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临近中午才醒过来,早午饭混在一起吃了。我下去结账的时候,小二立马笑嘻嘻的跑了过来,同我讲:“公子怎的脸色这般难看,莫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他又扭脸看了看月夕,“反倒姑娘的脸色却是甚佳呀!”
我回了他两个字:“谢谢。”就带着月夕继续赶路了。
可刚一出门口月夕就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将她拉到一旁以免吓到过往的路人,“你笑什么?”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嘴角却还是抽搐的很厉害,她双手捧着我的脸揉捏了两下,“我笑什么?大冰块你方才说谢谢,你不会真的以为人家是在关心你睡得好不好吧?”
我将她的双手拿下来,反问她:“难道不是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大冰块你真的是深受佛法洗礼的毒害呀,笑死了我,哈哈哈……”
月夕笑岔了腰,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但也猜到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就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继续赶路了。
月夕问我:“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这么大海捞针的找吗?”
“去人烟罕迹有泉水的地方,或许能找到!”
“啊?又要上山啊?这才刚出来不要那么急嘛?我们先去玩一会吧!”
月夕说完拉着我就往繁华的街道跑去,我也没挣扎,毕竟这样她会开心一点。
行至香月楼时,一少女毫不犹豫的从楼上跳了下来,月夕想都没想就快步上前趴在地上当了肉垫,稳稳地接住了那名女子。
少女大惊,赶忙将月夕扶了起来,“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月夕痛的龇牙咧嘴,嘴上却还是说:“没事没事……”
月夕扶着腰,不解的看着这名少女:“我说姑娘,你连别人的身体都这么关心,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你快些走吧。”少女狠狠推了月夕一把,紧接着一帮人手持刀棍从里面冲出来,将月夕和那名女子团团围住。一名中年妇女,浓妆艳抹的从人群后走出来,所经之处纷纷让道。
她看了看月夕,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位姑娘,老身好心奉劝你一句,莫要多管闲事,尤其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否则日后有你哭的时候。”
月夕转头看了一眼众人,又转头看了看香月楼,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们无非想要求财,这人我要了。”
少女一听悄悄扯了扯一下月夕的衣角,“姑娘你还是快些走吧,这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他日……他日若有机会,瑶清定会还恩于你。”复又扭脸看向那名老妇,“王妈妈,我跟你走,但你且答应我莫要为难这位小姐,她并不知晓这其中原由,无意插手此事。”
月夕安慰她道:“你不用怕,你无非是觉得他们人多,我们逃不过。我告诉你这些人再来两倍三倍也没事。”说到这,月夕用手指了指站在包围圈之外的我,“看见没有,这个人可厉害了,有他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大冰块,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我微微侧过身去,回了月夕一句:“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月夕:“……”
那名唤王妈妈的老妇笑了笑:“姑娘,那位公子似乎很是淡雅呀,你怕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快些交出你身后的陆瑶清吧,免得大家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少女又劝道:“姑娘,她说的对,你还是快些走吧,个中缘由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害你的,快些走吧。”
月夕不死心,又朝我喊了喊:“喂,大冰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真的见死不救呀。”
“自己找死,就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
“那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快来帮帮我们。”
“不帮。自己解决。”说完我就转过身去与她们背道而弛。
月夕急的大喊:“大冰块,你来真的啊,我们会被打死的。”
我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只扔给她一句:“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大冰块,大冰块……”我并不理会月夕的喊叫,快步走开,消失在了拐角。随后飞上一棵百年老树上面,暗中观察。
