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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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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行经巫祭宫时,巫祭宫是被已烧过之后的一片狼藉和沉寂。公孙茂站在巫堂前,双手合十。

莫野与小白冲进宫里,被眼前惨绝人寰的场面所震惊,莫野大声哭叫着“师父!师兄!”公孙荻将整个巫祭宫巡视一遍,回到巫堂前,问道:“发生何事?”

“来迟了!”这三个字,此时显得如此沉重。

莫野抱着渡尘大师圆寂的尸体,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玄女峰祭祀大典也已接近尾声,那里正进行着最为壮阔的一步,燔燎。熊熊的大火在山顶燃烧着。小白觉得自己似乎听见远处玄女峰上,盘旋着最为神圣庄重的钟乐,《南华序曲》。曾每个日曜日辰时,山腰上巫祭宫的祭师们会共击此曲。莫野说,他喜欢那个时候,喜欢那不拘形体,逍遥瀚宇的天籁之音。前几日在垂云峰,他还教自己如何奏乐。

小白将半迷半醒的莫野扶上坐撵,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师父曾说,皇家祭天时会奏此乐,以奉天运。”在祭天时携百位经业修行者伴曲诵经,向上天表示最纯净最崇高的敬意。如果是在垂云峰,小白和莫野会有相同的喜悦。可是眼下,他莫名有些悲伤难过,明明是那样隆重的盛宴,偏生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祭祀大典快结束了,我们得赶紧送公子下山。”公孙荻安慰性地拍了拍公孙茂的肩膀。

莫野一直盼望着能下山,可是现在,他却没有笑的气力。

玄女峰上,韫王已下旨回宫。

“停。”公孙荻和公孙茂同时觉察到松林间暗潮涌动的异样。

“二弟,带公子下山,这里交给我。”公孙荻铁枪一横,朝一旁的公孙茂吼道。

“来不及了。”

一阵疾风,卷入几缕黑色的影子,瞬间扫光了所有士兵。

除了夏语冰,其他人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皆是一招致命。公孙荻,公孙茂,井语海,曲语道受了很重的伤。夏语冰快抵挡不住,眼看着,黑衣人的刀刃滑向莫野,小白汇聚灵力,挡在莫野前边。

一出玄女峰,鱼砚秋瞬间感觉到魔刹的杀气,只见一袭红袍褪去,缥缈的红色常衣绚烂如火,向北烧去。千钧一发之际,一袭红绸卷飞了黑衣人的刀刃。

鱼砚秋轻描淡写间,击退黑衣人。黑衣人显然也感受到鱼砚秋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真气,倏然没入山林。

“小白,莫野。”

“师父!”“小师叔!”

鱼砚秋为公孙茂等受伤的人输入真气,救治他们。最后为夏语冰疗伤的时候,他发现夏语冰体内的气息不似平常人的内力运息,而是真气与魔气互相交叠。

公孙茂等人悠悠转醒,拜谢鱼砚秋之后,便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罢,鱼砚秋轻抚上小白的头,淡淡说了句:“莫野,你跟他们去吧!小师叔让小白陪着你!小白,你要是不喜欢红衣衫,以后可以穿你喜欢的颜色!”

莫野不顾其他,好似觉得小师叔将小白给了自己,便无比喜悦。

鱼砚秋走到公孙荻身边,那语气仍旧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公孙督统,这位姑娘以后就是我的弟子了!”

这是鱼砚秋第一次看见夏语冰。那个护在莫野身边的黑衣女子,身形窈窕,身姿铿锵,斜眉入鬓,冰冷无情的眼神充满原始的狠戾,一袭黑魅笼罩着暗无天日的深沉。她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丝微乎其微的魔气。

公孙荻想起出山时,师父说的话,为夏语冰找一个归宿,这南冥大祭师兴许是她最好的选择,就点了点头。

鱼砚秋那洞彻人心的眼眸,盯着夏语冰:“往后,你叫齐一,好生照顾自己,待我办完事,来接你和小白。”

说完,瞬间在众人呆愣中消失在丛林远处。

没有扫落叶的声音,没有诵经的声音,没有习武的声音,存在的,只是檀香里的空虚之味,废墟间的焦土之味。他不会因自然伦常而伤春悲秋,但如此惨绝人寰的屠杀,让他眼瞳血红,眉间那株火苗更加魅惑,尤其在看到渡尘大师圆寂的背影时。鱼砚秋知道,自己来晚了。他很诧异,巫祭宫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为何在与垂云峰相对的玄女峰没有丝毫察觉?

