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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没有什么浪子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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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你是会死的——你怎么可能一直陪我呢!”方乐英叹气,声音像是蜻蜓点水一样极轻极淡。

有那么一瞬,李济青觉得方乐英变了。不在似年轻时那般执拗.狠厉.薄情,变的和气.敏感,脆弱了起来。

想到这里,李济青咧嘴一笑;“英儿——你见过雏鸟吗?”

“恩~雏鸟谁没有见过啊!”方乐英斜眼看他,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李济青站起身,面向阳光张开双臂,风将他的衣角发尾掀起。

这一刻,李济青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在安阳镇潇洒肆意的小少爷,李国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三殿下。

他挥挥拳头朗声道;“雏鸟总要长大,掀起羽翼丰满的翅膀飞向天空。

在这之前成年的鸟儿哺育它,同伴与之竞争。

而后他们一同成年,振翅于天空之中,所有的鸟儿都暗暗较劲儿,想要比比那振翅翱翔九天的鸟儿哪一个飞的更高。

你就是那一只雏鸟,我也好,方叔也好,我们都是那老迈的鸟儿。

我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成就你。”说道这里李济青回身看他,俊俏的模样被暖橙色的阳光晕染上了一层荧光,神圣极了。

此刻他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别担心!英儿,就算以后我不在了。

我也要化作天空中最美的繁星陪伴于你。

那时你若是想我了,就仰头看看漫天星辰寻一颗最闪耀的,那便是我。”

“你这人怎么总爱说些啥话呢。我有什么——”方乐英看着李济青脸上有些动容最多的却是苦涩,手在面前挥了两下,而后将后半句话咽下故作厌恶的说道,“真是的,哪里看的酸书那股子酸气都飘我面前了!”

李济青笑了笑佯怒道;“恶人先告状啊!”

——

当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次谈话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了。

当天,回去后李济青就病倒了,高梓涩的师父吕青吕药师都束手无策。

哪位蜀山最强药师从李济青的屋里出来后,摇了摇头告诉诸人说这人没救了,问谁愿意为之准备后事。

蜀山弟子们没有一个人是愿意的,吕药师不好强迫,叹了口气准备离开的时候,烛龙从院门外走了进来说自己愿意照顾李济青。

之后,李济青的院子闭门谢客。

方乐英曾去看他几次,但是都被烛龙以病重不便见客为由给拦住了。

转眼又过去一年,方乐英才再次见到李济青,他的脸比以往更加苍白老迈,让人看着说不出的揪心。

彼时,他正安静的躺在一副极为平常的棺椁里。

因为李济青是死在蜀山,身后事也经由蜀山道长操办,一应东西简单的要命。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桌子一个灵位,三张蒲团和一个香炉。

方乐英看着前的这一幕倍感凄凉,以李济青的身份若是死于京都,那可是要鸣钟发丧如皇陵的,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简单随意。

“济青!”他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嗓子已经涩的发疼,说话都带上了颤音,“你说会化身星辰守护我是真的吗?可是比起遥不可及的繁星,我还是更喜欢能在我身边说话的你啊!”

回答他的却是无声的寂静,风带着股凉气打在屋内人的背上,本不甚冷却在此时让方乐英觉得冷的刺骨。

“你说过只要我想你做什么都愿意是吗?我现在想要你活过来啊!”

“你睁眼站起来对我说你什么都听我的啊!”他吼出声,可是对方还是一动不动,“骗子——骗子——”这句话说完,他好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量似的摊到在地。

方乐英有些崩溃的喊着。

“别惺惺作态了,方大仙!”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方乐英回身张望,入眼的是一身青色道袍的高梓涩。

看到他的时候,方乐英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起身快步奔向对方,却一不注意被地下的一个蒲团绊倒,摔倒之后他竟是连站起来都忘记了,一点一点的爬像高梓涩。

终于,就在他即将抓到高梓涩衣角的时候,对方后退了一步,讥笑道;“怎么了!大仙最近功力退步不少啊!连最简单的移位决都使不出来了吗?”

“你师父不是蜀山最强的药师吗?求求你——找你的师父来救救济青。救救他吧!”方玉英顾不得去理会他的讥讽,睁着一双泪眼,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好像是再抓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高梓涩一脸怒色,上前一步踹了他一脚怒吼道:“你还有脸叫他的名字,”说完,他俯身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扯到棺椁前,一脸厉色,“你看看——看清楚一些。我家殿下被你害成这副模样了——你居然还有脸喊他的名字。”

高梓涩说着一拳重重的打到他的腹部,面容扭曲如同恶鬼一般;“你知道殿下死前同我说了什么吗?”

方乐英一脸木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棺椁中李济青苍白的脸。

“不吱声了!哈!——方乐英”他瞪着眼,嘶吼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呢!你抽他精血毁他灵神的时候怎么不这这样,当时的你不是很自在很得意吗?现在——我家殿下死了,你开心了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能——能告诉我,济青死前说了什么吗?”方乐英终于耷拉下了脑袋,嘴唇嗫嚅道。

高梓涩面色狰狞;“你现在说这句话不觉得很恶心吗?”他说着把方乐英扔了出去,“滚!你他妈给老子滚——别他妈出现在我面。”

“我——”方乐英的身体如同麻袋一般,在地上滚了两圈。

而后他爬起身,一步一步的像高梓涩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告诉我好吗?”

高梓涩见此更加愤恨,他走出灵堂,两指并拢一柄长剑凌空而起,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指方乐英;“你滚!我不想在灵前动粗,你害死殿下还不够,还要让我家殿下死后都不得安息吗?”