月夕还在失落的看着我消失的街角,她前方两个人持刀交叉在一起,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妈妈的脸色也开始有些难看,她对月夕说:“姑娘,早就奉劝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不听,非但自身难保,现在连那位公子也弃你而去了。你若再阻挠我捉拿你身后之人,休怪我不客气了。我看你应该是个外地人吧,山高水远的,出个意外应该不奇怪吧。”
“啊呸……”月夕又满血复活过来,朝着王妈妈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你个臭老鸨,再怎么说你也是女的啊,你应该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你这黄土都埋到胸口了,还不知道积点德,地狱里面的油锅专门就是给你这种恶鬼准备的。”
我大惊,原来这香月楼竟是人间的勾栏之地,这也就不难解释这一切了。想来月夕应该一早就看出了端倪,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的想要救下那名少女。
老鸨邪恶一笑,“臭丫头,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妓院。我看你相貌甚佳,又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将你收入楼中了。都给我上,快把这两个小妮子给我带回去。”
小厮们听到指令后,一拥而上,月夕拉着少女,东闪西躲。过往的路人纷纷退到一边冷漠视之。少女被月夕拽的险些跌倒,仍不忘劝说月夕,“小姐,你别管我了,快些走吧,这些人惹不起的。”
“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走得了吗?”一小厮从背后伸手抓住少女的半边肩膀,大力将她和月夕分了开来。月夕赶紧上前和那小厮抢人,可手刚探出去,众刀棍纷纷向月夕袭来。
“小姐,你快走,莫要管我,莫要管我,我走不了的,你快些走,快走……”
“你要真想我走,就别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扰我心神了,我今天一定要救你。”月夕不会武功躲起来刀棍来却极其灵活。老鸨急了,“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抓不住。”
她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身旁持刀的小厮,那小厮被她这么一踢不受控制地向前踉仓了几步。众人惊觉闪开,只有月夕非但不闪开,还故意撞上刀刃。凡人的刀根本伤不了她,只是会有些疼而已。她却往地上一趟,嘴角流了一些血出来,应该是她咬破舌头弄的。月夕伸手指了指众人,“我一定会化成厉鬼跟你们索命的,尤其是……”她的手指转向了老鸨,“尤其是你……”然后手就落了下来,双眼还在瞪着他们,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这帮人估计原来也不想闹出“人命”,月夕一“死”都愣在了原地,任由那名少女挣脱束缚跑向“尸体”,哭的梨花带雨。
老鸨最先回过神来,给了自己前面那几个后脑勺一人一个巴掌,“都发什么愣,一帮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陆瑶清乃是官妓,官妓,这小丫头是公然与府衙作对,死有余辜。便宜她了。还不快把尸体处理了,把人带回去。”
小厮们一听这才定下心来,上前拿人。月夕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你这老鸨好生恶毒,我都死了,你还不放过。”
“诈……诈尸了……”小厮们吓得纷纷往后退,少女看着腹中还插着刀的月夕,瞪大了眼睛,惊讶到结巴:“小姐,你你你……你没事吧?”
倒是那老鸨一脸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好你个臭丫头,差点叫你给骗了。诈什么尸,一帮蠢货,这丫头刚刚是在炸死呢。还不快把他们给我带回去。”
一帮大老爷们叫一个小姑娘骗得团团转,众人恼羞成怒,刀背与木棍纷纷朝他们二人招呼了上去。月夕张开双臂将月夕护在身后,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我随手折下几段树枝,一边纵身飞了下去,一边以枝作镖,打退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几名小厮。
月夕高兴的跑向我,“大冰块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不管我的,啊……疼疼疼……。”
我动作利索的一把拔出了插在月夕腹中的刀,月夕哀嚎着捂着肚子,陆瑶清急忙上前扶住她,我嘱咐陆瑶清道:“看好她,你二人待在原地不要动。”
我挥刀将小厮手中的刀剑全都劈成了两半,又用刀背将他们全都打倒在地,无人再敢上前应战。
老鸨倒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紧不慢的打趣我道:“这位公子去而复返,莫不是看上这位陆家小姐了。看公子的衣着定是不缺钱的,您若真喜欢, 只要您愿意出钱,别说包月了,就是包一辈子那都是没问题的,就看公子您愿不愿意为她花钱了。”
月夕突然大吼一声:“大冰块,你刚刚在想什么?脸红什么?”
我平日静心修行,哪听过这般言语,方才可能只是微红没有察觉,但现下被月夕这么一说,脸上的灼热自己都能感觉到了。我偷偷瞥了一眼陆瑶清,她因羞愧脸色变得绯红,衬得面容越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