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山随积雪进屋,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积雪坐下,半天才说:“凤山,我真小瞧你了。”
凤山极其惊讶,问:“姐姐不说明白,凤山今夜会睡不着。”
积雪看着凤山的圆脸,想着这脸和姜豹的四方脸还真配,于是慢慢说:“姜豹求我帮忙来着。”
凤山笑着:“帮什么忙?”
积雪站起身,瞅着凤山的脸左看右看,又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难道我不比你好看?”
凤山急得要跳脚,说:“好姐姐,你比我漂亮。求求你,把话一股脑说完,别弄得人心上心下。”
积雪笑道:“你也着急,我还以为只有那傻子才着急。”
凤山被积雪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个傻子?”
积雪叹口气:“就是姜豹那个傻子,今天从我屋门口路过,突然求我帮忙。你猜他怎么说?”积雪又卖起了关子。
凤山摇着积雪的手,撒娇道:“姐姐,你说嘛!”
积雪这才玩味地看着凤山,说:“姜豹说他早已把你装进心里,只是害怕你不答应,所以一直不敢跟你提。求我跟你说道说道。今天也是见你没在我跟前晃悠,才鼓起好大勇气求我。”
凤山眼睛发亮,急忙问:“姐姐,你如何说的?”
积雪平静地说;“我说,你心里已经有人了。”
凤山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愣在那里,姜豹居然喜欢自己,自己怎么没感觉到?难道自己一天关注炎帝,羁绊积雪,全然没注意?可是,有人喜欢自己,这是多好的事!凤山脸一阵潮红,眼前全是姜豹正直的面孔,心里一阵小鹿乱撞。其实,姜豹是个不错的男子,又得炎帝重用,自己怎么没发现?可是,积雪说自己心里有人,不就是炎帝吗?炎帝连正眼都不瞧自己,又娶了姜月容,还瞎盼望什么,有什么盼头?凤山一时性急,道:“姐姐就知道乱说,凤山心里哪里有人?”
积雪故意看她,问:“你不是喜欢炎帝,还故意不允许我接近炎帝。难不成你心里装的不是炎帝?那我想想,是姜寒山?还是姜冰、姜水?”
“我——我——”凤山被哽得说话结结巴巴,转而又说,“姐姐竟瞎说。”
积雪见凤山窘迫,心里暗笑,看来有门,这丫头听说姜豹喜欢她,就眼神发亮,于是说:“当时我还拍着姜豹的肩膀问,我这样漂亮,难不成比不上凤山,你猜姜豹怎么说。”
凤山热切地望着积雪,静静等待她把话说完,并未催促。好一会儿,积雪才说:“姜豹说,我虽漂亮,可在他心里,永远比不上凤山你漂亮。他不小心看见你在远处,害羞得急忙跑了,走时还再三委托我。”
凤山瞬间石化,这是多么暖人心的语言,在情人眼睛里,心仪的人永远是最漂亮的。半日,凤山喃喃道:“姐姐,你怎么对姜豹说我心里有人了?”
积雪故意“咦”了一声,道:“难不成你心里没有人?我说错了?”
凤山脸又红了。积雪“噗嗤”笑出声来:“姐姐逗你玩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好姐妹,你愿意监督我就监督,我也不能坏了你的好事。我没有说你心里有人。”
凤山问:“真的?”
积雪笑着:“自然是真的,骗你我有什么好处?何况他喜欢是他的事,万一你不喜欢呢?”
积雪看着凤山,眼睛都不眨一下,说:“要不,我去跟姜豹回信,说你不喜欢他。”凤山被看得不好意思,又害怕积雪真的去跟姜豹退信,忙说:“姐姐,要说我也自己去说,你别在姜豹面前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望着凤山匆匆离去的背影,积雪呡嘴而笑。
姜月容在一山洞里安顿下来,每日与金蚕娃娃聊天谈心,大致了解了金蚕娃娃的幻化历程。一日,金蚕娃娃问月容为什么晚上独自到森林里去,姜月容叹口气,说:“我结婚了,有了身孕;可是他不爱我,还想着其他女人。”蚕宝宝不乐意了,噘着嘴说:“哪有这样的人啊?如果让我见到他,定将他杀掉不可,免你伤心。”姜月容连忙阻止:“万万不可,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况且我还爱着他。”
蚕宝宝惊奇地张大嘴:“那天晚上,他来找你没有?”
月容点了点头。
蚕宝宝尖叫:“你为什么不跟他回去?为何还放声痛哭?”