听到后半句话,方乐英面色一僵一脸愧色,而后他失魂落魄的低下头扭身离开。

——

远处站着烛龙和蜀平遥看着这一幕,烛龙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那混小子好像变了,和之前不一样了。这是为什么啊!”

蜀平遥伸手遮了一下天上的光,答非所问;“这天变了啊!”

烛龙望了一样晴朗的天空,有些迷糊的说道;“平遥,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天不是和之前一样嘛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没什么,”蜀平遥低头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前辈,在我这里耗这么久没关系吗?”

烛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无妨。”说完就要扭身离开。

蜀平遥伸手扯住他,沉声说道;“别逃了!有些因果是逃不掉的——前辈!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找回记忆吗?”

烛龙周身气势蒸腾而起,衣袍无风自动,一股极重的力道将蜀平遥的手震开;“你这小子,越来越放肆了!”说完整个人就消失了。

蜀平遥见他消失了,叹了一口气望向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一脸哀色;“有的因果是逃不掉的,包括你包括我。”

另一边——

方乐英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眼前树木青葱翠绿阳光也极好,一切的一切都是李济青最喜欢的样子。

若是以往这种情况。李济青总能从一个地方适时的走出来含笑吓他一下,他若是心情好还能佯装被吓到的样子同他嬉闹。可是,这一幕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想起李济青身死躺在棺椁里的那副样子,兀的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一副景象出现在眼前。

他年迈的父亲跪在蜀平遥面前恳求蜀平遥杀了他,连声恳求甚至还不放心的拜托蜀平遥照顾他。而后就是数把长剑多次扎进他父亲那老迈的身体,就在长剑入体的哪一刻,自己年迈的父亲还在为自己担忧。

一切渐渐明晰,为什么他的父亲消失了十年还没有音讯,为什么一醒就看不见父亲,为什么这十年里他进境飞快却还没有雷劫。

他之前还曾以为是因他喝了李济青的血的缘故,现在想想真的是傻得可怜。

他这一辈子真的是受尽恩情,难以偿还。

方乐英眼圈红红的,心在滴血。

他突然想要去逃避,或许去寻找一个一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你要知道人是格外复杂的生物,越想逃避的同时却又越想去接近之前的种种。

于是,他又一次回到安阳镇了,这次他是为道别儿回来的。

此时,梦跃居早已关门。

老旧的杂草横生的方府里的丫鬟仆从都人做鸟兽散了,方乐英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方府中有一个院子还是十分整洁的。推门进去,古旧的门吱呀乱响,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一个头上包着方巾的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扯着沙哑的声音说道;“谁呀!”

在看清那人是谁的时候,手中的东西跌落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睛,惊呼道:“方郎!你可算回来了,奴等你等的好苦啊!”梦姑说着就要冲上去抱他。

方乐英却逃似的离开了——此刻的他,为自己支起的屏障破碎已经在没有力气胆量去面对过往了。

此后多年,方乐英都像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人世间

可是他一直想逃避的回忆似乎并不想放过他,所以总会想起那么几个人。

一个牵着他的手走过大半生,高挑的身材变得佝偻,用单薄的身躯为他挡下灾厄,更用骨肉为他铺平道路

一个人与梨花林中嬉笑,穿着大红的嫁衣轻声唤着“方郎!”那人的模样已经不那么清晰了,仔细看的话那人像是在哭。

一个人于芙蓉帐中轻抚,方乐英的脸低声说着绵绵的爱却不敢触摸他。

一人剜心放血默默陪伴,种种景象与他眼中划过,而后消失,在之后汇聚成一张苍白的脸。

他又惊又怒整个人都显得疯魔了几分。

忽然有一句话如平地旱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

“他是我儿!”

紧接着一连串的话语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英儿,我心悦你!”

“定不负你!”

“你不觉得你有点虚伪吗?”

“我会化作最美的繁星守护你!”

“······”

诸多话语如浪潮一般袭来,吵得他脑壳生疼,而后他含怒挥了一掌,庞大的气浪将一旁的小山丘推平!

之后方乐英出现在一个小镇里,随手扯了一个路人,用着一双猩红的眼瞪着对方低吼道;“你告诉我,我是个人渣吗?”那路人慌了神了一时半会儿没有回答上他的话,他便一掌将那人拍死了。

而后他又抓着一个人,重复着一开始的问题,这次的人又是一个支支吾吾的,故而方乐英的手上又染上了一条人命。

到第三个的人的时候一切都有些不一样了。

这次是一个清丽的女人,方乐英还重复着之前的问题。

本以为会像前三回一样没有答案,却没有想到——

“是!你是个人渣!”那女人这样说着,方乐英一愣竟叫那女人挣脱开来。

他低声喃喃自语道:“不——”音量渐渐加大,“不是我是人渣,是命运不公是老天薄我。”

那女人两手抱臂咧嘴格外讽刺的笑了笑;“你的父亲,恋人为你而死,你之所爱为设计而亡。你负尽天下有情之人,做尽了薄情之事。你卑鄙可耻,尖酸刻薄。可就这样的你尝尽天下幸事,又有何不满。何至于在这地方闹事杀人呢!你应该感到庆幸——方乐英,天下诸人各个否可以感叹命运埋怨过往,唯独你不能。”

方乐英瞪大了眼睛一口鲜血喷出,他不在同那女人纠缠,扭身离开。那背影被夕阳拉的细长,说不出的寂寥。

之后,方乐英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在李国背面的小山村里多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年轻道士。

那道士一辈子都在帮助别人,晚年有人想要帮他立碑,问他要往碑上刻什么?他说,就刻两个字吧!

清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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