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空间不小,但氧气有限,总得想办法出去。
潋月咽了咽口水,门外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群,光是想想她就腿软。
眼睛四处张望,整个密室空荡荡,只有白砖,像个墓室。
目光绕了一圈最终落在墙面两根蜡烛上。
也不知是那个好心人点的,可帮了大忙,潋月当即脱下外面大袖,在密室里翻翻找找弄到一根短棍子。
点燃火把,看着燃烧的火光,潋月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暗给自己打一口气,出不出都得死,拼了!
小手有些颤抖的转开那机关,石门缓缓打开,没一点儿声音不会惊动蜘蛛,不得不说这个门还是很好使的。
硬着头皮迈出步子,才第一步,潋月就想回去了,这地上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提着裙子艰难的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股震动传来,紧跟着一阵阴风刮过,有浓浓的蒜味儿……
风没把潋月吓着,但是火把给灭了,那些个蜘蛛受了惊吓,乱窜起来。
潋月已经快哭了,抓着灭了的火把使劲往前跑,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个别爬的近,直接原地跃起朝潋月扑去。
潋月咬着牙,手中棍子胡乱挥舞,她不能慌,还没睡到梵知,可不甘心。
蜘蛛越来越多,慌乱中潋月又想起那骨剑,要是这会能出来该多好……
下一秒手中红光乍现,还真多了个什么物什,低头一看,是那红骨剑。
难不成它只有在自己遇到危险时才会出来?潋月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感叹这骨剑来的太及时!
剑光闪烁,潋月三两下解决了身边的虫子,眼神冷冷看向面前一群。
姑奶奶我今天就送你们下地狱。
手中骨剑光芒倍增,一道淡色的焰火在剑身上燃烧起来,宝剑狠狠朝地上一劈,火焰迅速蔓延整个蜘蛛群,没一会就烧成了干,再化成灰。
空气中满是东西烤焦的味道。
潋月强压下胃里不适,提着裙摆就往门外跑,长长的通道只有零星几盏烛火,根本看不到头。
“这是什么鬼地方!”潋月嘴里吐槽,眼神不停张望。
瑾涯好像也跟着自己来了,得先找到他,要出个什么差池,可是赔不起。
跑到后面直接连烛火也没有了,潋月在黑暗中胡乱摸索,冷不丁摸到一个比石壁稍软点的东西,再往上变细了,热感也更明显,还有个圆疙瘩。
潋月感觉这东西有点熟,手上用力按了按那圆疙瘩,听见一声闷哼。
想起来了!她眼前一亮,她摸梵知脖颈时也有这个圆疙瘩,抬头语气极其激动:“瑾涯吗?”
“嗯。”
瑾涯痛苦的哼了声,手上去抓潋月的手,喉结被人按着,那还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潋月这才发现自己逾矩,慌忙后腿两步,看着黑漆漆的地方问道:“你没事吧?”
“没有。”四处张望了一下,摸索着上前:“把你手给我。”
潋月听话照做,手在碰到瑾涯的一瞬间,立马被他温热手心包裹。
下意识想将手抽出,又想到现在情况还是拉着有个照应。
“情况特殊,还望姑娘多多包涵。”瑾涯握着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自己也不甚自在,长这么大碰娘亲以外的女子还是头一回,如果不是周围黑暗,此刻潋月一定能看见瑾涯脸两两朵红晕。
“无妨,先想办法找出口吧。”
潋月的注意力很快被周围分散去,视线被阻碍,整个通道只有土腥气。
还在考虑如何辨认方向,脚底突然传来的震动让潋月身子不稳。
熟悉的轰鸣,想来又那阴风,这风好像有个规律,一阵一阵的。
潋月握着瑾涯的手紧了紧,要是他被蒜味儿熏晕,自己还能扶一把。
刚才有蛛丝网挡了不少威力现在可没有,那阴风势头极猛在这狭小的通道内,好似要将整个通道摧毁!
