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月一方被“梵知”带着悬在半空,俯瞰全局。
也不晓得“梵知”使了什么法子,赤白狐竟没发现他们。
只看那少女手提一柄弯刀,对着那些黑衣的人就是一通砍,一刀一个,她好像不知疲倦,挥舞的利刃就没停过。
着黑衣的兵士越来越多,少女砍到最后好似有些疯魔,连自己阵营的人都没逃过她的刀下。
白潆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看的心惊肉跳,最后干脆将脸埋进潋月胸膛,小小的身子不停颤抖。
潋月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安抚,转头问“梵知”:“会发现我们吗?”
“梵知”摇头,大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
潋月环顾四周,这混乱场面她也搞不懂情况,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说书的都说神仙即使是打架那也美的不行,仙气飘然,如今看来血腥场面不亚于之前蚯蚓精吞冬不归,甚至于更狠,刀刃很薄,挥刀的人速度极快,以至于刀离开的瞬间,被砍之人还毫无发觉,挥舞着长枪还想向前冲,直接从腰身断成了两截。
潋月也不晓得这姑娘到底要砍多久,索性靠着“梵知”肩膀与他闲谈起来。
“哎,这小狐狸刚才说的白莲神是你不?”
“梵知”点头。
“你别只点头呀,说话。”潋月突然有些好奇眼前这个“梵知”的声音是否也和梵知一模一样,若非与梵知相处久了,她兴许还真把眼前这个当做真的梵知了。
“梵知”还是没说话,只是摇摇头便再没下文。
潋月又问:“不会说话?”
还没等“梵知”做出表示,底下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月霁!”
潋月急忙转头像下看去,那白衣将军不知什么时候被刺了,浑身血迹的倒在少女怀里,那些个黑衣白甲的战士也都纷纷不见,硕大个沙漠只剩下少女与将军两人。
白潆被那一声吓的又是一哆嗦,怯生生转头去,眼睛都没见睁开,又缩回潋月怀里。
另一方命格仙看情况越来越不对,在胸口摸索半天才摸出一根翎羽,口中念诀,双手不知在羽毛上写着什么,轻轻一吹,羽毛就不见了。
代晴疑惑的问:“你在干什么啊?”
“搬救兵。”叶穆看着羽毛消失的地方一脸愁苦,流风你最好快点赶过来,晚了一票人的小命都没了!
战场中将军甚至都没看少女一眼,就断了气,周围的一切都化为虚影,只见那片空白中央提着弯刀的少女缓缓朝潋月三人的方向抬头,露了抹嗜血的笑,下一秒身子就闪到了三人面前,弯刀自头顶狠狠劈下。
“陪葬 陪葬,都得死!”
刀落下的瞬间,梵知带着潋月飞快瞬移到少女身后。
也就在二人闪开的瞬间,远处被命格仙护在身后的梵知朝着潋月的方向伸手,那云上的“梵知”身子瞬间消失来的梵知身边,融进他的身体。
神仙福泽归位,金线玉袍加身,原本十分阴郁的少年郎在此刻就宛若一个神祗,鸾姿凤态。
叶穆被惊讶于他突然的变化,梵知犯眼是怎么瞧见潋月一行又召回福泽的?
难不成又是那心魔在作怪?污秽又怎么懂得神仙的事,古怪的不行,等着这事完了得好好问问梵知。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代晴问出了她心里的又一个疑惑:“白莲神的福泽怎么会在潋月那?”
“不知……”叶穆话说一半,猛又想起什么,心中疑惑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接上轨迹。
梵知将神仙福泽用在了潋月身上,自身虚弱而没能落到他该去的地方,到了凡间又因为魂魄的特殊被心魔缠身,固此成了今日模样。
神仙福泽乃每个仙者修炼千万年才能得来的护体宝贝,有这层福泽在即使神仙下了凡那妖魔鬼怪也是近不了身的,梵知能将如此重要之物用在潋月身上,对这山茶精还真是舍得。
就在叶穆思考这一瞬,梵知已经踏着虚空来到潋月身旁,将人一揽,送到叶穆身边。
潋月还没从“梵知”不见的情况下反应过来,另一个梵知又出现在身边,只感风在耳边呼啸,停下已在代晴和一个陌生男子身旁。
“什么情况?”潋月这下是真懵了,看看代晴又看看叶穆,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半空中的梵知。
“这个……”代晴挠着后脑,手忙脚乱的从叶穆衣袖中摸出那个修着蹩脚鸳鸯的香囊:“我待会跟你解释,你先睡会!”
