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瑾仪刚刚得到清风食楼出事的消息,粗粗一问她就猜到,这大概率是誉王那边的报复,担心秦源也会遭遇不测,于是她便赶紧过来看看。
看到秦源活蹦乱跳的,钟瑾仪的心神这才安宁下来,不过她坚持认为,自己只是在关心下属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因素。
正如她坚定地认为,自己和秦源也就相差十岁左右而已。
不过,这小混蛋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老老实实呆在宫里,还没心没肺地到处乱跑,是怕他自己还不够危险
于是,她以上司的口吻,冷声问道,dquo这么晚了,你在外头做什么rdquo
秦源叹了口气,对钟瑾仪说道,dquo还能做什么,心情不好,到处走走而已。走吧,进屋说。rdquo
这随意甚至略带不耐烦的语气,让钟瑾仪不可置信地愣了许久。
这小混蛋是在跟自己说话
不对吧,他现在见了自己,不喊官称就算了,连行礼都自行免去了,是不是有些过于放肆了
好,这些自己可以不跟他计较,可是这种说话态度heipheip礼貌吗
毕竟堂堂内廷卫指挥使,哪怕是后宫皇贵妃见了她也不至于这样,而一个小小的太监,还是自己的属下,竟然这般对她,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钟瑾仪刚刚有点见好的社交恐惧症又开始犯了,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就,小秦子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给她整不会了啊。
要不要再打他一顿
钟瑾仪一边跟着秦源进屋,一边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不得不说,秦源为了能跟钟瑾仪平等地对话,这把也是很拼了dashdash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么说有可能挨打呢
但今天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因为食楼出了事,万一钟瑾仪发飙,他还能解释没行官礼是因为自己心情太差不小心忽略了,就非常自然。
当然,这种dquo自然rdquo也是建立在某种前提之上的,比如昨晚,钟瑾仪对可回复可不回复的消息,做了回复。
这是很重要的指标,这说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与普通的属下是不同的。
要是没有这个前提,直接没头没脑地来这一手,就纯粹是自大、挑衅,关系没提升不说,弄不好还会被钟瑾仪讨厌。
毕竟他天赋再好、再受钟家人欢迎,在钟瑾仪眼里也是她的属下,而钟瑾仪清高惯了,怎么会真像霸道总裁一样喜欢随便顶撞她的下属
所以说,顶撞这种事,还是要讲时机和技巧的。
顶的好,你从此就站起来了,顶不好,有可能被揍得好几天站不起来。
秦老艺术家就把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钟瑾仪进屋后,看到秦源开始殷勤地帮自己倒水煮茶,果然还是主动平息了要揍他的冲动。
方才heipheip便当他是在想事,因而对礼数有所忽略吧,本指挥使自不是那种非要摆官威之人。
嗯,至少他没有真的听了父兄的话,让自己给他端茶倒水。
钟瑾仪好心好意地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然而她决然不会想到,在秦老艺术家的计划里,她离给他端茶倒水也不远了。
想法嘛,还是要有的,无非是分阶段推进的事儿。
钟瑾仪坐到长案后自己惯常坐的位置上,然后说道,dquo食楼那边本使已经派人开始调查了。我过来,是想提醒你,莫要冲动。这件事主要是冲庆王去的,你别挑头,我就能保你安全。rdquo
秦源苦笑了声,dquo我冲不冲动又能怎样其一不知道是谁干的,其二就算知道,凭我这点修为也没有用啊。rdquo
dquo你知道就好。rdquo钟瑾仪又淡淡道,dquo食楼你可以照开,我已经让林统带专门负责了,确保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另外,我也会知会相关各方,不要再找你的麻烦,想必接下来他们会收敛的。rdquo
钟瑾仪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要知道如今内廷卫在后宫的地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突出,毕竟各方势力,都是在她的地盘斗法。
而她至今都未倒向任何一边,故而此时她发出的dquo知会rdquo分量就很重,就好比是威胁,谁要是再敢动秦源,谁就是她的敌人。
显然,无论是庆王、誉王,还是隐蔽的野心家景王,都不会愿意与内廷卫为敌,否则内廷卫一怒,找他们麻烦的办法有的是。
可以说,钟瑾仪为了秦源,已经准备好得罪某方势力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冲动,还是算爱惜属下。
但她同时也知道,宫中暗藏的势力能量是何等强大,她的dquo知会rdquo也只能让对方投鼠忌器,如果秦源报仇心切惹怒了对方,那事情就可能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钟瑾仪的内廷卫,以及她身后的钟家势力,一贯的原则都是秉持中立,不参与任何党争,决然不希望事情不可控,甚至被卷入斗争。
对他们而言这是最保险的,毕竟钟家一门四位大宗师,只要他们不站队,哪个势力会这么无脑,无缘无故对他们下手,添这么个强大的敌人
所以,她才会专门提醒秦源这一句。
此时的秦源,自然是继续一脸无奈的受气包形象。
dquo哎,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想报仇也报不了heipheip顶多就是画个圈圈诅咒那些凶手,赶紧去死。rdquo
钟瑾仪听罢便放心了些,又觉得画个圈圈这种说法颇是有趣,面具后的俏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浅浅的微笑。
小混蛋,有时真像孩童般心性,却是有趣。
钟瑾仪突然觉得奇怪,为什么看他做事、听他说话,总会觉得别有生趣,甚至总忍不住想笑呢
此时,腰间的传音石轻鸣起来。
钟瑾仪输入正气之后,很快就听到了林晓的声音。
那头,林晓语气急促地说道,dquo大人,尚乘司管事太监死了,也是上吊的。且现场留了张字条,说squo杀人偿命rsquo,似乎他就是杀那三位清倌人的凶手heipheip至少有人这么认为。rdquo????
钟瑾仪听完,先是眉头微微一皱,然后便缓缓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秦源。
诅咒heipheip起效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