经历困难重重,公孙茂早先一步等在韫王回宫必经之路上。

“大胆,竟敢拦陛下的车马!”一走在最前面的领头将士,忙拔刀护驾,仔细一看是公孙荻和公孙茂,又道:“原来是公孙督统、太尉大人!拦驾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等有重要事情禀报陛下,烦请将军通报一声。”

“这……”将士有些为难,“何事非要在这半路上说,公孙将军,回王城之后再说恐也不迟。”

“此事十分危急,必须现在禀明,将军放心,陛下怪罪下来,本督一力承担。”

那将士是公孙荻的同僚,迟疑稍许,便层层通报过去。护行的冉均是见状,愤恨不已,连广林鬼魅都能失手,那巫祭宫到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看来,只有等那小子进宫之后再想办法除掉他。

韫王命人带他二人觐见。

“禀陛下,巫祭宫举宫被屠,宫宇楼舍附火一炬,除了去玄女峰护坛的修业者,皆无一幸免。”二人跪拜于韫王轿撵前。

凤遥戈心中一个咯噔,他们此行戍卫甚严,巫祭宫隐藏甚深,竟有人可以杀人于无形。 “可知何人所为?”

“暂且不知。但臣认为与……令仪公子有关。”虽然是一早准备好要禀明的事,公孙茂此刻竟也有些畏惧,当着众人的面讲述一个滔天的故事,根本不敢抬头看韫王的表情。

他,竟知晓令仪的封号?凤遥戈心知,八年前,令仪出生,自己当着即将薨逝的王后之面,赐了嫡长子公子封号。那日,公孙长卿提起令仪的下落——茂儿此举,莫非是长卿之意?罢了,且看他如何说。

“陛下,七年前,公子在王宫外,屡屡遇刺,一路随着公子的内侍石宣便放了一把火,烧了那草屋,造成公子已经遇害的假象,然后他暗自将公子送往巫祭宫。如今,公子拜于渡尘大师门下为徒。

一切如此本也安好,自从半年前,一伙贼人找到石宣的下落,并以他要挟石母告知公子下落。石宣遂来丞相府告密,但他被那伙贼人割了舌头,无法说话,便随父亲去了巫祭宫,这才找到公子。可是不小心走了风声,暴露了行迹,为巫祭宫招来杀身之祸。”

“陛下,公孙将军这番说辞简直匪夷所思,若没有十足的证据恐难以令人信服啊!”一卿大夫上言进谏。

“是啊……”百官议论纷纷。

见状如此,公孙茂呈上一布帛和方才从莫野身上拿下来的王室玉佩,道:“陛下,这是父亲寄予臣的家书和公子随身携带的玉佩。”

听闻此事,百官早已唏嘘不已,又见了这信物,猜度更甚。若先王后落有子嗣,据本朝律例,东宫之位应立长立嫡,可是这方才祭祀大典结束,十六皇子已被封为太子昭。

若说方才凤遥戈有着有百官同样的迟疑,看到这封信和圣懿王后的信物,顿时宽慰不少,心中十分感激公孙长卿这最后的安排——祭祀大典已成,册封灵阳乃天命所归,不用再担忧令仪身上的预言。

“公子已处危险境地,臣别无他法,只好冒死求见,忤逆陛下,甘愿伏罪。”

韫王手里婆娑着那枚玉佩,那是自己当年还未称帝时送予圣懿王后的定情信物。“公子现在何处?”

公孙茂心中一惊,陛下这是承认公子的身份了?公孙荻忙命齐一和井语海将莫野和小白带上来。

“拜见陛下。”井语海和齐一向韫王行礼,而莫野和小白也学模作样的拜了拜。

凤遥戈下撵,凝视着莫野,那晶亮的眼眸,温润可爱的面庞,像极了初见王后时模样,不禁激动又怅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野,我师兄叫小白。”莫野紧紧偎着小白,他从未经过如此盛大的场面,可怜的小模样带着丝恐惧。当时小白十分心疼的攥着莫野的手,可是后来的小白才知道,那竟是莫野面对强权时的武器而已。

“他们说我是什么公子,可我不想当什么公子,我只想找到我的亲人,师父说,只要我努力,一定会找到的!”如此说话,算不算是聪明伶俐的孩子?

凤遥戈看着莫野心中欢喜,当即抱着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下诏:先王后圣懿王后之子莫野,自小流离在外,今孤承天幸,得以父子相认,特封莫野为我南冥令仪王,赐居揽月殿,与众公子同习宣和台,钦此。

不是不想,不是不愿。不能拥着我们的孩子膝下承欢,让孤的后半生索然无味,纵使孤从不在意令仪的太阴命格,可孤承担着守护南冥百姓的重任,一切便不能两全。如今,孤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纳我们的孩儿,王后,是你心疼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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