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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冥间一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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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两隔,幽冥邈邈。

二人路过忘川河畔,看到一块石头上写了鲜红的三个字:三生石。

顾恒卿拉拉白求跹的衣袖:“师父,师父,这个就是三生曾识的三生石吗?”

“是啊,隐士李源和圆观和尚的三世友情故事便与此石相关。”白求跹说。

走了几步路,顾恒卿瞧见满地的样如龙爪的血红色花,道:“这是‘黄泉路上的花’吗?”看上去有些凄美,诡异。

白求跹颔首道:“它叫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也可以说是红花石蒜。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我记得在阳间野外的石缝里、坟头上也看到过类似的花。”顾恒卿说。

白求跹说:“在民间,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而它生长的地方大多在田间小道,河边步道和墓地,一到秋天,就绽放出妖异浓艳得近于血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彼岸花别开彼岸,奈何桥怎度奈何

一座古老的桥,险窄光滑,微微幽暗的烛火,奈河,其源出地府,广不数尺,流而西南。顾恒卿仔细一看,那水皆是血色的,腥秽不可近,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顾恒卿忍不住连退十余步,掩住口鼻:“师父,别过来!”

白求跹掌心泛起一抹白光,笼罩顾恒卿,他才感觉好些。白求跹说:“这是奈何桥,人死亡后魂都要经过这座桥,善者有神佛护佑顺利过桥,而恶者则被打入血河池受罪。此桥为界,开始新的一个轮回。”

奈何桥下几千丈,云雾缠绕,等待来生是什么道,谁也不知。来生的约定,只是此生的一种后续,喝过了孟婆汤,已经把记忆压下,来生的相见,只是一种重新的开始。

奈何桥,奈何前世的离别,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来世的重逢。

白求跹指着说:“恒卿,再往前走有一个土台,名为望乡台,阴曹亡魂可以登上遥望自己生时的家乡与亲人。所以望乡台又称‘思乡岭’,是阴间鬼魂遥望阳间的窗口和活人与死人联络感情的圣地。望乡台边有个名曰孟婆的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喝了汤会忘了一切,但河边的三生石会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

顾恒卿说:“怪不得弟子曾听人说‘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

“事实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不可强求。就像以后为师可能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白求跹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顾恒卿说道:“师父不会离开弟子的!若弟子找不到师父了,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一定要找回来。”

他的声音带了丝哽咽,白求跹自知可能失言,便道:“你别急,为师就是说说。”

顾恒卿委屈道:“师父要抛下弟子吗?”

“怎么会,为师只是觉得未来的事难以预料,恒卿你……”

顾恒卿坚定地抬起头:“师父一定在弟子身边。”

“师父,喝了孟婆汤后真的什么都忘了吗?”顾恒卿问。

白求跹解释道:“孟婆汤只是压下记忆,让人一时想不起来,所以若是真的用心记住,总会慢慢恢复。而且,有时候,在真爱面前,孟婆汤也会失效的,这就是爱的力量。”

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只会随着"孟婆汤"的缓缓入喉,永远凝固于走在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决别?……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这孟婆汤后,一切都已淡然。

“我是死也不接孟婆的碗。”顾恒卿说。

白求跹微笑道:“等恒卿修成仙身,便可超脱五行,不受轮回之苦。”

顾恒卿抿出一丝笑容。

因为我的故事里有你,绝不能忘记。

白求跹和顾恒卿走到了孟婆店前,一个老奶奶正舀着一匙汤水,盛到一口碗里。几个鬼魂排成队,一一喝过。

顾恒卿疑惑道:“孟婆汤不是失灵了吗?怎么还敢用。”

白求跹说:“听说孟婆汤是所以失灵,是由于其中的一个配料——孟婆的眼泪,被调换成了别的,目前还没找出凶手。”

顾恒卿说:“眼泪?”

“是啊,孟婆一下子流不出那么多泪,所以每当流泪时都会拿琉璃瓶储存,需要时导出来。每次只需一滴,但这个还是难得。”

“那现在孟婆做汤时,要亲自滴泪道汤里才算放心?”

