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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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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墙倒众人推,伏虎堂往日挤兑其他堂口时,吃相难看不说,更没念过啥同门之义、手足之情,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信义堂和持正堂还不逮着机会下狠手么。

“揍你丫的,让你们嚣张。”

“臭驴儿子,龟孙子!给老子爬!”

这一架打得轰轰烈烈,虽然在大街上,可也没给老百姓添堵,袁鼎邦这边人多势众,直接就把启家的人给包圆了打,廖史飞是定不住的人,一下场就同启三郎打得不分你我,二人拳脚不相伯仲,倒也打得有来有回,至于坐镇指挥,也就成了袁鼎邦一人的事儿。

袁鼎邦无所谓,他比较忧心正厅的情况,那边应该也不含糊。

万菱听完袁鼎义所说,直接提着长刀,怒气冲冲的闯进正厅,一路上弟兄们看到她都面露惊惧,盛怒中的万菱双眼赤红像要吃人似的,让人不禁想起还未吃斋念佛的她,万菱忽然到来而且气势汹汹,原本来气定神闲的启文松骇了一跳,慌忙把儿子揪了起来护在身后。

“万菱,你要作甚!”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刀刃,同时挡着孩子连连后退。

“这不很清楚么。”万菱冷冷睨着他们父子二人,长刀急如闪电,咔嚓,挡路的官帽椅被削了顶戴花翎,启文松瞠目结舌,他张开双臂欲挡上去,而启世玉捂着肿脸,吓得鹌鹑似得躲在背后。

没出息!万菱唾了一口,提刀直逼启文松,刀尖抵在他脖子上,方寸之间就能取人性命:“你是去衙门,还是去阎王殿,选!”

“别同我耍花招!”启文松耍滑想躲,万菱的刀如影随形,刀刃不由分说在启文松老脸上割开一道口子,深可见肉。

启文松捂着脸,低吼道:“你忘了我父亲救过你一命!”

“你启家还有脸提,天保三年小雪,十月廿六日,你爹犯了不敬大罪。”随着万菱一字一顿的,她手里那把刀,也毫不含糊地往启文松脸上再撇一刀,让他左右对称:“他去树林干什么,需要我昭告天下么!”

“你们启家真是不要脸又不要命!”万菱怒极攻心,再出刀砍向对方的心口,启世玉被她吓得魂不附体,竟抛下父亲自己撒丫子往门口跑,他一拉开门就被袁鼎义逮住,万菱不屑地骂了一句草包。

贪生怕死的启世玉扒着厅门不放,嗷嗷哭叫引得围观的弟兄耻笑,门开了再关门打狗恐怕不妥,她喘气如牛,是没力气了。万菱心思电转,赤麂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诛三族的大罪,照律旁的人也难逃流放或刺面,她是怕了,怕名誉扫地,更怕万家被牵连。

万菱闭上眼,再睁开已经收拾好情绪,她收起染血的长刀,命令道:“来人,把启家父子给我绑了,带去县衙,听孙县令发落。”

“是,舵主。”袁鼎义把启世玉交给一旁的弟兄,一步一步靠近杀气毕现又疲态暴露的万菱。

她年少以刀法闻名,同赵山河也是因刀结缘,大哥曾说舵主以前在江湖上有小夜叉的称号,袁鼎义入帮后,万菱夫妻为求子已然往吃斋念佛的路上走了一段,这幅血染长刀,声色俱厉,杀伐果断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刚才他在门外窥看,万菱的刀虽不足过去凌厉,但摇撸、连手、提转一气呵成,特别是那招力劈山河,霸道得很,还能见当年的风采,她若无人绊住手脚,恐怕早已名震江湖了。

可惜啊,连不可一世的启文松,也被吓得禁声,若不是背靠木柱,怕是早就两脚一软一屁股坐地上,成为弟兄们日后的谈资。

袁鼎义不禁想到如果舵主有堂主的野心,持正堂何须埋没数年,不过现在他们有堂主了,而且启家已是败落,只需再釜底抽薪,日后他们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舵主,可要一同去县衙。”袁鼎义收起思绪,抱拳问。

