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堵上岁月悠悠。
紫忻在一旁津津乐道的讲着,完全未顾及君烨黑的不能再黑的脸。
听到最后,君烨烦心的将要批改的奏折扔在了地上:“你整天就只会在我面前转悠吗?”
“我还没说完呢。”看着君烨气急败坏又毫无办法的模样,紫忻心情大好。
“保护魔后不利,亵渎本职,你还想同我说什么?”要不是知道紫忻的德性,他真想一巴掌拍了他。
“那我替王答应了小祖宗您教她武功的事儿,是不是也驳回去?”紫忻一脸奸笑的看着君烨,这场对话,他是完全的主控权。
君烨连忙抬起头,云淡风轻的问道:“她同意了?”
对于寒幽修仙这件事,他只告诉自己一切顺其自然,若可以,他只想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因为修仙,便注定有一天她会离他而去。
“不用感谢我,这件事情我知道自己做的非常好。”紫忻坐在木椅上悠闲的品着茶。
君烨板着脸一言未发。
‘怎么回事?这是不高兴还是高兴过头了?随便了,反正这一切又不关我的事,我吓操什么心。’想着,紫忻默默地又喝了几口:“好茶,真是好茶。”
精血养育的茶叶片片呈酒红色,飘在杯底,散发着迷人的诱惑。
君烨手指打在桌子上发出悦耳的声音,茶叶在杯中轻微摇晃几下,啪,一声,茶杯忽的碎落一地。
“夜游银河,这个凌轩到底想要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令人瑟瑟发抖,紫忻看着吓的立马挪了挪位置。
“天界莫非是想故技重施,可小祖宗现在连魂魄都还未归位,现在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凡人,不能啊。”紫忻分析道。
“不行。”眼底掠过一丝狠辣。
瞬间掌心幻化出一朵黑莲,妖艳无比,笼罩着整个明渊王府。
紫忻震惊的看向君烨,张了张口,这么夸张的吗,这个凌轩要是再来真的就是有去无回了。
“可是,王,南风翼那边……”已经过来了。
“拦住他。”
眼睁睁的看着君烨消失在面前,他早就知晓,关于王的很多事情其实南风翼知道的更多:“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提前告知一下我们嘛!”
紫忻无奈的摇了摇头,万年来能让王失去理智的唯有小祖宗一人,他不懂的等待一个人的心思,可瞧着王便觉得很是辛苦,如今只愿王能够如愿以偿。
君烨次日便着手教她,她也确实很认真的练了一个上午。
汗如雨下,看着差不多了,寒幽掐着饭点道:“中午师父要一起用饭吗?”
“不了,我还有事。”
“哦,那师父,我能不能出去走走,你看我这日日呆在府里也太闷了。”寒幽撒娇道,从回门之后她就一直呆在府邸,前两天还好,这都几日了,她真的太想出去透口气,否则要被闷死,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瞧瞧府外是什么模样。
“还记得我给你的指环吗?”君烨收回剑,双眼瞥向魔戒,封印微开,看来魔戒在试着重新认主。
“师父给的,一直戴在手上。”寒幽举起戴着的手在君烨眼前乖巧的说道。
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他不止一次的不想让她长大,不止一次的想让自己永远的这么自私下去。
适时君烨温柔的拾起她指尖道:“它是魔戒,只要心底默念着你想要去的地方,它都能带你去。”
“这么神奇,任何地方都可以吗?”她一脸怀疑,不过师父向来不是信口开河之人,还是试试吧。
“只要你能靠它离开,以后你想去何处都可以。”他这算是放手吗?君烨苦涩的一笑。
寒幽嘴角抽动,怎么突然去哪儿要靠一个戒指决定啦?
闭上眼,心底立马开始祷告起来:魔戒啊魔戒,我不管你有什么神力,我现在就想出府玩玩,什么地方都可以,嗯……沙漠,我想去沙漠,让我一个人流浪吧!
好温暖啊,我这是出府了吗?寒幽缓缓地睁开双眼,烈日当头,刺眼的光芒让她不得不眯着眼睛。
“这……这不是做梦吧,真的是沙漠?”寒幽激动地蹲下,摸着炽热的沙粒,太真实了,猛地掐了自己一下:“嘶,好痛,看来不是做梦,我出府了,哈哈哈,这魔戒也太太太神奇了吧!”
还在兴奋中的她却不知危险靠近,一群人正在慢慢朝她靠近……
“小心!”
