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染!”临冬大叫了起来,轩染回过头已经来不及,黑发朝着他攻击起来,湖底又出现了那缕金光,轩染也要被吸纳进去。
与此同时一股相反的力量将轩染玩外推,轩染看不见是谁在帮他,只听到一声轻柔好听的女声让他赶紧离开。
是金光里面传来的声音,轩染来不及细看,那股力量已经将他送出了水面,湖边风卿墨已经准备施法见轩染无恙,露出了一丝惊讶。
“湖底有两股力量,刚刚缠住我的不知是血枯草还是头发,湖底关了个女人,是她助我上岸的。”轩染将所见所闻如实禀告。
风卿墨的指腹在扇柄上摩挲着,随即在手心中轻轻拍打了几下,这是他惯有的动作,一思考起来就习惯性做出这些动作。
“血枯草会主动攻击人吗?或者有其他危害吗?”洛竹小声的朝身边的临冬询问道。
临冬表示自己也只是在一本书中见过血枯草的干花模样,因为这种花滋养起来非常费劲,寻常阴凉之地也是养不活,需得日日以鲜血浇灌,而且不能见日光。
洛竹想起刚刚那么一大片的血枯草,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茂盛的情景都是多少鲜血换来的,这也就更加笃定了这湖底的东西是非常危险的。
那道金光应该是封印,只是看起来这封印也不能完全镇住他,所以只能压制在湖底,甚至在湖周围再布下一次阵法以免他逃脱出去。
“这湖底的灵魄看样子凶狠异常,连轩染都差点遭到毒手,我们还是不要随意触碰的好。”洛竹权衡了一下。
风卿墨摇头,“这条路是通往玉麟城的必经之路,封印不稳,行人难免遭殃,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或是将湖底之物放了出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那再封印一次呢?”
“不行。”风卿墨打断道,指着碎石堆说道:“我察验了一下,是百行阵。”
百行阵又称献祭阵,须得法术高深的修仙之人将毕生修为注入阵中,以血祭阵,封印镇压凶物,如果不是湖底的灵魄凶恶至极,也不会遭到这般镇压。
“断然是不能让旁人接触了。重新再布一个幻阵,让旁人看不见这湖和法阵,重新开辟一条新路就无大碍了。”洛竹想出了个法子。
“这湖底的东西这么凶残,会不会破了我们的幻阵啊?或是有其他不知情的仙人路过瞧见了,心生好奇误入了这幻阵就不好了。”临冬有些担忧。
风卿墨指了指湖泊,“我们先去看看这湖底到底有什么!”
湖泊的水面泛着幽冷的光,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走进了些湖底的血枯草又有了动静,不停生长蔓延始终不能出湖面。
“这湖泊...没有倒影。”临冬突然说了句。
洛竹靠近了些,湖底清澈可见,水面上该有的倒影倒是一个也没显现出来。
现在是不能冒然下水了,风卿取了面镜子,放在湖水里,镜子很快沉入水底,血枯草不出所料缠住了镜子,湖底的金光立即将他们一同吸纳进去。
风卿墨又取出另外一面镜子,用手在上面拂了一下,湖底的景象立即显现出来,将镜子放大,对着月光能清楚的看见另一面镜子折射出来的景象。
镜面满满的都是血枯草,洁白的花显得美丽又妩媚,血枯草没有尝到想要的鲜血慢慢放开了镜子,镜子顺着湖水流入了湖中心。
洛竹和临冬吓得同时尖叫起来,镜子里显现的是一张苍白的女人脸,脸上带着伤痕,两个眼睛的位置空洞洞的。
她的头发很长,黑到发亮,飘散在水中,她努力用耳朵辨别声音,脑袋微微晃动,突然金光闪了一下,她吃痛的挣扎着,表情很痛苦,嘴巴一张一合想极力挣脱,再细看才发现她的手脚都被钩子固定着。
是直接穿过皮肉,硬生生贯穿的勾住,钩子另一头着锁,每个铁环上面都被贴满密密麻麻的封印经文,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来,她被封印了。
刚刚镜子离得太近了,所以看着有些狰狞,稍微离远了些女人虽然没有了眼睛,但是五官分明,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身上是带血的白衣裳,被染了血,鲜血凝固在上面想成片片鲜艳的红色,看上去像是花纹。
女人还在挣扎着,每一次挣扎都痛不欲生,洛竹别过脸去,没忍心再看下去,不知她作了什么恶才会历经这般报应,这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疼痛的滋味和无边际的惶恐与黑暗。
风卿墨点燃了一支烛火从湖面扔了下去,火光没有熄灭反而缓缓沉入湖底,慢悠悠落在女子的身旁。
女子的影像在照射下更加清晰,她的脸上还有血泪,右脸还有一块小小圆形烙印,已经形成疤痕,挥之不去。
“你是谁?”风卿墨朝着镜子问了一句。
湖底的女子听到了风卿墨的声音,挣扎的更厉害了,两只血窟窿的眼睛看着更吓人了,努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你是来救我的吗?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女子哭的厉害,脸上划过几道血泪,声音尖锐凄凉,令人不寒而栗。
她大抵许久都不曾听见声音了,也不曾与人沟通交流,她在这湖底已经呆到崩溃,呆到绝望。
“不不不,你们别过来,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女子突然改了口,慌慌张张的催促他们离开这里,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公子,刚刚在水下救我的就是她。”轩染听出了她的声音,她一开始可能被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条误闯进来的小生命,现在听见声音才会这么激动,谁也不知道她被关了多久。
“你犯了何事?”风卿墨脸色还是很正常,没有露出其他表情。
“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没有杀人,他们都不信我,你们...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女子哭喊着,脸上全是歇斯底里的愤怒。
“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走吧。”女子语气软了下来,也没有再多的言语,只是让他们离开。
风卿墨拂去画面,镜子四分五裂,湖底的火烛也熄灭了。
“走吧。”风卿墨转身就要离开,临冬拉着洛竹紧跟着在身后,洛竹回过头看了一眼湖面,幽冷的泛着寒光,如同刚刚那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