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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身如琉璃心作愿 望君长安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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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枫听她此言,默了半晌,怅然一笑,道:“钟雨姑娘,自那日街口一遇,清枫便为姑娘的飒爽英姿所深深吸引。沈某心中一直爱慕姑娘,愿同姑娘一结连理,白发人间。今次见姑娘早已心有所属,清枫不会阻拦,只恨你我缘浅,未修一世夫妻之命数。望姑娘且自珍重,惜缘勿弃,你们,去吧!”

琉雨施鸢心下歉然,道:“小侯爷,对不起,我虽爱钱,可亦不能负心。我喜欢灵碧哥哥,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而且,喜欢了很久很久。今日,他说要娶我,我心间真的很欢喜,很欢喜,你明白么?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所以,我要跟他走,便只能辜负于你了。”

沈清枫黯声道:“姑娘莫说了,清枫懂得,一念倾心难收却,千里相思入骨生。清枫又何尝不是?钟姑娘日后如有所需,还可同往时一般去侯府相诉,清枫能之所及,亦必尽力而为的。姑娘,请吧。”他转身,闭目而叹,再不看琉雨施鸢一眼。

琉雨施鸢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此时也只得拱手一揖,道了一句抱歉。

风灵碧伸手,琉雨施鸢上前,握住,踏风而去。

沈清枫蓦然回头,痴痴地望向琉雨施鸢远去的方向,久久的,石塑般一动不动。

梨花林间,琉雨施鸢扒着花枝,皱眉思索道:“那我以后当叫你灵碧哥哥还是晏曦哥哥?”

风灵碧笑道:“随你。”

琉雨施鸢攀上枝头,荡起脚来,歪头道:“还是灵碧哥哥吧,我都叫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口的。”

风灵碧于花树下仰面问道:“你同那沈清枫说,你喜欢我很久了,从何时开始的?我为何不晓得?”

琉雨施鸢‘嗯’了一声,答道:“就是白於山上你救我那次了。”

风灵碧皱眉:“白於山?”他想了顷时,恍然道:“原来是你!小财迷,为了一只蛊雕,差点儿丢掉了一整条性命!嗯,倒也像是你的风格。”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研究道:“当时花着个小脸儿,跟个小乞丐似的。没想到,如今却出落得美人儿一般的模样了!”

琉雨施鸢理所当然道:“打架嘛,干干净净的怎么打?这是要把惨烈程度都挂在身上的!西风飒飒,英雄断肠!”她跳下花梢,趴在树丫间,用下巴支着脑袋,忽羡慕道:“你有三个母亲?真好,我连一个都没有。”

风灵碧答道:“娥皇阿母最先嫁于我父,生了大哥白挚、二哥白鸿、三哥三身、四哥禺号、五哥黑齿、六哥季厘、七哥白岐、八哥合尔、九哥白稷。常義阿母生十二月于吴姖天门山处。我母羲和末之嫁于父亲,生十日,我为最幼。”

琉雨施鸢听傻了:“如此说来,你们家有三十一的兄弟姐妹?你是老幺!那我这,确实,没有小姑子。可是,也就是说,我将要平白地多出来三十个大伯子大姑子?!这数目,着实有些吓人……让我先缓缓……”

风灵碧笑慰道:“哥哥姐姐们都已立府成家,平日里你是见不到的,不必惊慌。”

琉雨施鸢沉浸于‘三十个大伯子大姑子’的碎碎念中,随了风灵碧回至昊天神庙。众人见了,自然又是一番八卦入骨的抽丝剥茧之层层盘问。一通唾沫星子的炮轰之下,竟直逼得琉雨施鸢丢盔卸甲,狼狈如幼年时被人扒光了衣裳洗澡一般,羞红了脸,裸奔逃去。

众人惊讶,阿雨还有害羞至斯的时候,大荒的太阳,看起来真的要打西边升起来了。

琉雨施鸢自己也很惊奇,好像从来都是这样,无论何时,只要一遇到风灵碧,她便会尽露出小女儿的一切的娇柔羞怯来。仿佛,这世间,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真真正正地是一个女孩子,女为悦己者容,第一次,她品尝到了倾心悦慕之味,甜入心头,自生醉。

月上梨梢,月色寒,梨花白,花月溶溶,千树落雪暗生香。

琉雨施鸢独立花间,望月成痴。

出了这芥子天之后,她便要嫁于风灵碧,做白家的媳妇了。

真像梦一样呵!

