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不要,快放手!”李可鹏更是大吃一惊,他想冲上去救李可期,可是又不敢冒犯南宫浩海,想要揭露李可期的真实身份,又担心以后李可期再也不原谅他,左右为难之际,他扑通跪了下来,嘶声大吼道:“快放手,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万胜见此情景,冲上几步,又犹豫地停下了,只得跟着李可鹏跪地求情。
南宫浩海本来怒火中烧,想要给这个天隐阁的李然一点颜色瞧瞧,但是又绝对不会想真要了他的命,毕竟儿子还等着他救命呢。只是李可鹏和万胜的激烈举动让他楞了楞,他慢慢松了手,李可期从空中摔了下来,李可鹏连忙起来伸手扶住了她。
喉咙火辣辣地疼,看样子受伤了。李可期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喉咙,一边迅速退到李可鹏身后,全身颤抖不止,刚才的经历虽然短暂,却让她从骨子里感觉到了恐惧。
李可鹏关切地问道:“可……可还好?”
李可期低着头摇了摇,李可鹏拉开她的手一看,只见她的脖子上有一圈手指掐出的紫痕,雪白的肌肤衬着这圈深紫的颜色,让人触目惊心。李可鹏不由得心疼得替她摸了摸,柔声道:“出去后我就帮你上药,先忍忍。”
万胜在他身后用力地咳嗽了两声,李可鹏惊觉地抬头向南宫浩海望去,就见南宫浩海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们,他心中一咯噔。
“这个,公子,李公子毕竟是要为少主治病的,属下担心他受伤……”李可鹏有些心虚地说道。
南宫浩海若有所思地道:“本座观你们刚才的模样,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医者吧?”
李可鹏低头道:“也不仅仅是这个缘故,还因为他是,他是……”
李可期急了,连忙接口道:“还因为我是他的心爱之人!”
话一落音,整个书房一片安静,屋里屋外所有的男人全都吃惊地看向李可鹏。南宫浩海也是震惊不已,他看看李可鹏,再看看李可期,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可鹏,是真的吗?”
李可鹏也被这话震得有些头晕目眩,正想矢口否认,腰间便被李可期用力地捏了几下,他勉强出声道:“是。”
“你!胡闹!”南宫浩海怒道,“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行此龌蹉之事?”
李可期喉咙疼得厉害,但是看李可鹏不敢反驳的样子,担心他把她给供出来,只得忍着疼,嘶声道:“这些私人的事,应该不归南宫公子管吧?”
南宫浩海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马上转开了视线。那眼神,就如看到了一砣大便一般。南宫浩海对李可鹏道:“那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可鹏实在是无地自容,涨红着脸,勉强抬起头来答道:“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五级武者,是可期拜托他给属下送药的,并非天隐阁的人。”
南宫浩海咬牙道:“你是说他其实并非医者?他说的什么九录草也是假的?”
李可鹏连忙道:“不,他是懂医术的,治疗小公子的事,也并非欺骗公子。”
南宫浩海一拍扶手,冷哼道:“一个五级武者,能有什么惊人医术?”
李可期本想说话,想到他正在气头上,又不知自己真实身份,还是老实点好,别惹毛了他,一巴掌把自己拍死,那就死得太冤了,便闭口不语,心想着,既然不相信我会治,那就快点把我解开放了我啊!
南宫浩海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冷冷地道:“李然,本座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答应本座,离开南胜城,再也不见可鹏,本座便解了你的禁制,放你离开。若是你执迷不悟,仍要纠缠不休,本座立毙你于掌下!”
李可鹏有些震惊地道:“公子,不要赶他走,属下……”
李可期连忙道:“行,只要你解了我的禁制,我马上离开南胜城。”
南宫浩海冷酷地道:“你也不要想着偷偷来见可鹏,若是下次让我知道你来了,本座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李可期点头如捣蒜地道:“行行行,怕了你们。在下也不是傻的,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没命的。你快解开吧,我马上就走!”
南宫浩海走过来,伸手在李可期身上拍了拍,李可期顿时感觉全身经脉又活跃流畅起来,心中不由得大喜。转眼看到漆黑,她道:“还有我这灵宠。”
南宫浩海把漆黑也给解了,漆黑立刻飞到李可期的肩头站着,歪头打量着南宫浩海。
李可期对李可鹏笑道:“小鹏鹏,那我先走了,不要太想我哟!”