月容神色坚毅地说:“我要学得本事才去见他,那样他才不会小瞧我。”
蚕宝宝说:“主人,我有杀毒虫的本事,以后我教你。”
月容笑了:“别叫我主人了,叫我姐姐吧。我们部落里有个小女孩叫百合,对我很好,就像妹妹一样。”
蚕宝宝昂起头:“我也叫百合,那样就可以叫你姐姐了。”
月容想了一下:“你叫百灵吧,叫姜百灵。”
蚕宝宝手舞足蹈:“好啊,好啊!百灵,真好听!姐姐,我有名字了!”
姜月容爱怜地看着百灵,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如此可爱呢?如果有了可爱的孩子,炎帝是不是会回心转意?一想到炎帝,姜月容眼前就出现了他伟岸的身影、坚毅的神情、挺拔的鼻梁、迷人的眼神,还有那雄浑的声音,每一样都如此迷人,如此让人魂牵梦萦。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吗?可以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只想他抱着自己,如同床共枕的那个晚上一样,他的眼里充满爱怜,他的话语里满含柔情;他是那样的疯狂,那样的迷醉;自己则是那样的欣喜若狂。回想起那个夜晚,姜月容的脸颊不禁绯红一片。百灵见月容的痴傻情状,笑着问:“姐姐想啥呢,是不是想你那个爱人?”
姜月容不好意思了,嗔怪道:“小孩子,瞎猜什么?快睡觉!”
蚕宝宝用手在自己脸上刮着,还发出嘻嘻的笑声:“姐姐不羞,脸都红了。”眼里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森林沉寂了下来,风低沉地吹着;黑暗中,一颗流星划破天际,漆黑的森林瞬间亮如白昼。姜月容只觉眼前一亮,蹑手蹑脚来到洞口,悄悄探视外面的动静。只见流星一晃,一道白光变成一条长长弧线,诡异而飘渺。那束白光散尽后,森林中突然出现一青衣女子,青纱遮面,身材窈窕,环佩叮咚,一身银辉。她抱拳拜过大地四方,然后伫立在下弦月下,慢慢移动脚步,往前、后、左、右走三步,九步形成一个圆圈。她站在圆圈中,摘下面纱往空中一抛,一个美丽女子出现在姜月容眼前。姜月容差点失声惊呼:哇,好美丽的女子!柳眉杏眼,桃腮红唇,秋波闪闪,娇身盈盈。百灵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月容肩头,见如此美丽女子,睁大了惊奇的眼睛,眼里全是惊讶。
女子面纱飘过,黑光闪出,那面纱在黑光中眨眼变成一个圆形的黑玄铁桶,桶口朝下,闪着束束黄光。青衣女子面朝东方,朱唇轻启,口念咒语。刹那功夫,毒蛇、蜈蚣、毒蜂、蝙蝠如听到召唤一般,向铁桶飞奔而去;随后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又从桶内传出。青衣女子又朝着南方如此这般,蚕宝宝倏地从姜月容肩头飞起,向铁桶奔去。惊慌中,蚕宝宝惊惧地叫了一声:“姐姐救我!”
姜月容腾地冲到青衣女子面前,厉声说道:“放过我妹妹。”
青衣女子一分神,伸手从空中抓过百灵,上下看了姜月容一眼:“这怪虫是你妹妹?”
姜月容点头:“求神仙放过她。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哦?”青衣女子玩味地看着姜月容,“我叫你干什么都可以?”
姜月容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百灵了;只要青衣女子肯放了百灵,提什么条件自己都愿意答应。
“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青衣女子阴冷地笑着,“你也愿意?”
姜月容乍听此言,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作答。
青衣女子凄厉地笑了:“还是把这虫给我吧,它于我大有用处。”
姜月容咬着嘴唇,问:“百灵会死吗?”
“当然。我到这森林来就是收集五毒巨虫炼制巫丹的。它体内有剧毒,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宝贝。”青衣女子抓着百灵,细细看着。
“敢问神仙从何而来?”姜月容铁定心肠要救百灵。
“愿意便愿意,哪里那么多废话?”青衣女子不耐烦了。
“姐姐不要答应。”百灵挣扎着。
姜月容狠下心肠,说道:“好,我就用肚里的孩子换我妹妹一命。求神仙高抬贵手,放过我妹妹。”
“哦?”青衣女子显然很吃惊,不禁看了姜月容一眼,“那好。你可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姜月容语气坚定。
谁知青衣女子却朗声大笑,说道:“难得见到你这样大义凛然的女子!为了一只怪虫,居然舍弃自己的孩子,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适合练习本门武功。不知你是否愿意归为我门下?”青衣女子见姜月容面有疑色,补充道,“我是三界之外太阴山玄冥神母的徒弟九幽素女,这门派可会辱没你?”
姜月容一听,岂有不愿之理?连忙下跪磕头:“姜月容叩拜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