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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解连环信妙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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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之内,苏玉陵双目微眯,盯着那丫鬟的脸,良久都不说话。

丫鬟的脸上还停留着被对方突然拽进来的担心受怕,此刻又见苏玉陵直直地盯着自己,便把头低下。

苏玉陵开口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那丫鬟低低道:“奴婢不知哪里开罪了公子,请公子……”

“好了……”苏玉陵打断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定王府的丫鬟。”

丫鬟依旧看着地上,微微摇了摇头。

苏玉陵之前一瞧见她那双干净的绣花布鞋,心中便明白了些,于是说了些话试了试对方,捕捉她的神情。此刻见对方又不答,便接着道:“我从苏载言那里得知,这梨欢院内,不仅他们没有武功,连丫鬟家丁也是不会武的。昨日你送饭菜之时我故意摸了你手,可不是要占你便宜。你若是丫鬟,起茧之处应当只在指腹。可我见你虎口之处也有微微旧茧,那可是使剑之人才有的痕迹。”

那丫鬟的声音更低,道:“府上忙时,奴婢也会做些劈柴之活的。”

苏玉陵笑笑:“是吗?那么轻功又何解?别说府上闲时,你又要做些飞天的表演。”

丫鬟仰起脸,眼中泛起光来:“公子说得奴婢越来越不明白了……”

苏玉陵一笑:“你倒还会扮可怜。”又道,“你说你才出的梨欢院,可你不知那里正在抽水疏土么?唯一的小道上沾满泥巴,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丫鬟眼神一呆,定定地看着苏玉陵。

“我要不要再说一个你破绽之处?”苏玉陵看了看对方的颈项,继续道,“你脖间肤色略略显黑,应该是之前几月的夏阳所晒,可你脸部却是白皙如粉,我看是因为……”说着轻轻一笑,伸手欲接近对方的耳畔。

苏玉陵话未说完,只见刹那间,那丫鬟忽的抬起手,手腕稍一弯,便将苏玉陵的手臂制住,接着反转了一把对方的身子,将其手臂往身后一拉,便听得骨骼“咔嗒”一声,痛得苏玉陵直叫起来。

苏玉陵自小就最怕些小伤小痛,对于大伤反而没有多大感知。此刻被胳膊的疼痛弄得全身不适,转过脸去,求道:“你先放开我,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

“哼,算你识趣!”那“丫鬟”将手一放,拍了拍手,道,“本姑娘看你也不是王府的人,今天就先放过你!”

苏玉陵转过身来,抚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她的娇蛮神情,即刻又笑道:“原来你并非沉默寡言之人。”

“当然!装得我都憋死啦!”那“丫鬟”翻了翻眼。

“刚才的害怕也都是装的?”苏玉陵讶异道。

“是啊!”“对方道,“进了这府内,可是越沉默、越胆小才越安全。”

苏玉陵想了想,撇嘴道:“那昨日送饭时那副慌张模样也还是装的?”

“丫鬟”白了她一眼:“自然!你以为你有多俊美?”

苏玉陵脸色一红:“算你厉害!”

见苏玉陵此番气急模样,那“丫鬟”又笑道:“也不尽然,你吧,的确也有些姿色。”

苏玉陵不再搭理她,只问道:“你到底是谁?”

“丫鬟”脸一沉:“为什么告诉你!”

苏玉陵道:“我与你都不是府上人,那便是同一道上的,有何不可说的?”

只见对方想了想,又微微点头,随即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往手指尖涂了些水样的液体,然后抬手伸向自己颊边,轻轻用指尖来回擦拭,脸边就渐渐现出一片薄薄的皮层,接着小心地捏住它,缓缓地朝着另一边撕去。

苏玉陵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虽也总听说江湖易容之术高妙绝伦,可却也未曾亲眼见过,即便此刻对方只是在退去面具,她还是觉得新奇无比。

