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位李执将军也出场了。
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才不过说了两句谢礼话,潋月这桌的食客又开始点评。
“李将军自那次回来也不打仗了,光啃老本过活。”
“是啊,估计九死一生,怕了。”
隔壁桌的大婶听见他们这话,十分暴躁的撸起袖子走过来指着那几个多舌之人道:“李将军英明威武!是你们这些懒鬼能评头论足的?”
她这一闹其它大姐们也注意到这边,纷纷放下筷子朝他们桌走来。
女人怒气冲冲男人也不落下风,很快聚成一个阵营,双方叫骂。
“怎么不能说了?他自个儿干了什么混蛋事人尽皆知!”
“你得了吧!那是神仙眷侣!”
“神仙眷侣干嘛不给名分!”
“胡说!”
潋月跟在人群里认真划水,不一会就划出人群,瘫坐在长凳上。
这群人可真难闹腾,潋月喘了口气,白皙的小手抬起擦去额前细汗。
转头望向台上想瞧瞧那将军怎么解决,哪知他没有一点反应,放下酒杯就走了。
倒是那几个高官忙前忙后的疏散人群。
有古怪。
潋月当下抱起蒜蹄趁人群不注意溜进后院,一路跟着那李执来到他卧房,奇也怪哉大白天不开窗也不开门,他打开一个小缝侧身溜进屋立马就把门关上了。
动作虽快,潋月还是在哪间隙往见了屋子里面正对着大门的画卷。
一个面容精致的姑娘,她身后是大片大片的银杏,金黄一片,好似火焰燃烧。
这该就是他们说的银杏姑娘了吧?
算了,何必多管闲事。
潋月摇摇头,抱着蒜蹄往回走,她只消去银杏林找到那位银杏姑娘就是,何必去管这李执古怪。
蒜蹄在她怀里不明所以,小爪子挠挠脑袋:“老大,咱怎么不跟了?”
“跟进他房里睡觉吗?”
潋月揉揉蒜蹄毛茸茸的小脑袋,动作迅速溜出后院,大堂前食客还在打架,男男女女扭做一团,一时间还分不出胜负。
潋月不禁感叹:“可真能打。”
出了将军府一路来到城南画舫,这儿的人可比将军府多多,偏偏要去对岸的码头正好被画舫堵了。
潋月站在码头前观望了一会,觉着一时半会大船也不可能开走,正转身准备绕路,小手被人拉住。
转回头一看,是个娇俏姑娘,一双凤眸狭长,眼尾赭色更是点睛之笔,衬的一双眼妩媚勾人。
女子看潋月回头,立马将身子贴上去,胸前柔软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潋月手臂。
这柔软的触感让潋月又想起那春不及,她也喜欢这么抱自己。
身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可那姑娘搂的更紧了!
“姑娘你别……”潋月伸手去推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姑娘,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今儿可是最后一天开张,以后你就是想来也没机会了。”
要放以前,潋月绝对是高兴的,可自打雏庭楼一事后,她是再也没那个胆儿了,谁晓得面似天仙的弱女子是人是妖。
“真别,我就是想去对岸。”潋月心一横,也不管姑娘站不站的稳,使力就把手抽出来。
姑娘也不恼,笑吟吟的看着潋月:“这附近码头啊都被我们画舫给包了,姑娘你若想过岸,只能随我进去再渡小舟,或者明日再来。”
明日?潋月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想法,要是梵知发现她消失了一日,会……不对,他担心个屁啊!
最后路大爷还是跟着女子进了画舫,美名其曰:盛情难却,和某人可没关系。
画舫内到处挂着红灯笼,纱帐摇曳,若不是人来人往的游客,潋月真会以为这是梦境。
那姑娘也就是个拉皮 条的,把潋月带进画舫大概说明小舟在哪就走了,潋月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出画舫,动作麻利的贴上一个男客,胸前的柔软有一下没一下蹭着他的手臂,妩媚神情勾的人魂都快丢了。
蒜蹄显然不太喜欢这地儿,小爪子死死扒着潋月胸前衣襟:“老大咱还是快走吧。”
“行。”潋月揉了揉蒜蹄的脑袋示意安抚,抬脚往画舫深处走。
也不知绕了多久,还是没能找到那姑娘说的地方,倒是走廊行走的游客越来越少。
潋月找的累了,身子斜斜靠在墙边,心中不住吐槽:这是什么鬼地方!
小脑袋四处张望,确认了方向一手撑着墙面想要直起身子。
下一秒身子一歪,整个人朝墙那方向倒去。
感情这所谓墙面就是个巨大的屏风?
