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酒!”蜀平遥喊着,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褶,在眉心形成一个“川”字,“你这话过分了!”
“过分?你说我说话过分,”郎酒侧目看他,脸上缀着三分火气“蜀平遥!我见你今日心情不佳百般忍让,你还这幅样子。你是在挑衅我吗?”
“哦!也对!你也不过是一个婢子的儿子,为这事触景生情有情可原。”
蜀平遥额头上的青筋儿一根一根的突起,他咬牙:“郎酒,闭嘴!”
“呵!我为什么闭嘴!我说的不对吗?你说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有什么用?我都来都觉得这世上的人,无贵无贱,无尊无卑,但是你这幅样子却叫我的想法动摇了。果然,”郎酒一双虎目直愣愣的盯着蜀平遥,脸上的火气更胜三分“婢子之子,穿上再华贵的衣裳也不过是沐猴而冠。呵!伪君子!”
“你懂什么?”蜀平遥一双眼睛染上了猩红之色,他厉声呵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空长一张嘴,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做着最让人不齿的事。”
“我呸!若是说伪君子,你才是……你名副其实……你之前说我,说我不如师傅,不爱众生!
现在看来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
你对女人有偏见!说女人不能保家卫国……
你说我是婢子之子,但是你不知道。
我娘是这天底下最伟大的女人。
她本是一国公主,有一日敌军的铁骑踏破城门。对方的首领喜欢我娘,他说如果我娘愿意在他身边为奴十二载,便不在屠城!
……”说到这里,泪从蜀平遥的眼眶里滚落,他说着看向郎酒,低语:“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瞧不起女人的人,最恶心的就是何方乐英一样游戏感情欺骗姑娘的人!”
蜀平遥深吸一口气,看着郎酒的眼神变得疏离,说话也变得:“你知道,我师傅为什么把你留给我吗?”
“不知!”郎酒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满脸愧色。
郎酒心想:“我是否该去尝试着改变我对女人的看法呢!可是……当年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有怎会……不,女人没有一个是善茬!”
“我师傅想让我渡你!”蜀平遥说完这句话后,就把郎酒强行收了回去。
……
初三
这一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从方家到梦跃居的那一条街上的每一家铺子都挂上了红绸子。
前面有十二个人站成两队,前两个举牌子,第二排的两个人抱着钱篓子给周边的邻居街坊发钱。
第三排到第五排为吹奏喜乐的,最后一排是给周围人发喜糖的。
中间是方乐英和十六抬轿子。
队伍的后面是与最前面的队伍顺序相同,只是掉了一个头。
彩礼早在纳征的时候送到梦跃居了!
此刻,方乐英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礼服,腰间扣着翡翠腰带,脚上穿着坠这红玛瑙的靴子,头戴带红边的高帽,衬得一张脸白皙如玉。
他正笑盈盈的冲着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里拱手。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梦跃居的门口,方乐英翻身下马,还没走几步就看着一个姑娘穿着浅红色的对襟襦裙,罩着玫红色绣金边的外套站在门口等着。
“公子可算来了!叫奴好等!奴家胭脂!”胭脂站在门口冲着方乐英摆摆手,扬声道:“今儿,奴身份特殊不便行礼!公子担待!”
方乐英冲她点了点头,问道:“姑娘,如何才肯放行!”
“公子,给奴讲个笑话如何!如公子见奴笑了,奴便放你进去!”胭脂掩口,方乐英哑然。
他无奈的说:“姑娘何苦为难在下!”
“方公子,你就讲一个笑话罢!”路人甲。
“对啊对啊!”路人乙。
“……”
“公子,请!”胭脂看着方乐英佯怒,板着脸的说到。
“那好吧!”方乐英一脸苦笑,
“有个财主对佣人说:“你跟我到外面去的时候,要说些夸耀我家的大话,替我装装门面。”佣人点了点头。这天,佣人跟财主到外面去,路上有人说:“最大的房子要算三清殿了。”
佣人忙对人家说:“我家老爷的房子和三清殿一样大。”过了一会儿,又听人说:“最大的船要算龙船了。”佣人又忙说:“我家老爷收帐的船和龙船一样大。”回家的路上,又听人说:“最大的肚子要算牛肚子了。”佣人又忙对人家说:“我家老爷的肚子和牛肚子一样大。”财主听了,气得胡子直翘。”
胭脂听完掩嘴一笑。而后,侧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方乐英脸上一喜,大步走了进去。
梦姑的房间门,早就被一帮姑娘从里面堵住,听到方乐英来了,姑娘们从门里喊着:“若想从此门过,留下买路钱!”