不过片刻,出现在眼前的已是另一张陌生脸庞。苏玉陵暗自赞叹。这人明明拥有清澈无比的杏眼,俏挺可爱的鼻子,以及水泽红润的双唇,且此刻她正笑得灿若桃花。因为之前那张面皮相貌极为平常,这一变换,着实让人惊得不轻。

苏玉陵夸道:“姑娘长得很漂亮啊!”虽并不能与朱绵栊的精致绝丽相比,可这张脸放到人群中,应当也能属上等美貌。

“那是自然!”换了面庞的少女笑道,“本姑娘的样貌不需要别人的夸奖来证明。”

苏玉陵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了笑:“是,是……”又问道,“那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瞧了眼苏玉陵,回道:“师父教导我们,女子姓名不能随便与人说,特别是心有歹念的男子!”

苏玉陵轻轻跺了跺脚,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我也是女子!”

少女一愣:“怪不得……”说着凑近对方的脸,眨了眨眼睛,“我说怎么有些女气……”

苏玉陵笑道:“梨欢院里的男子不都有些女气?”

少女叫道:“谁说的!晋好哥哥就……”说着脸刷的一红,止住了话。

晋好?是之前碰上的那个有着温煦般笑容的男子?苏玉陵玩味一笑,见她的确羞赧无比,便也不去调笑她,只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名字了吧?”

少女微微皱眉,回道:“白少葱。”

苏玉陵点了点头,问:“聪颖的聪?”

只见少女摇了摇头,眉皱得又深了一层。

苏玉陵再一沉思:“苁蓉的苁?”

那少女还是摇头,随即叫道:“葱郁的葱!”

苏玉陵一听,忽的扑哧一笑:“原来是一根葱的葱!”

此刻白少葱终于忍不住恼怒,出手,三下五除二便又将苏玉陵制在手中:“嘴巴还利索么?”

“是!是!葱郁的葱!”苏玉陵连忙求饶道。

白少葱轻哼一声,放了手:“好了!轮到你了!”

“什么轮到我了?”苏玉陵笑问。

“你的名字?”

“苏玉陵。”

“年龄?”

“二十。”

“哪里人士?”

“这……”苏玉陵故作皱眉,“你可也没跟我说呀。”

白少葱想了想,眼珠一转:“也是。”

苏玉陵笑着看着她,忽生亲切之感,将那些警备之心也抛了开去,便说道:“在下山西大同零孤派小徒。”

“零孤派?”白少葱愣了愣,灵动双眼一眨,“我是山西沁州慕白门小——小徒!”

苏玉陵也是一愣,随即笑道:“那我们也算是姊妹的了,常听得师父说起贵派与我们零孤派、以及平阳乐道门乃是一脉连枝……”

“我们师父不也是?”白少葱笑笑,“想不到如此之巧。”

苏玉陵笑着,想了想,忽的神色渐渐凝起。

“咦?你怎么啦?”白少葱见对方刚才还是愉快模样,忽的又正肃起来,便疑道。

苏玉陵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白少葱愣着答道:“半年。”

苏玉陵只是接问道:“你又为何会到这定王府?”

只见白少葱眼神一飘,道:“师父派我查点东西……”

苏玉陵摇头:“白姑娘,不要骗我。你年龄这么小,做师父的绝不会让你来这个地方。”

白少葱见苏玉陵说话不再如之前嬉笑的样子,眼神中也是一片澄明之色,知道似乎瞒不过对方。便道:“是我自己要来查点东西……”

苏玉陵眉一皱:“不行。在明瑶郡主回来之前你必须离开这里。”

“为什么?”白少葱道,“我瞒得好好的,除了你没一个人发现。况且我要的东西还没查到呢!”

苏玉陵道:“我能看穿你,她就也能看穿你……”顿了顿,“不对,我一天便把你识破,没道理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是了,她早已知道你不是她的丫鬟!”

白少葱一惊,却道:“不可能!”

苏玉陵接道:“相信我,那个郡主城府极深。她不说破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等你事成之后,让你引出所有与你相关之人。”

白少葱只觉背脊一寒:“你是说真的?”

