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潋月笑颜,春不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胸前一双柔软不断蹭着她的手臂,目光落到她身旁的瑾涯身上。
又是一个俊俏儿郎,和上次那位有过之而不及,娇嗔:“郎君近日莫非换口味了?”
“哪呢,最爱的还是我家不及啊。”潋月松开被瑾涯拉着的手去抚春不及精致小脸。
手中温热突然抽离,接触空气带来的凉意让瑾涯有些尴尬的拢了拢手心,刚才都忘了松开人家姑娘,真是……没礼貌。
几人对话之间那股阴风又来了,秋不至身体太轻直接被风带跑,潋月看另外三人神色如常,好奇问道:“不追吗?”
夏不鸣在潋月身边摊摊手,习以为常:“一会自己就回来了。”
风是过了,但那股蒜味儿没散,潋月觉着再来几个回合,就被这腌入味了,得赶紧想办法离开。
手又拉住瑾涯袖口,转头对春不及问道:“不及啊,这该怎么出去?”
“出去?”春不及愣愣:“郎君待在这不好吗?”
潋月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感情是想把她留在这,心里mmp面上不变:“可我匆匆来,外界的事情还没了却,实在没法专心陪你。”
“这样啊。”春不及摸着下巴思索一番:“那我让不归冒充你模样替你了却可好?”
也不等潋月回话就冲冬不归招手,清纯美人儿会意,化作一阵风飘走了。
潋月心中那叫一个不爽,一个个欺负她是凡人是吧,脑子一转,又问道:“这阴风从何处来?”
春不及扬了扬下巴,目光看向密室左边的洞口:“那有个大洞口,里面好像有什么怪物,我派过一些徒子徒孙进去,没一个出来,风还变本加厉。”
“哦?”潋月心下了然,扬了扬手中骨剑:“我替你去看看可好?”
“不可!”春不及紧张的抓住潋月手臂:“那洞穴深不见底,里面怪物更是高深莫测,郎君你出事可这么好。”
“无妨无妨。”潋月安抚着春不及,那风的方向好像都是往她最开始待的那个石室去,秋不至也极有可能被吹往,到时候那些灰烬定是瞒不了,此刻不想法子逃一会就得喂蜘蛛精……
与其这样,不如博一把。
牵着梵知与春不及拉开距离:“我的剑连白术那老妖怪都能杀,你莫怕,等我除了那怪物,提着他的脑袋来给你炖汤。”
“郎君!”这话显然是感动到春不及,一双水眸氤氲泪光:“那我送送你。”
潋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且乖乖待着。”
也不敢等春不及在说什么,拉着瑾涯快步就朝左边洞口走。
才走出去没多远,秋不至就回来了,捧着一把灰烬递到春不及面前,这不是她的徒子徒孙还能有谁,一滴清泪流下,哑着嗓哭道:“孽啊!”
“跑!”潋月低喝一声,拉着瑾涯就跑。
日头渐落,一抹残阳半挂在山头,余晖照耀梵知的白衣,染了层橘色。
自己竟是在这坐了一天,摇了摇头,站起身朝房内走去。
转身的瞬间院内大门打开,化作潋月模样的冬不归一抬首就被梵知背影惊艳,微微愣神口中说道:“我回来了。”
“嗯?”梵知闻声转头看去。
夕照将他影子拉的长长,凉风携着松枝香轻轻撩起黑发,纤细浓密的睫毛挡了眼中大半情绪,宽大白衣显得人愈发单薄。
孤寂。
这人生的真美,冬不归心头荡漾,可又有股纠结,自己的妖怪身,配得上接触他么?
她如今变的是潋月模样,如果变回去,他还会搭理自己吗?
心中忐忑万分,犹豫开口:“可用过膳?”
梵知点头,开口问道:“她人呢?”
冬不归疑惑:“她?”
“潋月。”
“在。”
“你别装了,她在哪儿?”
冬不归抿了抿嘴,变回自己模样,她易容法术修的不错,怎会这么快就被认出来。
“我不能告诉你。”
梵知皱皱眉,朝着冬不归的方向走去。
眼看人越来越近,冬不归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莲花香,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握紧,玉般白嫩的小脸也少见的染上两朵红晕。
他是不是要同自己说什么?她该如何应答,怎么能让他记住自己?
心中几番挣扎,脸上扬了个羞怯笑容看向梵知。
千言万语准备好,哪曾想梵知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走过。
是自己不够好看吗?冬不归皱眉,一双剪水眸氤氲水汽,转身朝着梵知背影问道:“公子你去哪?”
梵知没搭理,自顾自往前走。
冬不归不甘心的跑到他面前拦住去路:“公子是讨厌我吗?”
梵知连眼神都没有给过,绕过她就要走。
冬不归又喊:“公子!”