万菱想了片刻,忆起上官泠婼的冷脸,她想负荆请罪的念头又打起退堂鼓,算了,还是让小鱼去罢:“小鱼不是在县衙么,让她办罢,我累了,备马车。”

“是,舵主。”

县衙门口。

易兰扶着唐小鱼下车,街上人迹罕至,灯笼都没人点,看来百姓是被下午的阵仗吓到了,唐小鱼站在衙门的月台上,神色复杂地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久久不语。

“堂主,你看什么。”易兰问。

“我就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又一时抓不到关键。”按理说,不应该啊,心里空落落的,像窗户漏风一样,背后凉飕飕地,唐小鱼暗自琢磨许久,可一无所获。

“是担心议事堂那边么,毕竟舵主一直偏袒启家的人,不过县衙不松口,舵主应该也偏不得太多。”

启家,倒也不需要再担心什么,唐小鱼懊恼的撑着下巴,她就是觉得心里某个角落拔凉拔凉的,有种不好的预感:“无事,可能是我多想了,易兰,去叩门罢。”

易兰应是,转身走到门前,提起椒图辅首的铜环,咚咚两下,空荡荡的街上,铜环声如噌吰很是醒耳。

“谁?”门内有个男声问。

易兰朗声冲门里喊道:“信义堂主——唐小鱼来访,劳烦通报一声。”话音刚落,内里就传来取闩的声音,她转头欢喜的同唐小鱼说:“堂主,这门卒真是机灵呢。”

“怕是人家已经等我许久了。”唐小鱼揣着手,叹了一口长气,复又望了望暗沉的天际,心想——如果不是太侮辱智商的话,其实呆在一篇小白文里也挺舒服,起码不费脑。

不过,她身边的人,好像最近脑子都正常许多,唐小鱼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堂主,这边请。”孙家的仆人提着灯笼为唐小鱼和易兰引路,孙县令一家住在县衙后面的二进院里,与办事的衙门就隔着一道木门而已。

夜凉如水,二人跟着仆人,自仪门一侧的角门入,绕过吏舍直接往内宅走,夜里的衙署正堂暗不见光,却难掩的威仪不可犯,易兰是小老百姓,都信生不入公门死不入地狱的浑话,她缩着脖子紧紧跟在唐小鱼身边。

“堂主,县衙黑漆漆的和阎王殿一样。”易兰小声嘀咕,她时不时就瞄一眼身后,弄得唐小鱼都有些无语。

“你又没见过阎王殿,怎么觉得一样呢。”唐小鱼倒觉得,夜幕下的县衙还挺新鲜。

易兰怕得颤声,却还有板有眼的讲述道听途说的内容:“没见过可听过嘛,县衙关过不少死囚呢,那些无恶不作的之人阴气重,堂主你听我说,那个更夫啊,就说在县衙门口见过~~~”

唐小鱼长叹一口气,诲人不倦的道:“哎,易兰啊,观澜县衙就算抓到了重犯,也得送交知府衙门,由知府定罪杀头,知府衙门在益丰县,距离观澜县还有半月的路程呢,既是死囚当无人祭拜,穷得苍蝇都不叮的鬼,哪还有钱跑来咱们县衙胡闹。”说到这儿,她又想起冯省,当年押解他的差役借道水田镇,才让万菱抓到了机会。

唐小鱼一口气说了一大段道理,引得仆人都停了下来,那人笑得双肩簌簌跟筛豆似的,连手里的灯笼也被颠得一闪一灭。

他笑道:“堂主这话听着倒是新鲜,奇奇怪怪又觉得很是在理咧。”

“是么。”唐小鱼担心的看着他手里的灯笼,怕颠灭了。

“当真?那些死囚没路费,回不来?”易兰半信半疑:“不过,堂主说得也有道理啊,切,穷鬼怕什么。”