这一次,她终于知晓了,何为成亲,何为嫁人。

心悦君兮,须得要一分倾慕心,两分痴迷心,三分执着心,四分相思心,五分欢喜心,六分眷恋心,七分虔诚心,八分不悔心,九分无怨心,十分白头心,十心入骨意,与君共白头。

这世上,有一个人,是只要有他在,她便不能嫁于其他人的,如若有一日他不在了,那她就更无嫁人为妻的意义了。

这人,便是风灵碧,她的灵碧哥哥。

唯望八荒九州,天下太平,她与灵碧哥哥偕手于世,清平静好。

烛九阴说,以心所想,念誓为咒,冥冥之中即会有上苍庇护,心间所系之人,此生此世,必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长长久久,一世无忧。

琉雨施鸢抬头举目,双手合十,对月许道:“我誓于九天四海之太平为咒结,许下这生生世世的琉璃愿,望汝长安。”

灵碧哥哥,我的‘望汝长安’,你可曾听见了,你可曾记下了,三生石畔,此意,铭心。

月影似水,映下了水中琉璃一般的女儿心,粼粼绰绰,散碎一地,拨乱了,九天上的一池碧水漪澜,碣石潇湘,落梦花。

芥子天内,琉雨施鸢初解何谓之‘两情相悦’,此意拳拳。

芥子天外,风云变幻,暗潮伏涌。

月色清凉,九潮云起。

烛九阴一袭黑衣猎猎,冷如寒石。

爽冽的秋风飞扬起了他棱角分明的袍底广袖,勾勒出一道挺直钢毅的山一般的肩背来,映着那月的流华,朦胧之中,愈加显得这影子坚韧、寒肃了。

“还在担心阿雨?”

一青衣女子上前道。

烛九阴没有回头,依旧望着远方,淡声道:“青献仙子,战场凶险,你本不该来的。”

青献静色一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么?”她注视着默然无声的烛九阴,半晌,低低的道:“你倒不必赶我,战场凶险,我才要下山跟着你的。——生若无缘,那死,我总有选择的权力吧!”

烛九阴一时沉默。

青献亦顿了一顿,举首望月道:“阿雨的‘凝血泪’并无破碎,说明她此时确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她一定会回来的。”

烛九阴点头,道:“我知道。夜深了,请回营帐吧。”

青献抬眸,静静地凝目深望了他许久,神色渐黯,既而,拂衣离去。

“师兄还是如此,‘冷面烛龙,不近人情’,竟然连一丝的怜香惜玉之心意也没有么?”蚩尤自密林岭侧行出,转头看着青献远去的方向,漫言道。

烛九阴轻道:“我心中既无她,又何必空予了她希望。此时便说清楚了,她不必空等,我亦无需敷衍,这样于我二人都是好的。”

蚩尤深黑灼亮的眸光忽望向了他,叹道:“那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未必能懂得你埋得如此之深的情意呵!”

良久。

烛九阴低语道:“我从未想过要她懂得。”

蚩尤摇头:“师兄,明知是此心错负,你又何必执着?”

烛九阴浑然道:“心已动之,覆水难收。”

他此刻的心中很乱,犹如一潭死水为从天而降的石子打破,击水落坠之声怦然心动,回音荡荡,死水水面涟漪顿起,波涛暗涌。

阿雨失踪了。

他时时刻刻将那滴‘凝血泪’紧攥于掌心,祈求上苍,保佑他的阿雨平安无恙。那日得知阿雨出事,烛九阴当即匆匆下得了钟山,一路急如星火的赶至蚩尤军营,寻访琉雨施鸢的下落生死,等她回来,他要第一个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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