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怪,怪的是你,我的冬酒。
九年三百岁一副儿童模样,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柔情的看着冬酒,而这柔情中,却又带些感伤。
那个曾经说要嫁给自己的女神仙,或许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罢了。
冬酒不知道自己惹了这么一个桃花,她如果知道,一定会早早断了九年的念想,虽然断不断的掉是一回事,但好歹自己努力过了,不用日后徒增伤感。
“你说这常翩翩,也算是个奇才。”冬酒看着常翩翩卸妆面的样子,一动一静都如诗如画,不禁感慨道。
“奇才大多早夭。”九年看着常翩翩身上的死气越发浓烈,人却越来越精神,总觉得有些不对,“她或许确实已经该死了。”
伽也,祖佛座下第十六僧。
不爱念佛爱听戏,不爱做仙爱看人。
祖佛座下十八僧,只有伽也一人,拒绝镀铜。
受了祖佛八八六十四道雷刑,才免去镀铜的命运。
众人都笑他是个傻子,可也知道伽也自己知道,镀了铜,他与他向往的那种人生,便再也没有了联络。
其实哪会没有关联呢,这不过是伽也自己心中所认为的罢了。
“伽也也是个奇才,为人之时,五岁剃度,修的佛法,十八岁创了一本《至清经》,那句‘佛自在心,不在口’让祖佛觉得他特别有造化,啥造化呢,说白了,就是你夸祖佛好,祖佛就让你一步登天……”
‘‘祖佛是个坏人。’’九年声音糯糯的,道。
冬酒一把捂住了九年的嘴,慌里慌张道:“这样的话,以后莫要说了,人在做,他在看。”
“伽也叔叔明明在后面也写了,世人皆道成仙好,殊不知,仙者亦然羡凡人。”九年嘟了嘟嘴,道。
冬酒此刻除了感慨祖佛不好好看书之外,还当机立断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多读书。
怎么能九年三百岁就读过的书,自己三万多岁还没读过,这样一来,岂不是当不起九年这个师父了。
“师父,你还在看什么?”
里面常翩翩此刻正在脱衣裳,精致的戏服一点点褪去,露出白皙的香肩,九年赶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更为嫩滑的后背。
冬酒走神一会,此刻回过神来,便看见常翩翩,转过头,盯着自己,大吼道:“啊!!!”
“啊!!!”冬酒也被吓得大吼一声,还掉到人家屋里。
“有流氓啊啊!!”常翩翩捂住自己的白肚兜,可捂着肚兜,就拉不住要滑下去的衣裳,这样便遮不住身下的春光,可拉着衣服,又挡不住白肚兜上的荷叶,与那凸起的两点。
“啊!!!吓死人啦!”冬酒紧闭着双眼,喊道。
还是九年,眯着眼睛,捏了个决替常翩翩换了一身便衣,这才让常翩翩停止了尖叫。
尖叫确实停止了,可是杀了冬酒的心思,却不会跟着停止。
拿出唱戏时的软剑,冲冬酒迅速袭来。
“别吧……我也不是故意要看……”
冬酒不敢动,她一动伤了常翩翩可不好说。
九年也不敢动,他一动怕跟着伤到了冬酒。
所以三个人,你追我,我跑,他看着,也是一副格外奇怪的景象。
“我累了,别跑了。”常翩翩提着剑,指着冬酒道。
“你这般模样,万一是诈我,还要要了我的命,怎么办呢?”
“她杀不死你,你也不会疼。”
凡人带给神者伤害,不是这种直来直去的击杀,而是在庙里。
对神像的觊觎,唾骂,或是重伤,都会使神明受伤,这也是每个神仙都不得不为了不被伤害迎合凡人的原因。
“也是啊。”冬酒这才后知后觉的立定,歪头看着常翩翩道:“你伤我,没有用。”
“我不伤你,刚刚听你们说话的模样,是不是很伽也从一个地方来啊?”
常翩翩似乎说起伽也,也有些不同。
“我怎么可能跟他一个地方来,想想祖佛那厮,我就怕的要死好吧……”冬酒切了一声,表示自己更爱自由,不可能做祖佛的座下大弟子。
“他我不要你。”九年点了点头,说着实话。
“你是不是跟我过不去?”两个人拌着嘴,直到九年眼神示意了一下,冬酒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姑娘在。
转身看向常翩翩,她有着一张椭圆的鹅蛋脸,一字眉下是眼若流星的眼睛,细柔的秀发,细细看去这人像是专门为唱戏而生的一般。
九年挑衣服的品味也不错,常翩翩上身穿着啡红扣圈子直袖吴绫圆领和茶褐复式锁边针三色金缂缎面,下身是海蓝细绣素罗曳地裙,披了一件灰卡其迭绣松梅竹缎带披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