“是呢,阴曹地府大约同凡间一样,笑贫不笑娼,都是人嘛。”换个地方难道还转了性不成,唐小鱼摇摇头,示意仆人继续引路,就此结束这些神神怪怪的话题,子不语乱神怪力。

过了刑钱夫子院,就是孙县令一家的住所了,仆人到内宅止步,唐小鱼由婢女引进东花厅,花厅在正房右侧,门两侧挂着一幅对联的就是,上联:天清地清官为民请,下联:上行下效无负国民,都是大白话,也和孙县令清廉为民的行事风格一致。

不过~~~

“哈啾!哈啾!”就算孙县令清廉无比,可也挡不住家里有一位前枢密使家的嫡女啊,唐小鱼才靠近花厅就被一股幽香逼得捂鼻子,她果断收回跨向门槛的脚,还连退数步躲到院子里。

要命啊,鼻子痒得很,唐小鱼一闻到熏香就会过敏,她选了上风口处站,免得再受折磨:“哈啾,哈啾。”

“哎呀!堂主你怎么了。”

“哎呀,我忘了你闻不得熏香!”两个女声同时开口,前一个是担忧,后一个就是幸灾乐祸了。

唐小鱼眼神无辜的迎上款款而来的妇人,她忍住打喷嚏的念头,以眼神控诉这个‘坏女人’,那妇人无视控诉,手里拿着一瓣柚子皮,挂着得逞的笑容,走到唐小鱼面前。

她把柚子皮递给唐小鱼,说:“掰着闻一闻。”

唐小鱼接过来,掐了一小块当风油精嗅了嗅,水果的芳香大大缓解了鼻子的难受,她埋怨道:“我说上官姐姐,您今天挫磨万菱还不够,大晚上还要整我泄恨啊。”

上官泠婼呵呵低笑,主动勾住唐小鱼的胳膊,引着她往书房的方向走,边走边笑:“我用的可是窖藏的兰香,取初放的蕙兰,合沉香、松脂、琥珀粉末,密藏七七四十九日才成的。”

“那我得谢谢你咯。”上官泠婼侃侃而谈,唐小鱼幽怨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不愧是枢密院大人家的千金,整人都走高雅路线,她狠狠吸着柚子皮,果香味盈满鼻腔,舒服了:“王婶怎么样了。”

“有惊无险,养几日就好。”上官泠婼回答,顺道提醒唐小鱼跨过门槛,两人相携进了书房,一位美须公正等在屋里。

他生得有些像包青天里的公孙先生,身上仙风道骨之气胜过书生气,谁想到就是这个感觉要跳出三界外的男人,会不惧权贵翻山越岭,不惜自己锦绣前程,也要为民请命去京城告御状呢。

孙县令看到唐小鱼手里的柚子皮,笑容刹那变成愧疚,极配合妻子的抱拳致歉道:“哎呀,是我疏忽了,小鱼的鼻子受罪了。”可语气分明就在调侃。

“呵呵。”唐小鱼被这对夫妻连手揶揄自己,无力的叹息,她也不气,因为知道原因,爱民如子的孙县令,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上官泠婼,怎么可能不生气,他们是想责怪自己对启家不够狠,却又觉得不全是她的错,所以变着法儿捉弄她罢了。

唐小鱼不见外的落座,玩笑道:“你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哼,哪天我就和小白双剑合璧,同你们斗斗法。”说着,还以剑指虚晃一下。

“嗨!我怎么说一整天心里都不舒服,上官姐姐,你可见到小白了?”福至心灵的,她总算想起来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只见他乘车离开,不知去哪儿,但离开前小白和万菱说过几句话。”上官泠婼回忆道。

唐小鱼慌了一瞬又镇定下来,她走到门外,同易兰说道:“你马上乘车去万家,问小姑爷回去没有,如果不见人,你就找到舵主,问清楚小姑爷的去向,有什么事立刻向我回报。”

易兰领命后匆匆离开,唐小鱼惴惴不安站在屋檐下目送她,直到看不到人才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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