知心中一阵吐槽,身子不停靠后直到退无可退。
潋月彻底占了刚才梵知睡过的地方就不在往前,小手伸出收了收被子。
果然,只是想要个暖好的床,怎么自己还期待她会做点什么?……
梵知面色一凛,心中那刚冒头想想法瞬间被他打散,凤眸往下正好对上潋月的桃花眼,梵知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咳……没什么能谈的。”
“有!”潋月伸手去抓梵知衣袖,被他一盯又怯怯收回来:“你听我说也行,反正我今晚不走了。”
“那我走。”梵知说着就要起身,潋月以为他真要走,小手又去拉他衣袖,力道不小。
梵知只是想吓唬吓唬潋月,哪知道她使那么大劲,一时没防坐起一半的身子被拉倒,正正压在潋月身上。
潋月吓了一跳,不过是自己先动的手,理亏……也不敢挣扎,讪讪一笑,不敢在说话。
梵知手撑着床勉强拉开一点两人距离,垂落的长发轻轻扫着潋月鼻子。
“阿嚏!”
鼻子一痒,温热的气息打在梵知脖颈,让刚起身的梵知身子一僵,冷冷转头看向潋月。
潋月心底犯怂,眼神飘忽:“咳……这个……那什么……”
梵知觉得再不给这女人一点害怕,她就要上天了。
随即在潋月瞪大的桃花眼里直接收了支撑身体的手。
身上又压下来的重量让潋月倒吸一口凉气,口齿不清道:“你你你,你干嘛!”
她长这么大哪有这般和男儿接触过,感对梵知大胆也是堵定在自己的地盘他不能动自己,装油条谁不会啊!
真要到关键时刻她路大爷怂的比谁都快……
“我……”潋月现在是真的怂了,使劲扯了扯被梵知压住的被子,勉强遮住嘴,一双桃花眼怯怯的看着梵知。
她答不上话,梵知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没意思,左手撑着床一用力,又躺回原来的地方。
“睡觉了。”
潋月转过身子,还是没敢把脸全露出来,始终执着于谈谈:“谈谈!”
梵知挑眉,伸手把潋月连人带被子圈进怀里:“没东西能谈,睡。”
潋月吓了一跳:“你搂我干嘛?!”
“你夜半跑进男人房还有理了?”
“那你又不会动我。
“我现在也没动你,闭嘴睡觉。”梵知另一只手抚上潋月小脸,不顾挣扎,强行盖住她眼睛。
他是真的困了,从雏庭楼回来便一直嗜睡,梦里有个白衣身影和自己无二般,但转过脸,只有片片腐肉垂挂在白骨之上。
他十分强大,强到想杀梵知只需要抬抬手指,几次梦里逃生都是因为自己意志堪堪醒来,梵知不敢保证,如果没醒是不是真就死在梦里了。
潋月还想开口,搂着他的人嫌烦,干脆连嘴都堵上,一只大手几乎盖住整张脸。
所谓巴掌小脸就是这般吧。
这下嘴也被堵上,潋月无法,只能睡觉。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路姑娘一脸懵逼从床上坐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为了翻屋顶方便特意换的男儿装 梵知早不晓得跑了那去。
胡乱抓抓脑袋,起身去推门,不料开门就被眼睛景象吸引,院里白衣的少年郎坐在藤椅上,阳光倾泻在他长长的黑发,映出末尾淡淡棕色,脸微扬,眼睛阖起,表情享受极了这太阳。
怀里不知道哪来的猫儿,只看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猫脑袋,潋月觉得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了。
潋月脚下步子飞快进屋梳洗,换了身粉白流仙裙,自己搬了凳子在梵知身边坐下。
昨儿晚上又被他忽悠过去了,不过也不重要,反正他暂时跑不了。
潋月摸不清心里什么态度,但是不想他走,十分不想。
梵知看她坐下,将手中猫儿递给她,小姑娘家都喜欢宠物,猫抱在怀里,潋月心思完全被吸引了去,再没管过梵知。
二人在院里不过才坐片刻,就有小丫鬟来找,说是瑾涯来了。
潋月调笑表情一僵,头也不抬对丫鬟道:“说我不在。”
小丫鬟面露难色:“瑾涯公子就在往后院来的路上。”
路上?潋月细眉一皱,厉声道:“谁放进来的?”