白潆也趁此机会从潋月怀中跳出:“你把她弄晕作甚?”
“神仙的事少掺和凡人,事后也不好与她解释。”叶穆草草留下这句话,就飞上半空,与一道青色流光在梵知身边停下。
“二殿下你来的太慢了!”叶穆忍不住吐槽,他若早点来,也不会让潋月瞧见梵知现在这模样,事后他还得想办法圆过这个谎,可真是麻烦的不行!
流风也是有苦说不出:“我渡劫呢,你把我弄过来,诶白潆那小狐狸崽子呢?”
自己下凡渡劫,这小狐狸崽子硬是要跟来说保护他,可他没出什么事,白潆先整出了幺蛾子。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家宝贝狐狸把那结了盏弄下来,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叶穆对于白潆这个青丘的帝姬那是一脸无奈,皮的不行偏偏又有流风这个天帝二皇子做靠山,那二皇子也是护短的很,自家的错了也是别人错,只是可怜了他那些辛辛苦苦写的话本册子。
流风不想听自己狐狸一点不是,摆摆手道:“先把前面这个解决了,这都几百年了,白翎这姑娘估计早就把月霁留下那点东西用的驾轻就熟,我们三联手能打得过吗?”
叶穆沉默半响,有些没底道:“有梵知在,应该可以。”
“那就拼一把。”流风作势撸起袖子,可事实证明根本用不上他们两,梵知不过轻轻一挥手,白翎就晕在地上。
“什么情况?!”叶穆流风二人同时发出疑问,传说的战神血脉就这么不堪一击?还是说梵知强的无敌了?
当事人梵知回过身一脸无辜道:“三成,血脉不在她身上。”
“啊?”又是一道难题砸在二人脑袋上,当年是诸多前辈亲眼看着月霁将自己的血脉换到了白翎身上,如今梵知又说血脉不在她身上,那这东西会去哪里?
梵知不给二人思考的时间,拉着二人手臂飞到潋月所在的角落,白潆看见流风小身子一跳就扑进他怀里:“流风你可来了!”
流风十分嫌弃的抓着小狐狸后颈皮毛,另一只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你这小东西,天天给我闯祸!”
“不是我!”白潆不满的歪头:“是那太平公主,她打碎的结梦盏!”
“太平公主没事翻你房窗作甚?”
“她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定是嫉妒我!”
“行了行了,下次你要是在胡闹,我就把你关回青丘一辈子别出来了。”
要是往常看见二人拌嘴,叶穆定是要调侃一番,但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梵知身上,眼前这人此刻分明就是货真价实的白莲神,可是照常理福泽归神也不可能直接变回神仙啊,渡劫目标还没达到呢!
梵知白皙修长的手十分温柔的替潋月理好鬓间碎发,叶穆看他神请小心翼翼的问:“接下来怎么做?”
“一切照常。”
“可你如今这般……为何不杀了瑾涯,这样三人都能从水火之中出来。”
梵知摇摇头:“命数早就变了,她的宿命还没完,我会将福泽寄在莲心里,日后不论发生什么,切记保全她的性命。”
“哎哎哎!”叶穆还没把疑惑问出口,梵知身上就已闪过缕缕金色莹光,光芒没入潋月胸前的坠子,少年也跟着昏倒。
叶穆心中那叫一个操蛋啊,他想问的都还没问呢!梵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为什么不说,还有这福泽一事的古怪,可真是……麻烦!
“梵知!”潋月惊了一身冷汗,从床上猛坐起身子,转头一看发现代晴和白潆都在盯着自己,有些懵然:“怎么了?”
代晴白潆二人对视一眼,有些心虚的开口:“你还好吗?”
潋月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角都汗,问道:“不是在幻境里么?怎么出来的?”
“结梦盏就是将人带入自己所想的幻境里,就跟做梦一样,现在事情被我们解决了,你也就梦醒了。”
“可你们也在。”这个说辞潋月是怎么都不相信的,梦见她所想的,那些与她毫不相干的画面又是从哪来?
且赤白狐那一刀夹带的戾气分明不像个幻境,她的骨剑……也曾有过这样。
代晴看看同样不知所措的白潆,咬咬牙索性和盘托出,她知道潋月聪明,她们这蹩脚的谎言也是瞒不住什么:“青丘的前长老白潆她姐姐白翎为情所痴躲进了结梦盏里,上头那位天帝怕她出来伤人,就将结梦盏给封印了,教她永生永世都出不来,但偏偏那个凡人将东西给打碎,我们就一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