显然是没料到这个情况,潋月自己摔倒不说,蒜蹄也从她怀里飞出老远。
潋月赶忙爬起身去捡,刚将小兔儿抱起,一枚金色的铃铛滚入眼前。
潋月皱了皱眉,抬头朝前望去,这条走道藏在屏风后面根本没人发现,潋月算是那些游客里头一个进来的。
长廊尽头是一个红衣女子。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随意倒在比地面高出一截的小台上罐着酒,大红衣摆旁有数十颗金铃铛静静躺在那。
想来刚才这颗也是她周身的了。
难得见到一个没有男客的姑娘,潋月自暴自弃的带着蒜蹄走近:“敢问姑娘舫内小舟在何处?”
女子转头毫无情绪的看了潋月一眼,抬手指着她身后方向:“直走便是。”
“谢姑娘。”潋月道完谢头也不回的离开,等着上了小舟她才松下一口气。
蒜蹄感受到她的紧张,心中传音:“老大你咋了。”
潋月心有余悸的抹了把额上细汗,缓了缓才开口回答它的问题:“那个不是人,快走为妙。”
那女子衣领有些松散,潋月明确瞧见她细嫩的脸庞下满是皱纹的脖颈,这也许和冬不归她们一样,是个妖怪。
潋月也不知自己最近怎么了,老是碰到妖怪,还都是美人,难不成自己被鬼怪缠上了?
越想越慌,潋月赶忙摇头甩去脑中想法,双手抓着浆使劲划水,快跑为妙,快跑为妙……
上岸走不过十来步就到了那银杏林,就好似有什么结界般那遍地金黄与潋月脚下的黑土地形成了鲜明对比,像是两个世界。
蒜蹄心里犯怂,抬头弱弱问道:“老大,咱真要进去?”
潋月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哪金黄,半响,咬咬牙道:“进!”
也不知去哪能找到银杏姑娘,一人一兔在林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些树枝干粗壮,层层茂密金黄的叶子底下还藏着颗颗圆润的果实,黄色果皮,太阳光一照好似个小灯笼。
小兔儿嘴馋的伸出小舌头舔舔唇瓣:“老大,这看起来好好吃。”
潋月撇撇嘴:“这玩意有毒,吃不得。”
蒜蹄不甘心的盯着那小灯笼:“它这么可爱,怎么会有毒!”
潋月摇摇头,强行将它倔犟的小脑袋按下:“皮有毒,现下我也没有工具给你弄啊,等日后有机会带你吃现成的。”
“真的吗?”
“真的。”
得到承诺,蒜蹄也不在望着那银杏果,老老实实的窝在潋月怀里。
潋月无奈叹气,这兔子可真是吃食最大了。
走到林子深处,依旧没有人烟,连个房子的影儿都没见着。
潋月走的累了,干脆抱着蒜蹄在地上蹲下。
蒜蹄看她郁闷神态,安慰她道:“都十年过去了,说不定那姑娘早就死了。”
潋月扁扁嘴,有些不甘心:“头发可不会烂。”
蒜蹄看她不愿放弃,小眼珠子转了一圈,灵机一动道:“你都出来快一天了,你家那位看不见你会着急的,我们快回去吧!”
不提还好,一提潋月更加难过:“他要真会着急我就好了。”
这人总是一副淡淡模样,任她怎么撩拔耍泼都毫无反应。
这可是难倒蒜蹄这小兔子了,疑惑的挠挠脑袋:“你跟他一起的时候不是可开心吗?”
“我若不主动些,他再走怎么办?”
黏是一回事,他在不在乎自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即使他现在毫无反应,潋月也不敢试探了,有些事情不把窗户纸捅破了反倒是和谐,管他如何想,当下能一起便是。
蒜蹄实在想不明白,干脆岔开话题道:“哪我们快些找,找到了就回去,天可冷了,老大你身子才刚好。”
“行吧。”潋月不是爱纠结的性子,遇上难过事伤心也就难过一时,不会因为自己性子耽误正事。
才刚抬头,就瞧见前边大树旁有一截红色,上面隐隐可见的绣花好像是件嫁衣。
难不成找到了?
潋月细眉皱起,刚要抬脚朝前走,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
动静不小,给潋月吓了一跳,慌忙回头除了灰尘又什么都没有。
待尘埃散去,潋月才看见地面上的一个人形大坑。
天外飞妖?!
潋月咽了咽口水,挪着步子慢慢靠近那大坑,搂着蒜蹄的手也逐渐收紧。
这要是个妖怪可怎么好,可如果不看的话一会偷袭自己又怎么办?
两头为难,潋月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右手召出红骨剑,摆出防御姿势靠近那大坑。
待走到坑边,看见坑底那红底金线的袈裟潋月才松了一口气,是个和尚啊。
不过这坑砸的可真深,潋月瞧着感觉都到她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