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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身如琉璃心作愿 望君长安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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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这山古林莽莽,泉水叮咚,却是一个鸟兽群集、瓜香果盈的宜居胜地!

两人大喜,当即分工,风灵碧负责祭法猎食,琉雨施鸢负责将食物装入归墟囊内。

正待此时,忽闻得远处天际一声咆哮,‘呼——’风攒如柱,墨云从雷,连着那咆哮一同翻滚袭来,俄而,即铺满了头顶三尺之天。

琉雨施鸢看着这架势道:“莫不是同行来了?俗语有云,同行是冤家,风灵碧,一会儿你可得机灵一点,看我眼色行事,遇到硬茬子,打不过的,我说跑咱就一齐跑。你可别顾面子死扛呀,好汉不吃眼前亏!”

风灵碧摇头道:“叫哥哥!”

‘呼——!’又是一声巨吼,只看见一条晶水色的独角水灵蟒龙穿云摄雾,盘旋而来,张牙舞爪的,几欲迎身冲上,撕扯杀至。

风灵碧轻笑:“鸢儿,还真被你给说中了,是同行。不过,雕虫小技,又如何敢班门弄斧,于此造次!”

他揽箫直上,倚至云端,与那独角蟒龙厮斗起来。

琉雨施鸢摇头叹道:“冲动是魔鬼呀!年轻气盛,就这一点不好!人走人的,你行你的,就不兴人家老龙怪是过道的么?人家迷路了,向你打听一下方向,你可倒好,上来就给人一棒子,这架打得,整个一棒子面拌粥——稀里糊涂嘛!嗯,都是语言不通惹的祸!”

琉雨施鸢觉得,她早已过了那年少轻狂的岁月了,当她眼睁睁地看着白青阳魂飞魄散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资格再称年少了。成长的代价,是鲜血和生命,她心里的血,和白青阳的命。

正于琉雨施鸢胡思乱想之际,忽听那独角蟒龙‘呜——’的一腔哀嚎,却只见风灵碧手挽玉箫,轻按唇底,箫声呜然哀切,如诉慕歌,如悼挽殇,霎时,万千白光犹如天罗地网一般,自洞箫的发音处源源流出,连绵不绝。

白光层层叠叠的笼覆于独角蟒龙的身上,割入进了它透明的护身鳞片之内,登时鲜血如洗,将个晶水白龙一刹而染沐成了赤红丹龙。白光未止,依然丝丝缕缕的包裹向那蟒龙,似是春蚕织茧一般,把它团团围困在了一片灼目光华之中。

独角蟒龙四面碰壁,直撞得遍体鳞伤,仰头朝天一声呜咽,不顾这钻心入骨的凌剐之痛,拼尽了浑身的劲力,破茧而出,狂怒一吼,一颗灿芒莹润的水晶珠子由那蟒龙口中吐出,‘哗——’,爆裂于当空,炸开作了半天晶莹剔透的银凌霜花。蟒龙的身形亦随着水晶珠子凝为攒星,渐自散化。

风灵碧喝道:“不好!”急回身抱了琉雨施鸢,便欲腾空飞离,不想那蟒龙所化的银光攒星忽一膨而幻化为了一面隔天铺展的水光结界,蓦然封印住了所有出山的穿行路径。

琉雨施鸢叹道:“唉,这龙老爷也是一个暴脾气的主!你说说,留得青山在,不愁他没柴烧呀,可你自爆了内丹这是玩啥?同归于尽?顶多也就是把我们留困在了山里边,不值当啊!”

风灵碧惋惜道:“我本欲放它一条生路,可惜这灵物宁死也不屈从于人,只不知它在这山中修习了多长时间,如此平白的为我所伤,却亦是罪过了呀!”

琉雨施鸢理解道:“天生地养的灵物嘛,都总有一些蔑世傲气的。人们常说,有宝之地,必会有灵兽守之。却不知这独角蟒龙所守护的是什么宝贝?咦,反正我们被困在这结界之中也出不去了,那不如一起来寻宝?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由此而横发一笔大财呢!”