李可鹏很想拉住她,叮嘱她几句,只是看南宫浩海黑着脸站一边,他只得忍住了,不舍地道:“一路小心!”
李可期道:“我会的,那我走了,南宫公子,后会无期!”南宫浩海仅予一声冷哼。李可期不以为意,带着漆黑出了门,出了南宫府,她便上了小牛的背,一刻也不停留地出了城,只愿离得越远越好。
南宫浩海的书房内,几人都沉默不语。李可鹏有些失落,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本想着她被下了禁制,哪里也去不了,其实也挺好的,盼着能多留她一段时间,没想到分别的时候来得这么快,他都没有机会问她去哪里,怎么联系。
南宫浩海脸色阴沉,好一会才对所有人道:“此事不许泄露半分!以后任何人不得提及!”所有人都齐声应喏。
南宫浩海看了看李可鹏,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没想到他对那个李然居然依依不舍,心中便很是别扭。他挥手让所有人都散了,等人走光了,就叫了门外站着的两名武者进来,吩咐道:“把那李然……”他做了个手势,两人领会,立刻出门而去。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把人给跟丢了。傍晚时,两人回来复命,他们跟进了山林后便失去了李然的踪迹,四处寻找了一番,实在找不到,就回来了。
南宫浩海坐了下来,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皱眉沉思起来。反复地回想着几次见那李然的种种情形,特别是最后李可鹏和万胜对李然的态度。骑着小牛,会医术,武者五级,李可鹏和万胜百般维护,今天若是自己真要下手杀他,李可鹏和万胜会不会对自己动手,看那情形,他还真没有把握……
想着想着,南宫浩海突然感觉心中一痛,他立刻站了起来,冲出了书房,骑上红马,便朝着东林村疾驰而去。
却说李可期,骑着小牛本是归心似箭,只是路上行人众多,不好惊世骇俗,便用一般的速度慢慢走着。走在半路,便感觉有人追踪而来,心中暗笑,看来南宫浩海还是不放心,一定要看着自己离开才行。只是走到一片林子时,这些武者居然掏出了武器,竟然是准备杀她灭口的!
李可期不想因为误会而杀南宫浩海的人,她进了林子,发动了隐匿术,看着一群人如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她,她也懒得管他们,悄悄地离开了。
一上午加一下午都没有吃饭了,李可期饥饿难忍,她便回了东林村的院子,反正南宫浩海不知自己是谁,想必也不会想到到这里来找她。
小牛非常开心地从后院出去,到山脚找青草吃去了,漆黑也不见了踪影,李可期知道它就站在院旁一株大树上。李可期把脸上的伪装都洗干净了,脸上涂上一层东西,实在不是很舒服。
还是自己的家舒服自在,李可期从后院菜园子里摘了一把菜,在井边打水洗了,便进了厨房来动手煮饭做菜。只是家里只有青菜,她便炒了两个青菜,盛了碗饭,坐在桌边吃了,然后又烧水洗头洗澡,一番忙碌过后,太阳便从天边慢慢沉了下去。
另一边,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将清辉洒落大地,所有的一切都被朦胧的银辉所笼罩。李可期很喜欢这种安静祥和的乡村夜晚。她找到以前泡的虎骨酒,装了满满一壶,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慢慢喝了几小杯。
这里给她一种很踏实的家的感觉,她挺怀念以前和林氏、李可鹏、万胜一起住这里时的生活。或者,她应该多装些酒,以后想念时,就喝上一杯自家酿的虎骨酒。李可期找了一个木桶,装了一桶酒,盖上盖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盖得很严密,就算偶有晃动,也不会流失多少。把小院四处查看过,感怀了一阵,她叫上小牛,沐浴着月光,往山林里行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种意境,实在是妙不可言,李可期坐在小牛背上,举头望望月亮,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飘飘荡荡的,她小口小口地抿着药酒,感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当南宫浩海赶到小院子时,李可期已经走了近半个小时了。灶还是热的,后院的竹竿上晾晒着李可期白天穿过的男装,还滴着水。南宫浩海心头空荡荡地,如行尸走肉般在小院里走动,最后来到前院的石桌前,这里放着一只酒杯,南宫浩海拿起酒杯,杯底还躺着一滴酒,闪着月亮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