依旧没得到回应,冬不归粉嫩的唇瓣已经被银牙咬的充血,自生来就有无数人为她容颜倾倒,在男人面前吃亏还是头一回,心里那股子倔犟上来,之前上前去拉梵知衣袖:“我唤你一句公子,你便是一句话也不愿意搭理?”
梵知睨了她一眼,毫无情绪道:“猪怕黑,回来晚会梦魇。”
猪?梦魇?冬不归一头雾水,哪来的猪?
梵知没搭理她的疑惑,撇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就走。
冬不归在原地愣愣,也迅速跟上。
一路来到山脚小亭,这不是她虏潋月的地方么?
猪便是潋月?
不知怎么,一股酸意泛上东不归心头,这位公子好像很在意路郎君。
那催生的山茶实在太弱不禁风,被冬不归妖风一扫花儿落了一地,梵知弯身捡起在手中细细观看。
在亭子里站了一会,梵知少见的主动对她开口:“把她带哪去了?”
冬不归摇摇头,又点点头:“如果我带你去见她,你能不能对我笑笑?”
“不能。”梵知想也不想就拒绝,冷冷道:“带我去见她你还能留个命,如果她出事,你觉得自己能活多久?”
这薄情话语刺的冬不归心底难受,但依旧倔犟,秀眉紧蹩:“你一个凡人,能如何杀我?”
梵知没说话,手中聚起淡淡黑色光芒,下一秒,冬不归只感觉有股力量扼住自己喉咙,好像随时会把自己解散。
“带我过去。”
小命和尊严之间,冬不归果断选择小命,艰难的点点头,身子破布一般跌在地上。
进了乌黑的洞穴,梦里那个纠缠他的声音又出来了。
文字一般绕着耳朵:“你看啊,小丫头都和别人幽会了。”
“闭嘴。”梵知心中回话。
“你别这么讨厌我嘛,我的力量难道没有给你带来便利吗?”
“滚。”
这自雏庭楼回来就一直缠着他的心魔总是想吞噬他的灵魂,可梵知魂魄特殊,不是自己同意,他动不了,只能下属一般帮忙,伺机说点说服他的话。
且看潋月这边二人一路逃亡到那大洞穴 门口,身后春不及又变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样,挥舞着爪子朝二人冲来。
“你躲好。”瑾涯一把拉过潋月护在身后,手中宝剑出鞘,寒光凛凛。
潋月有些怂的问他:“你能行吗?”
这小郎君看着白白嫩嫩,也不像能打架的样子,杀人威风不好,自己还是在一旁帮着,免得他输太惨。
“路郎君,我好心待你,你却焚我徒子徒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明明是你家子孙先动的手!’潋月心中吐槽,手上紧紧握着骨剑做好防御姿态。
瑾涯不等春不及废话,手中青锋飞转,潋月还没反应过来,二人已经交手几个回合。
瑾涯剑法凌厉,可到底第一次同女妖怪打架,碰了身子那软软触感让他迅速闪开,这么打架可吃亏。
潋月心中一动,朝他喊道:“你只管砍,我不告诉你爹娘。”
听见这话瑾涯一个没绷住手中躲避的剑一歪,削下春不及肋骨旁的一条腿。
顿时一阵血雾喷出。
这一闹倒是减了他不少紧张,动作也逐渐放开,顿时春不及身上爆开多个伤口,眼看要被瑾涯一剑斩去脑袋,一只带着刺的尾巴朝二人飞来,直直挡在瑾涯面前,拉开二人距离。
潋月朝那方向看去,是夏不鸣和秋不至。
小萝莉此刻完全变了模样,原本白嫩的笑脸乌黑,尖尖獠牙露在外面,身后大尾巴骇人的狠。
这些都是修炼千年的大妖,二人就算在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潋月毫不犹豫拉着瑾涯就朝那洞口跳下。
那三个妖怪怵这底下怪物,在上边守了一阵就散去了。
洞下潋月瑾涯二人横剑插在墙壁,身子躲在阴影内,确认上方人走了,潋月才松一口气。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地下轰鸣声又起,这次感觉比之前要打上几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气浪吹起,身子撞上洞壁整个通道都塌陷了。
二人身体还在往上飞,久违的见到光潋月却是高兴不起来。
瑾涯反应及时,口中念决御起飞剑,堪堪带着两人逃离险境。
潋月目光往下,只见刚才她们待的洞口出有一个巨大的白毛脑袋,长耳朵,是只巨型兔子。
脑袋露在外面,身子被山压在海里,山的一处正好对着它的鼻孔,那股子阴风也是它的呼吸。
海面极浅,甚至能看见底下鱼儿飞动。
潋月有些迷茫的望了望周围,转头看向瑾涯:“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瑾涯观望了一番,眸中有些震惊:“好像到蓬莱了。”
蓬莱?潋月顿时哭丧小脸,蓬莱可是世外地,离枫山十万八千里 ,就是御剑,也得几个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