风灵碧笑道:“你倒心胸开阔,不生烦恼。”

琉雨施鸢狡黠一笑,道:“为什么要自寻烦闷?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是有两方面的,一方是好,一方是不好,既然我可以自己选择,那为何还要选择看到不好的那一方呢?人固有一生,或自得其乐,或自寻苦恼,得逍遥时且逍遥,千金诸侯换不来一樽开怀的酒!”

天色渐黑,星起九霄,月半如钩。

两人寻得了一个灌丛掩映的溶岩山洞住下,这次,琉雨施鸢没有偷懒,拾来了柴草,再由风灵碧点燃篝火,烧食充饥。

拿软软的干草给琉雨施鸢铺好床铺后,风灵碧便盘膝坐于了洞口的篝火处,宁神入定。

琉雨施鸢斜躺在草床上,无聊的叫唤道:“风灵碧风灵碧风灵碧~~风灵碧?风——灵碧哥哥!”

风灵碧这才回头,莞尔道:“鸢儿何事?”

琉雨施鸢探头道:“我睡不着。在钟山时,烛九阴总是会弹箜篌哄我睡觉,那,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风灵碧轻笑:“改吹箫可以么?”

琉雨施鸢点头道:“嗯,今日大战蟒龙时,你吹的就很好听。你那箫棒倒也精致,和你的雪麒麟一样的贵气。哼,同样是做将军,为什么你就能分到那么好的坐骑,而我便只能拿一匹老马充数?”

风灵碧温笑道:“我的‘沉珂’可不是军中分配的,那麒麟自幼便为我所养,是我带去的。”

琉雨施鸢言道:“我说呢,原来如此。它叫‘沉珂’?真好听!”

风灵碧手拂玉箫,道:“这支‘无邪’是七哥做给我的。他说,思之无邪,天地容心。”

琉雨施鸢咂摸道:“心中没有了执念欲望,那便是天大地大,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嗯,少君大人说的有道理。可是,世人谁又能没有欲望呢?放得下的,那还叫执念么?”

风灵碧执箫缓吹着,悠扬挽风,粼粼荡荡的,仿佛小妹对情郎婉转矜持的倾诉衷肠,又仿佛母亲对婴孩温柔眷恋的摇篮哼曲,千回百转,动人心弦。

琉雨施鸢一时愣住,这曲子她听过的!

羽渊上,她迷迷糊糊地睡梦中,听到的,便是这首曲子,只不过,那时弹的是锦瑟。

忽然之间,斜阳下的那一抹淡黄骤而又回到了她的眼前,映至了她的心头。多么相似的画面呵!当日,他潇洒的揽瑟于霞飞似火的羽渊洞崖间,她初识,却不谙,只记得那散落了一地的琉璃影子,灿烂的璀如霓裳,不可逼视。今时,他依旧坐在那洞口,赤红的篝火映得他的脸颊微洇朱润,就像,那天羽渊半天上的夕日霞火,灼得她眼疼。

琉雨施鸢俯身,伸手,轻触了一触这斜映于地的长长的篝火下的琉璃影子,影子没有温度,但,它是真实的,她触手可及。

琉雨施鸢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那凤羽面具之下的眉眼唇角,虽然她没有揭开这面罩,可是,却私心里笃定着那一定是这大荒之中最好看的一张脸,一张她小小的脑袋幻想不出的钟灵俊逸的脸。今日看来,她确乎是猜的不错,剑眉星目,神采飞扬,好看得令人沉迷,一顾而倾心。

此时,风灵碧的侧影渐渐的,渐渐的,同她脑海里羽渊上的那一张凤羽面具重合为一体,镂刻至了她的心头,那心跳嘭嘭似夔鼓乱撞,慌怯不已,一如当年。

她思了他一千五百年,盼了他一千五百年,每一年,都是一幅她精心画作的既无神韵也不写实的丹青画像,贮藏在钟山闲者居内,堆砌成山,被她小心地珍视着。却不曾想,一千五百年后,当她再一次的遇到他时,竟然是相逢陌路,天涯故人,遇君不识君。

东海之上,她以三百天雷伤他一身,终究是恩将仇报,负了他当年白於山相救之恩缘,唉,悔不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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