“老爷,,,”
潋月站起身就要走,被梵知拉住。
“去哪?”
潋月回头:“跑路啊,不想见。”
“见吧。”
潋月可没想到梵知会让自己见,心里那股小性子又出来了:“你就让我去了?”
梵知面无表情:“未来夫婿见见也好。”
细眉一挑,潋月也不知心里哪来的气,用力一甩袖子大步朝门口走去。
梵知看她生气的背影不明所以,继续低头摆弄地上的猫儿。
潋月刚出院门就和瑾涯撞上,少年穿的玄色衣衫,黑发整齐束起,白冠衬的人很精神。
气质儒雅,但潋月就是觉得不舒服,他眼里的星光让她感觉不自在。
“初次见面,有什么不好的还望姑娘包容。”瑾涯拱手作辑,他没接触过女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先把丑话放前头会不会好些?
潋月还了万福礼貌一笑:“同,公子今日来可以什么事?”
院内,梵知透过大门间隙隐隐看见瑾涯几分面容,神采奕奕,光一般,这样的才能站她身旁吧?
“山下有株山茶开早了,特意来请姑娘去看的。”
哪来开早,不过是瑾涯为了找到由头让草药仙强行催的,路大小姐喜欢山茶江湖人人皆知,一朵花就能换得美人一笑。
潋月本想拒绝,脑海里又想去梵知说的那话,心中有气,张口就应下:“好啊,这便前去?”
瑾涯朝她伸手:“走吧。”
葱白小手轻轻搭上,走前潋月还朝门内望了一眼,她就不信梵知那木头还没反应!
心中信誓旦旦,可结果证明都是假的,梵知依旧在逗猫,连给门的眼神都没有。
这下潋月可伤了心,再也不看院子,闷闷朝前走。
人儿堵着气,可殊不知某人在她转头时匆忙收回的视线,低着头掩盖的慌张。
路闻派了封了山,没有瑾涯带着绝对出不去。
茶树放在山脚一个亭子里,因是强行催开,看着有些病态,花瓣洁白,潋月手指细细抚过,转头问瑾涯道:“为何催?”
心思被拆穿,瑾涯脸上有几分红晕,低头看着鞋尖不好意思道:“实在找不到理由,只能这般了。”
这下轮到潋月不自在了,咳嗽两声:“你可以直接来找。”
瑾涯抬头,眼里星辰不减:“当真?”
“嗯。”
如此一来,就更方便了。
瑾涯心里打着算盘,既然梦里劫躲不掉,那就迎上去。
如果能让这姑娘喜欢自己,即使到时候躲不掉,她也不会舍得下手吧?
瑾涯自小被养在悬海派,,心思单纯如白纸,梦里劫他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却悄悄当了真,还傻乎乎的想着这样便能化解。
不过这个秘密大概只会烂死在自己心里,永远没人知道。
潋月四下张望,正午了,刚要开口寻个由头跑路,话到嘴边,一阵阴风掠过二人,潋月身子被卷进中心,瑾涯未料有此大变,急忙甚是去抓,自己也被卷了进去。
两人皆是眼前一黑,再醒已经在一间石室里了。
偌大个空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瑾涯不知在哪。
自己胡乱摸索了一番在大门旁摸到一个凸起的石块,心里斟酌,要不试试?
转头看了看周围,光滑如玉,除了这石块在看不到其他机关。
咬咬牙,算了,反正姑娘我命大,心里给自己打气同时手上用力转动那机关,石门很快就开了,倒也奇怪,那么大一个石壁移动竟没有半分声响。
潋月探头朝门口望去,下一秒小脸一黑,手上又把石块转了回去。
门外是一个长长的通道,让潋月怵具的是整个通道墙壁上都布满了蛛丝,密密麻麻的小黑蜘蛛在上面爬着,有两个因为好去,在门关上的时候被夹成了一滩水。
此刻潋月心里只剩三个字:操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