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郎酒等了一会儿觉得兰芝的气消了这才开口说道:“兰芝!我这兄弟说话是欠了点,你气消了就停下吧!”
兰芝闻言觉得也是不好再继续了,轻哼一声便走开了。
柳杉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的冲向郎酒,在他的胸前重重的锤了一下:“将军,你故意的是不是!”
郎酒笑着生生受下他这一拳,而后伸手招呼着兰芝和当康过来。
待到当康和兰芝走近,他介绍道:“这位姑娘,叫兰芝。有个把力气,缠着我非要当女兵,我见她言辞恳切便同意了!哪位叫当康,是前线救回来的,就是落下阴影了,是个不爱说话的。”
介绍完两个姑娘以后,又对着兰芝他们介绍身边穿着软甲的将士:“这个是和我一起长大一起当兵的柳杉。”
兰芝听他说完之后便想辩解自己的身份,但是却被当康拦住了,却被当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挡住了,兰芝张了张嘴,最后却又没说话
“不是嫂子啊!”柳杉的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
兰芝哼了一声,不在理会他,郎酒笑着踹了他一脚。
等热闹过去后,郎酒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将军,您日子过的到是潇洒,早把我们十二营的兄弟们忘了吧!”柳杉还没说话的时候,就被一个长相阴柔的小兵接过了话头。
“赵方,住口!”柳杉怒斥,而后看着郎酒满脸的寂寥落寞,“将军,您当年让我们在洛神山背面埋伏后就再无音讯。我们蹲守三日后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香气,而后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敌军的车马嘶鸣声都不见,入眼的是繁华的集市。忽然有一日,悦耳的琴声响起,把我们吸引来这一来便是再也走不开了!”
“将军,我之后才弄明白这是洛神山上的妖邪作祟!”柳杉说道这里,忽而变得一脸焦急,“将军您快走,说不定还能走出去呢!”
郎酒看着他这福样子不禁有些的无奈的想到:“我当年是怎么想的让这么个脑回路慢的当军师呢!”
“行了!别懊恼了,我来都来了,不把你们救出去是不可能走的!”心里虽然那么想,嘴上总要顺着说。
“怕不是贪生怕死,躲避敌军不小心误闯进来的!”赵方阴阳怪气的说着。
兰芝有些气,瞪着赵方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将军说要救你,你就这样的态度?”
郎酒眼眸微闪,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姑娘到是挺护短的。”
赵方气噎,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柳杉叹了口气拍拍郎酒的肩膀:“您这是何苦呢!”
“你怎的变得这么娘气呢!赶紧给我说说进到这里以后发生什么?”郎酒打开他的手说道。
“那好言归正传,来到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望着天空慢吞吞的说着,郎酒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而后他扭脸看向郎酒笑道,“这里的盛世是我未曾见过的!”
“之前见惯了,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惨事,突然见到这种房屋林立人头攒动的景象,竟有一种渴望。若我们生在盛世那该多好啊!算了——有些矫情了!这里到是没什么危险,就是每天傍晚都要在这里听曲子而已。”
“瞧瞧告诉你啊!这事我都没告诉下面的人,”柳杉说着眨眨眼睛,满目狡黠之意,“当然,他们中有些人可能已经知道了,所有有几个想逃的我们我们都会拿鞭子抽他们。当然——那种鞭子是在这里找到的,在让他们感受到痛楚的时候还能消除记忆。”
说道这里,柳杉点点在场的除了郎酒三人以外的五个人,也就是一开始谈话的五个人:“就这五个人,还有几个是刚刚知道的呢!”
郎酒顺着他手指所指向的人,果然看见有人是一脸惊诧的模样,郎酒所立军法甚严。军事集团的核心人物更是一些视军法如命的家伙,此刻便是有人惊惧一未感开口说话。
“将军,我虽未能助您埋伏敌军!但——我将这十二营保住了!”柳杉笑容,甚是苦涩,“十二营拢共二百一十四人,未有死者,未有不知所踪者。”
“苦了你了!”郎酒垂眸,喉咙发涩心里心思百转。
“柳将军,”兰芝神情肃穆,“您是个英雄!”
