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自己和花溪的故事到那里就没有继续发展下去了,那梦中的奇山异石,湍流瀑布统统跟着两人的消失渐渐淡出梦境之中,接下来的半夜君南栎好眠无梦。
第二天精神充沛地起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名叫花溪的红衣姑娘。
在他看来,既然梦中的谦谦君子同他有着一样的脸,那么说不定这是自己某时的记忆重现,照这个来说,自己应该是见过这个花溪姑娘,可是何时见过在哪儿见过他无从获知,能不可能把所有的可能都压在那宛如昙花一现的梦境之上。
好像我对自己有一段隐藏的记忆,藏得太深因而自己毫无印象,这个梦或许就是个突破口,如果能够找到梦中的花溪姑娘,说不定这个梦就能够解释了。
他需要找到花溪,但是连具体长相都未曾知晓,光凭一个真假难分的名字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小花心中拿下主意,自己必然要找到那个姑娘,并且问个清楚。
这件事无声无息地出现,成为了君南栎的一个心结,他带着这个心结上朝,在让人看来他面色不渝来这里像是来寻仇的,害人未遂的陆寒烟看到君南栎若无其事地走来,面容又如此之严肃,心中自当不好受。
毕竟这朝中文武百官包括皇上都不知君南栎的毒乃自己所为,本来君南栎要是悄无声息地中毒身亡了,那他可以把所有的责任归咎于君南栎体内自身携带的毒素,况且皇上和四皇子对君南栎本就有所不满,人死了他们定然草草了事。
可是现在人活着,他就不得不担心君南栎会不会把事情说出去,说出来了身败名裂地可就是自己了。
他只能先发制人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一同朝拜的场面着实壮观,人声不同却发出同样的一句话,竟还如此响亮整齐,有这么一批大臣,治国也不是太难的事儿。
皇帝早习惯了晨间这么一句问候,大手一挥平淡答道:“免礼。”
众大臣双手作揖立于身前,等着皇上进一步的询问,只见皇帝的眼睛堪堪扫过所有人,最终在君南栎那儿停下,君南栎好几日没有上朝说是病了,这会儿上朝了,他有必要关心一下,“朕听闻国师大人前不久生病在府一直没有外出,病重到无法上朝。今日来了,可是身体好一些了?”
陆寒烟斜眼瞄着君南栎的脸,试图从人的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他生怕君南栎一句话就把他的前程断送了,因而在君南栎开口之前,他一直惶恐不安,身体也跟着不自觉地抖动着。
君南栎余光一瞥,看到陆寒烟做贼心虚的那个样子,心情大好,他有意整蛊陆寒烟,便端正态度绕是认真地回复。
“多谢皇上关心,臣的身体已无大碍。这病说来也奇怪,平时也未见端倪,那是在府中见过丞相后便开始发作,若不是药王谷传人白泽在医治完陆小姐后马不停蹄地赶来,恐怕我君某今生是无缘再见到皇上了。”
皇上闻言下意识地看向了陆寒烟,他并不傻,君南栎字里行间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自己的病,丞相脱不了干系,这病严重到可以让他再也见不到自己这也说明了丞相做事之狠。
皇上虽然时时提防君南栎,生怕深得民心的君南栎会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国家在君南栎的治理之下确实同先皇治理好很多,这事儿若是不问清楚,怕是下面的大臣也不满意。
“陆丞相去国师府探望的事还可真是少有,丞相平时都不来御书房找朕,却是有闲工夫找国师大人,说说看,怎么回事。”
陆寒烟的心情时上时下的,他以为君南栎会说的时候,君南栎故意不提,等他放下心来了,君南栎就赶紧给自己找麻烦。
圣上发问,他不敢不答,只是这事从自己口中说出更加丢面,看来君南栎早就已经留了一手要给自己难堪。
“皇上,臣女倾慕国师大人已久,那日准备了些糕点我正好给他送去,送完我便回去了,我也不知道国师大人竟然会生病。”
君南栎毫不留情地以笑揭穿陆寒烟的谎言,“真是如此,我派人问过陆小姐,陆小姐说自己因病痛终日食欲不振,不出房门。何来的功夫给我准备糕点,这糕点是丞相专门为我准备的吧,莫非丞相大人倾慕于我?”
君南栎这句话直接把陆寒烟准备好的所有话一并打回腹中,底下大臣已经开始小声讨论了,各式各样地阴谋论层出不穷,偶尔有这么一两句不小心传入到陆寒烟的耳中,就跟细长的银针扎着他的耳膜一般,只觉得钻心的疼。
“国师大人不要血口喷人,就算糕点是我亲手准备的那又如何,不过是表达一份心意罢了。”陆寒烟有些气急,一没注意就把实情吐露出来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无力挽救。
君南栎乐了,饥不择食,口不择言,说得大概就是这种了,他抓着丞相话中的关键词说:“丞相这心意独我一份,皇上四皇子统统没有,莫非丞相如此敬重我,想要以这种方式逼我策反?好啊,你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这下我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还是不能捡的,是会出大问题的。”
陆寒烟当真无话可说,他早知君南栎伶牙俐齿,但没想到还能步步为营设计陷阱让他掉进去,现在能够惹怒龙颜的已经不是下毒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策反。
陆寒烟战战兢兢地看向皇上,果不其然,龙颜已怒,若不及时哄好,怕是自己一家都得玩完。
他立刻跪趴在地上,头顶地面,抬手伸出三个手指,信誓旦旦地说道:“皇上,臣真的没有这么想,这一切都是误会,还望皇上息怒。我和国师大人之间只是有所嫌隙尚未解开而已,他所说的都是气话。”
皇上语气一冷,“你们的私事,真不想知道,只是今后莫要带到朝廷上来。退朝!”
皇上这回儿既没有偏袒君南栎,也没有苛责陆寒烟,而是站在一个中间立场,君南栎知道皇上也不想摊上这样的事,毕竟国师和丞相都不是好惹的主,只不过今日自己这么一说,多半会对丞相府印象差上许多。
自己无意和丞相府争夺,但是有仇必报这是一定的,当初让自己身陷困境就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陆寒烟面色不悦地起身大步走到君南栎身侧,他压低声音小声威胁道:“今后我丞相府与你国师府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