她只听见一声叫唤,被一人扑倒在地,脑袋一片混乱,迷糊中眼前早已打斗成片。
“嘶……”爬起来才发现手腕擦伤。
寒幽惊慌的抱着头蹲在一旁,许久,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只见一身是血的将军朝她走来,她下意识的往后倒退,在下一秒突然停止了脚步:“楚湘王?”
“忆惜?真……真的是你吗,你……咳咳!”黄浦文冠不敢置信的说道。
“没想到会是你救了我。”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寒幽打量着黄浦文冠,暗暗吃惊,才多久未见,他怎么苍老这么多。
“你没事就好!”黄浦文冠脚步虚浮,一个琅跄跪在了地上。
“你怎样,还好吗。”寒幽紧张的看着他,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放心,这一刀死不了!”黄浦文冠傻笑着说道,他回过京城,也找过她,都没有任何音讯,还以为此生也见不到她了。
“王爷。”来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些只是普通的沙寇,您的伤?”
“这里人烟稀少,你在此不安全,随我一同回去吧!”
寒幽看了眼周围,尸首漫横,还真是人迹罕至,荒芜至极,不安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黄浦文冠对她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只字未提。
“边关比不了京城,只有这些。”黄浦文冠很是自然的吃起面前的青菜。
寒幽心疼的动了动嘴唇,看着自己面前唯一的一碗肉,吃过那么多的山蒸海味,第一次觉得这一盘肉千金之重。
一个将军吃的都这般简朴,这边关到底有多苦?黄埔云冠好歹是一个王爷,在京城也是锦衣玉食,如今缺因为她在边关吃着这么多的苦,他却从未责怪过她。
“对不起。”寒幽放下筷子,满是愧疚的望向黄埔云冠,当初风流倜傥的王爷竟有一日变的如此沧桑,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突然说对不起啊!”黄埔云冠一头雾水,以为是饭菜不合口味:“我这……来人,吩咐厨房将本王上次打的猎物做好后马上送来。”
“是”
“不知道你会来,没准备什么招待的,等明日到集市上多买些菜。”黄埔云冠一副云淡风轻说道,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十年,他苍老了许多,她的语气、模样却从未变过。
“对不起,当初若不是因为我,爹爹不会弹劾你,你也不会被发配在这里。”
黄浦文冠愣了愣,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
“傻瓜,谁说是因为你,当初是丞相大人请求我带你出宫,我是自愿来这里,京城虽好,却比不上这里潇洒自在。”黄浦文冠笑着说道。
“表面上我虽是楚湘王,但是皇上从未真正的放心过我,帝王心,深不可测,那些年我若不是纵情花前柳宿,我怕是早死了。”
“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你却赶巴巴的凑过来,你还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寒幽嘴上虽然数落着,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她不懂那些权谋,不过蕙兰都过的那般辛苦,一心想着远离京城,或许这真的是一件好事。
“你不会觉得我现在过的很惨,所以泛起了你的怜悯之心。”黄浦文冠忽然又变成了昔日的模样。
“才不是。”寒幽否认道,嘴角露着笑意。
黄浦文冠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那你呢,过的如何?”
一杯入肚,似是要给自己打气,说完却又后悔了,她一个女子出现在荒芜的沙漠,怎会好。
“我,很好啊!”她是很好吧,嫁的人是自己的师父,被人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了行动上受限制,其它的基本上只要她提出的要求,都会满足。
黄埔云冠以为她不愿意开口:“吃饭,明日带你好好玩一玩。”
整只烤羊被人抬了上来,她的到来早已被外面人议论纷纷……
“一个月的肉,王爷就这样给那个姑娘吃了,你说王爷不会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吧!”
“打听过这姑娘的底细吗?万一是细作怎么办?”
“这事情哪用的上我们操心,你看看王爷这些年对哪一位姑娘如此上过心,可怜我们这些单身汉,在这边关何时才能娶妻生子!”
“王爷过去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怎么偏偏就对这么一个小姑娘动了心。”
“看对眼了呗,不过那姑娘真心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年纪只有十六七岁,这方圆百里怕是没一个能比得上。”
“咳咳,大家不用值岗吗?”黄浦文冠一出来便听到他们的闲言碎语。
“王爷”
一堆人恭敬的站在两旁,眼神却偷偷瞥向寒幽。
“让你见笑了!”黄浦文冠无奈的说道。
寒幽淡淡的一笑,她向来不会对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一日未回府,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担心。
进了房间,她试了几次也没成功,最后无奈的躺在床上,师父在的时候也没问清楚,这个魔戒是不是一日只能使用一次,好在有一个安身之处。
黄浦文冠站在城墙上,箫声悠远,多年不见,早已沉寂的心再次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