“将军!”柳杉看向郎酒一脸不确定的样子,“我是被女人夸了吗?哈哈哈哈哈哈,这位小姐第一次见我便夸我,”他说着冲着郎酒眨眨眼,“我早就说了,我比您有魅力。”
“滚蛋!”郎酒笑骂一句,将才有些低沉的气氛也变的松快起来了。
“柳将军,你是怎么同手下的士兵说的?”当康问道。
柳杉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啊!我同他们说,将军让我们埋伏的地方本来就是这样的地方。不信的都拿鞭子抽他们,之后就都信了啊!”
当康紧紧的盯着他,而后摇了摇头说道:“庄子梦蝶醒后曾同人言,如若身处瑶台踏云与天地。各种滋味美妙非凡,庄生梦醒犹在回味,可也是仅仅是回味。若是一味的沉浸与梦中不得开解,那便只能如黄粱一梦的卢生一般了。”
“姑娘!”柳杉几乎是喊出来的,而后他像是知道自己失态了一般,伸手捂住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告诉他们真相吗?”
当康没有回答,明显的点头和摇头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的望着远方。
“我不能!”柳杉说着。
当康还是没有理会他,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悦耳的琴声响起,空中一道光束打到不远处的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月白色舞台上。一个带着白色面纱的姑娘出现坐在高台上,抚琴一边抚琴一边问着:“您有所爱吗?”
“您愿意娶她吗?”
“您骗过您心爱的人吗?”
“那女人又说着人听不懂的话了!聒噪的很!”赵方有些无语。
兰芝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听不懂?”
“对啊!叽里呱啦的,奇怪的很了。我跟着将——将军,行军打仗这么些年了从未听过这种话,这个女人每次开场都会说这段话。然后才会用我们能听懂的话问我们要听什么曲子。奇怪的很!”赵方撇眉。
“那你为什么能听懂我说话啊!”
“为什么听不懂!你怎么这么奇怪啊!”
紧接着当康话传入脑海;“兰芝,莫要多言!”
“哦!”兰芝在心中应声有些委屈的垂下脑袋。
紧接着赵方又说道:“不过刚才你旁边的漂亮姑娘说的话就和台上的姑娘一样,叽里呱啦的听的人头疼。”
说道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当康,当康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他被那冷冰冰的眼神骇的缩了一下脑袋而后扭头离开了。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兰芝走到当康身边小声的说着,“为什么那人说听不懂您和台上姑娘的话这是怎么回事啊!”
当康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兜里拿出一串玛瑙手串递给她,示意她带到手上。
兰芝接过那串手串带到手腕上,而后稍稍侧了一步站在当康身后。适时,台上的女人说道:“奴家花名为十三娘,诸位军爷要听什么曲子。”
此刻台下早已站满了士兵,那边的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圆台下出现许多圆桌,圆桌上摆着许多解乏的吃食如瓜子黄豆之类的。士兵们将最中心的桌子空下,柳杉看着这番景象扭头看向郎酒:“将军走吧!”
“哦好!”
众人便开始往那片区域走去,眼尖的士兵见到郎酒,大喊道:“将军回来了!”
接着人潮涌动,声浪滚滚而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将军回来了,而后只是数十秒二百多人排成有序的方阵齐齐跪下。
“将军!何日带我等去杀敌!”一位士兵跪在地上仰头说着,一脸欣喜与渴望。
“对啊!”
“老子待得骨头都乏了!”
应和声一声接着一声,郎酒咽了口唾沫,对上眼前士兵们亮晶晶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说要带他们重上战场那是断断不可能的,战火早已停息千年;若是说让他们重归故乡,那更是难以开口,时间流转岁月蹉跎,山河变化又那是人为可以描述出来,士兵们的家人早已不知道魂归何处了,当他们知道真相后假若成为恶鬼更是可以为祸一方的;留着不管的话,形势壮大后此城恐怕会形同鬼城。
想到这里郎酒的喉咙就直发苦,这些人有的跟着他打拼半辈子,有的人年仅十五六如花一般的岁月。无论是那一种选择都是他不愿意做的,前面的将士小声的喊着:“将军!”
柳杉从身后走来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将军!别出神了,他们在等着呢!”
郎酒回身,笑着搓了搓手说道:“曲子我还没听过呢!那些事,等听完曲子再说!让本将军也享受一下,这世间达官贵人的生活!戎马一生我也享受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