瑾涯是从另一间密室出来,晚了刚才那场风几步,对情况不明所以,怕潋月单薄的身子被吹走,将她堵在墙面护在怀里。
倒也奇怪,那阴风走的极快,扫过二人就朝前面继续吹去,潋月被瑾涯护着,小脑袋瓜猛的想到什么。
有风便有洞口,顺着这风出来的方向,定然能找到出口。
潋月心中暗喜,但这风来的古怪,危险也极大,自己一个人莽些倒无所谓,可如今还有个瑾涯,心中斟酌转头对着黑暗问道:“你跟在我后面,我想法子带你出去。”
“好。”
这坚定语气倒是让潋月疑惑:“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我跟着你,遇到危险你就躲我身后,打架我护着你。”瑾涯默默抓紧手中配剑。
他自小在悬海派长大,要论打架,师兄弟还真没几个打的过他,一身武艺放在现今江湖也是数一数二。
“仗义!”潋月欣慰地拍拍瑾涯肩膀,拉着人朝刚才风来的方向走去。
阴风一阵一阵,不过都很快掠过,威胁不大。
再往前走一段,潋月明显感觉到周围空间变大旁的一处突然亮起亮点红光,且离二人越来越近,潋月握紧手中骨剑做好防御姿势,不见光,根本辩不出那是什么。
但路姑娘丝毫不慌,瞎打就是了。
随着那红光越来越近,还有一道人声响起。
“路郎君!”
是个女人,声音尖细,语气带着惊喜。
潋月身子一顿,这软嗓儿,可不就是上回那春不及么。
还没做出反应,周围景象豁然亮堂,七八盏鬼火围着潋月瑾涯二人,他们面前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精,上半身是个妩媚女子的模样,纤细的腰肢旁两根乌黑的长腿着实骇人。
瑾涯刚要拔剑,被潋月拦下。
潋月冲他示意他先别动。
照上次情况来看,春不及应该没有伤害自己的心思,正好可以问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如此一想,潋月心中的害怕也被自我安慰给淡化不少,努力扬起嘴角:“春姑娘。”
“郎君你可还好?我那些徒子徒孙吓着你没?”
徒子徒孙?潋月喉咙哽咽了一下,被她一把火烧了的那些吗……
完了完了,要是春不及知道,会不会一口吃了自己,潋月心中才压下去的慌张又起来,不过慌归慌,面上功夫不能丢:“甚好,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啊!”春不及一拍脑袋,她怎么忘了这茬:“我们几个自雏庭楼逃出来就藏身于这洞穴,刚才将郎君你带进来看你昏迷就没吵你,一时给忘了,郎君莫怪。”
“没得事,我怎么进来的啊?”潋月记得当时不一阵阴风嘛,春不及要出场那也是蜘蛛丝啊……
“郎君~”
春不及还没回答,潋月脑袋上空又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个蝎子。
那蝎子手脚脱离石壁麻利的落在地上,化作个小萝莉直直扑在潋月腿上,小脑袋瓜才到潋月腰部。
“不鸣!”潋月惊喜的将夏不鸣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
在一旁看着的春不及可纳了闷,怎么郎君见了自己都没这么高兴呢?
“郎君郎君,我们四个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没打招呼就将你虏来了,郎君你别生气。”
小萝莉娇滴滴的嗓儿哄的潋月心都化了,小脸蹭蹭夏不鸣的肩膀:“你告诉我,我是怎么进来的?我这么都没见到门?”
“是我求了不归姐姐好久,她才答应的!”小萝莉手指向这室内唯一一张石桌,上面供着一柄玉面芭蕉扇,浅浅的银丝布满扇柄,细看有道黑气缠绕在银丝之上,一道光芒闪过,只见一位白衣女子翩翩落地,连头发都是白的,一双剪水眸清纯的不行。
冬不归!
疑惑被解开,潋月心底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像白术那样的鬼怪,这回可没有上次命大,既不是幻境也没有女人相助,梵知更是不在身边。
转头四处张望了几下疑惑问道:“不至呢?”
雏庭楼的四大花魁分别是:春不及,夏不鸣,秋不至,冬不归。
妩媚,萝莉,淡雅,清纯。
四个花样都凑齐了,个个身价贵的离谱还不能睡!
只给看着不让摸,不盖棉被纯聊天。
“这呢。”
潋月话音才落,一片枫叶不知从哪飘来,落在春不及旁边化作一个橙衣女子。
春夏秋冬凑齐了,瑾涯在一旁直接看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妖怪 觉得无比新奇,一双黑眸星光熠熠,脸上掩不住的好奇。
“不至好久不见啊!”潋月熟络的打着招呼,小脸直接刺痛了春不及的心。
明明之前路郎君最疼爱的是自己!怎么突然就敬而远之了!小嘴一扁直接跑上前拉住潋月的手,紧紧搂在胸前:“郎君你偏心!”
这话里的嗔意都快满出石室了。
潋月有些尴尬的把她手推开:“不及啊,你先变回去成不。”
“好。”只见春不及周身光芒闪过,褪去了厚重的蛛囊,一双玉足若白玉般,潋月曾最喜欢那大白腿,如今想起……只觉瑟瑟发抖。
“对嘛。”潋月欣慰的拍拍春不及肩膀,心中道‘只要你不是蜘蛛模样,我还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