“是啊。”

“草蛇灰线,但我们怎么查出谁是干的。”顾恒卿说。

“慢慢走嘛。”白求跹走过去,和孟婆交谈了几句,又折返,牵着顾恒卿道:“我们先去热闹的鬼市看看。”

二人走在鬼市,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凡间的无异。

路过的一个獠牙尖嘴的小鬼,挑着一担货物,吆喝着。顾恒卿看到那上面有一条白狐尾巴,眼皮跳了跳。

正在这时,前方的鬼流乱了起来,马蹄声渐近,鬼们纷纷嚷着让开。顾恒卿下意识扯着白求跹到旁边的边道,白求跹却捉住他的手,广袖翻飞,玉足轻点,如翩翩的蝴蝶,带了他到一间客栈,跳入窗。

“这是谁来了啊?”顾恒卿探着头,望向窗外。

白求跹蹙了蹙眉,站到他身旁。

鬼们分开两拨,纷纷避开。却有一批兵马卷着阴风来,最前头是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面容尚可观。周围无数女鬼发出兴奋的尖叫,白求跹听到楼上一个妇人的激动声,可是叽里呱啦的,听不大清。

而就在此时,那个男子抬起了头,目光好巧不好巧地盯在顾恒卿身侧的白求跹身上。

第一次凝视,第二次深情。

他露出真挚的笑容,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随后一甩头,潇洒地离去。

顾恒卿和白求跹互视一眼。

白求跹咳嗽了一声,说:“刚才那个好像是……”她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上面画了所有冥界有官阶之士的画像,对比一番,“薄王。”

薄王,是冥界的一个藩王,全名薄言喻。

冥界对薄王的风评很少,基本也没什么坏的。白求跹眼珠转了转,说:“我们此次是为调查孟婆汤失效之事而来,一般还是不要暴露身份为好。不过看薄王刚才的样子,似乎对我的幻术有什么看法。”

顾恒卿冷哼一声:“他在肖想。”

白求跹道:“凡事不要意气用事。恒卿,这里不太有线索,我们去别处看看。”

白求跹和顾恒卿逛了大半个冥界,回到原来避薄王时的客栈,付了冥币,住进一间上房。

顾恒卿牢牢抓紧白求跹的衣袖,白求跹安抚笑道:“没事,恒卿不要怕,有师父在呢。”

顾恒卿摇摇头,说:“师父,弟子不放心你。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走散了,不知如何是好。”

白求跹俯身撩开他额前的一缕碎发,说:“别怕,你有血玉笛和尾羽,无论到哪儿为师都能找到你。”

“可弟子也想找师父。”顾恒卿说。

白求跹说:“尾羽上有我的气息,血玉笛内含我的一些法力,只要集中精力,凝神搜寻,就能心灵相通,找到为师了。”

顾恒卿喜道:“这样不管在哪里,弟子都能找到师父,师父也会找到弟子了?”

“嗯。”白求跹点点头。

顾恒卿抽出血玉笛,将笛孔对在唇前,吹气,一曲欢快的笛声悠悠荡出,给死气沉沉的房间增添了许多生机,也给整座客栈带来了活力。

夜晚,入睡。顾恒卿一如既往地躺在白求跹身边,雪白的手指挑下纱笠,露出肌肤雪中微红,唇线柔软,他攥住白求跹的手,喃喃念着什么沉睡了去。

白求跹在黑暗中细细,安静地打量着他,容颜胜雪,颜色刚刚好,眼眸虽闭着,但能想象待其睁开时是怎样的一种惊心动魄之美。这么美的一个男孩子,长得又有点像狐狸。

白求跹的脸色渐渐晦暗下去,谁也看不透她深藏了千万年的心究竟在琢磨着什么。

夜,静悄悄的,先一宿安好。

熟料第二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品味不低的鬼官屈尊到师徒俩暂居的客栈门前,扬言是薄王的信差。

见到白求跹和顾恒卿下楼吃早膳,信差认得是薄王描述而昨日自己随行也亲眼见的那女子,便款款上前,作揖道:“敢问姑娘可是昨日在此客栈楼上的?”

白求跹喂顾恒卿吃了一个烤焦的鸡腿,这儿的水质真差,连烤鸡腿都半生不熟的,偏生还不能忍受凤凰之火的烧灼会融化,只能将就点。白求跹闻言道:“正是。”

信差双手递上信:“这是薄王的柬帖,邀请姑娘移步去薄王府坐坐赏花。”

白求跹漫不经心道:“不敢,小女子何德何能,劳烦薄王请客。”

信差道:“实不相瞒,昨日薄王见姑娘容貌尚佳,心生仰慕,便请姑娘一同去说说话。”

顾恒卿停止嘴里的肌肉,直勾勾地盯着白求跹,她抚摸他的头发,说:“为师自有妙计。”在他耳边小声道:“不如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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