苏玉陵点头:“这是她惯用伎俩。”

白少葱看了看对方,撇嘴道:“既然你这么明白,又怎么还会被困在这定王府?”

“这……”苏玉陵一愣,一时无话可说,“总之明瑶郡主不可招惹,你此刻有机会,逃了便逃了。”

白少葱朝她哼了一声,道:“我看是你高估那朱绵栊了吧?”又续道,“你放心,她虽与传言中的病弱少女不同,但也不过就是个没有武功、养些男伶的娇气郡主罢了……”

这个白少葱,在府上半年是怎么查的?苏玉陵叹了口气:“信不信由你。”说着又看了眼对方,小声问道,“那梨欢院内的男子真的都是她的男宠么?”

白少葱略略皱眉:“不知道!”说着脸色有些沮丧,轻轻一叹,“总之她很喜欢秦晋好就是了……”

又是那个“晋好”?苏玉陵笑道:“你似乎也很喜欢那个‘晋好哥哥’呀?”

“哪里!”白少葱脸微微一红,“那种弱男子我才看不上眼!”

苏玉陵看着她笑了笑,接着又道:“总之,不管你愿不愿意,趁朱绵栊还未清楚你的身份,离开这里。”

白少葱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苏玉陵眉一挑:“你若不走,小心我到时将你的事告诉了她。”

“你……”白少葱皱眉,“你是零孤派的,怎么说也该站在我这边。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哦,好处么……”苏玉陵笑了笑,“那朱绵栊想让我成为她手下,可心里毕竟不大放心,便将我关在梨欢院,还让我中了‘蚀心香’和‘蝶恋香’的毒——这你也是知道的。我若把你的事告诉了她,便可消了她对我的戒心,我就能拿了解药,保全我的性命。”

白少葱看着苏玉陵,哼笑道:“你以为她会信你?”

苏玉陵道:“就算她不信我,可她也不再信你了。白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少葱想了想,良久道:“那我离开便是。”

“那就对了。”苏玉陵笑道,“不过暂先不要回慕白门,这段时间朱绵栊正在山西,我怕你会碰上。”

白少葱眉一皱:“我本就不想回去!”

苏玉陵笑笑:“我就知道你是负气离开己派。只是负气得有些过头了,竟潜入定王府来。”

“又没什么危险!”白少葱游移了一下眼神道。

苏玉陵淡淡笑了一下:“如此,你便好好准备一下离开吧。”

“那你怎么办?”白少葱脱口问道,随即俏脸一沉,“我可不是担心你!可毕竟你也算提醒了我!”

苏玉陵心中笑了笑,口上却叹道:“我嘛……就让我毒发身亡在这定王府中也罢……”

“那不成!”白少葱道,“不如我把你也带了出去!”

“这定王府外守卫森严,怎么出得去?”苏玉陵道。

“你忘了我的易容术吗?”白少葱笑了笑,随即又扁嘴道,“虽说被你看穿了,可对别人、我还是很有信心!”

苏玉陵秀眉微蹙:“白姑娘一片好意,玉陵心领了。只是我身中剧毒,即便出去,也是没有救的了。待在这王府兴许还有些转机。”

那白少葱点头想了想,叹道:“中毒之事,我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苏玉陵又道,“白姑娘若是好心,倒是能帮上玉陵一个忙。”

“怎么帮?”白少葱眼睛一亮,又道,“你也别白姑娘白姑娘的叫了,叫我少葱好了!”

“少葱!”苏玉陵感激地叫了一声,又瞄了眼对方,道,“我有两个朋友此刻还被朱绵栊困在她的地牢中,现下只有白姑娘能救出他们了。”

“地牢?”白少葱疑道,“哪里有地牢?”

这位少葱姑娘……明明如此古灵精怪,半年竟不知有山湖底的存在,真不知是她查得不上心还是朱绵栊隐藏得太深。苏玉陵心中一叹,又道:“这些到时玉陵会告诉你的。现在只求少葱做一件事。”

“我要怎么做?”白少葱问道。

苏玉陵盯着她良久,笑了笑:“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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