方乐英无语,眉头皱的深深的,他的耐性已经快叫这些有的没得步骤耗光了。
他打了一个响指,小厮会意将银票从门缝里塞了进去。姑娘们满意了,将门打开。
方乐英见到门开了,将烦躁压了下去硬扯出一抹笑容。
梦姑坐在屋子的正中央,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十分乖巧的坐着,一张小脸被红盖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梦姑,我来接你了!”方乐英走到梦姑面前捏捏梦姑的手说着。然后在一众姑娘的哄笑声中,将梦姑背起。
少年的声音让梦姑的心里暖暖的,之前七上八下的心情,也因为他这一句话变得平稳下来,梦姑搂着方乐英的脖子,伏在方乐英的背上低语到:“方郎,我好欢喜!”
少年的手一僵,声音变得沉闷闷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这姑娘……真叫人拿你没有办法!”
……
将梦姑放到轿子里后,冗长的队伍开始返回。
唢呐的声音在次搅乱了小街的宁静,好事的人在街边扯着嗓子冲着方乐英大喊:“恭喜!”
方乐英点头,颔首道谢。
梦姑是个不讲究的,她悄悄的将盖头揭下,将旁边窗户撩开一条缝看着方乐英。
少年穿着礼服更显贵气,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袖袍在空中微微扬起显得张狂肆意。梦姑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腿上捏了一下,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是在做梦!那个少年马上就是我的郎君了!”梦姑心想。
……
轿子在方府门口停下,一旁等待许久的媒婆快步走来,将一把弓递给方乐英。方乐英点头,冲着轿子射了三箭。
而后走到轿子前,将红绸子递到梦姑的手里,牵着梦姑走出轿子。
跨过火盆,走到大堂。
因为方恒不愿意和奴同席而作,故而嬷嬷是站着的,方恒是坐着的。
二人在大堂中央站定,方乐英的二叔站在一旁做证婚人。
“一拜天地!”二叔的嗓音中正平和。
方乐英和梦姑冲着门的方向磕了一下头。
嬷嬷看着盖着红盖头的梦姑眼中的忧色,浓的像墨。
“二拜高堂!”
方乐英和梦姑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梦姑一边低头去拜一边透过红盖头偷看方乐英。
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即将成为她的郎君,幸福早已将她淹没。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泛舟戏春水,赏花立阁上的公子,会垂怜她这样的一个人。
她是含笑媚将军,起舞惑公子的妓。能遇见他,何其有幸……
方乐英余光也在看着梦姑,只是那一双眼睛里的表情十分复杂,有不舍有留恋还有决绝!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方乐英看着梦姑,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那句带着哭腔的“奴,好欢喜!”
姑娘的话像锤子一般,敲在他的心上,将他心里的那些龌龊心思敲下了一层薄薄的外壳!
“礼成!”
蜀平遥在客人的队伍里,看见这一幕后冷笑了两声,扭身离开。
……
方乐英应付完宾客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梦姑坐在屋子里等他。方乐英拿尺子撩开她头上的红盖头,看着梦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方郎!”梦姑的声音暖暖糯糯的。
方乐英轻笑:“还叫方郎吗?”
梦姑的脸涨的通红,看着方乐英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相公!”
“嗯!”方乐英轻轻的应了一声 “累了吧!我帮你将头上的花钗去掉了。”
“不可,相公怎可做这样的事,平白降了身份!”梦姑急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无妨!”方乐英说着,开始一点一点的去帮她摘下头饰,一边摘一边问这:“梦姑!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难事需要你帮忙,你会怎么做哪!”
“女子三从四德,相公有事直说便是!”梦姑笑眯眯的说着。
“哈哈哈哈!梦儿,今夜先从了我罢!”方乐英被她的话逗笑了,高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在梦姑腰间痒痒肉的地方挠着。
梦姑娇笑连连,不知怎么得就被方乐英压在身下。方乐英看着身下,长相娇美,目光纯净的姑娘,想说两句誓言哄哄她。
但是不知道怎么了,那话都跑到嘴边了,却是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罢了!”方乐英说着,低头吻上了梦姑的嘴唇。
梦姑象征性的轻推了他两下,没能推开倒也由着他了。
之后,月亮掩面离开,太阳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