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了其中一扇门,忽地一阵风吹来,火把便皆被灭了火,一时之间,伸手不见五指。凌无心最当先,忽觉一人搂了他腰间,他正本能要反击,便觉那人在他耳根处一舔,低声道:“是我。”
凌无心沉声道:“宁飞远,放开我。”
他只觉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热气喷到他耳朵上,“不放又如何?”说着,在他腰腹微微向下处捏了一把。
凌无心大怒,回身便要一掌拍出。若是以往,这一掌足以令宁飞远不死也去半条命,不料他忽觉手臂被一只手捉住,那手一用力,凌无心只觉未受伤的手臂痛得似乎要被折断了一样,冷汗便冒了出来。
宁飞远笑道:“若不想这条手臂也断掉,就乖乖的,不要出声。”
凌无心心中暗恨,忽听不远处吴敏怒道:“哪里来的风?这什么火把,说吹灭就吹灭。”
清虚道长道:“莫非这里面有什么机关?不知凌教主可知?”
凌无心正待出声,便觉嘴上什么东西捂了上去恰好阻了呼叫,他顿感脑中一片昏沉,堕入了黑暗之中。
宁飞远将他搂到怀里,手指感受着他滑腻的皮肤,找到他的唇,在柔软处落了一个吻,暗暗叹息,“可惜这么一个美人我却不能抱,不过……”他微微一笑,“你早晚也会成为我的。”这般想着,便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听着数人未听到凌无心应声,不由微微大惊,孟尝更是已经呼叫起凌无心的名字来。
宁飞远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便抱着怀中的人渐渐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XXX
凌无心朦胧间睁开眼,这是一座大厅,墙壁皆是巨石所做,火把插在四周角落上的支柱上,熊熊地燃烧着,显得大厅十分明亮。红色的毯子,延伸到尽头,尽头处,是一口棺材。
他直起腰身,站了起来,忽然听到沉沉的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由一怔,向下一看,才发现脚踝上,一条锁链紧紧地缠着。
一人笑道:“凌无心,这个地方,你可熟悉?”
凌无心看了过去,发现是说话人,却是宁飞远,他盘膝做在不远处。
宁飞远本以为凌无心睁开眼之后,发现自己在这里,会十分惊慌失措,但却见他那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眉毛也未动一下,“我仅仅来过一次,封了这里之后,就将‘红月双刀’丢掉了,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宁飞远牵动嘴角,“那一次,可是葬了令师的那一次?”
“正是。”凌无心目光落在那棺木上,眸中闪动异样的光芒。
忽听一个微微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昕儿,你太调皮了一些。”那声音不大,整个大厅内,却嗡嗡作响,传来回音。
凌无心一听此言,那声音耳熟至极,在十年前,从他小时起,一直都是天天听,日日听,此刻重闻,不由脸色大变。
那棺木忽然震动起来,且震动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整个大厅也随之震动起来。宁飞远见了,面露喜色,双腿一合,便改了跪姿,头低了下去作出谦恭之态,“恭迎前辈。”
凌无心瞪大了眼睛,蓦地棺木上的盖子似乎被人一推,飞了起来,撞到石做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当”地一声,方才滑落了下去,一只手,从那棺木中出来,抓住了棺沿。
那手如白玉,修长,而有力。
另一只手,抓住棺木的另一边。
但那哪里是只手,枯槁,整个皮贴在上面,似乎其中并没有肉,只剩下骨头,指甲泛着黑,似乎被腐蚀了一样。
一人从那棺木里坐了起来,如果有人见了他的左脸,必会惊叹于他面白如玉,如星的眼,血红的唇,他邪佞的眼神看过来,足以使□□忘了他人,也足以让深闺里的大家闺秀心怀春心。
但仅仅限于左半边脸罢了。
这人慢慢从棺木中跨了出来,他动作很慢,但眼神却一直锁定在凌无心身上。他穿着十分华丽的衣裳,长长的下摆,拖在地上。
识货的人会惊异,因为他所穿的衣裳,是将近十年前,名闻天下的“艳织坊”所做,所做出的衣裳,千金也难买,但那“艳织坊”却似乎一夜消失了似的,再也不复存在,也就再也没有“艳织坊”那般的织物出现。
却在十年后,穿在此人的身上。
那人走过来,动作很优雅,也很缓慢,但没走几步,就到了凌无心面前,他伸出手,微微勾起凌无心的下巴,“昕儿,我好想你。”
凌无心眼底露出冷芒,下巴微微上挑,躲开了他的手指,凌无心后退了一步,冷冷道:“老不死,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那人露出有些委屈的笑容,“既然是老不死,怎么可能会死掉?昕儿说的话,我向来都是信得过的。”他看向宁飞远,“不过,若说重见天日,倒是要谢谢这位宁大侠。”
宁飞远连忙躬身,“能救凌教主,是属下之福,凌教主能给属下接触凌教主的机会,属下反倒要感激凌教主才是,怎敢要凌教主说甚感激之语,那会使属下折寿的。”
凌无心一边听着,一边手指暗自摸了腰间,欲找腰上的剑,他冷笑道:“凌霄,你放心,你一次死不成,我会让你再死一次。”他忽地手里摸了个空,因为腰上一直缠着的“饮鸩”,却消失不见了,凌无心一怔,暗暗欲提真气戒备,却未想丹田处一片空空如也,这时饶是他镇定自若,也不由色变。
宁飞远在一旁笑道:“凌文昕,您那宝剑,我已物归原主,至于内力,有了贵教的散功散,自然简单得很。”
凌无心眯起眼睛,他手指一动,宁飞远便知他想做什么,“阁下身怀的瓶瓶罐罐,宁某怕阁下的□□不小心毒了在下,也怕在下的毒不小心被阁下所解,所以就都收走了,阁下自也不必费心。”
凌无心咬了咬牙,“宁飞远,没想到你自诩白道大侠,地位高绝,却原来是攀附他人,倒叫在下好生看得起你。”
凌无心突然哈哈一笑,笑声满是蔑视,“我还奇怪,你武功怎地一夜之间便如此高了,却原来是靠得他,他必是给了你对你施了‘易筋错骨’吧?”
宁飞远笑道:“宁某的一切,自然皆是前辈所给,若能为前辈做事,是在下的福分。”
凌无心冷笑,“‘易筋错骨’,虽能瞬间变人骨骼,使人练功迅速容易百倍,不过,错了骨易了筋,可再就变不回去了,你得了这般武功地位,花的代价倒是不小。”
宁飞远一怔,正要说话,却听凌无心面前那人冷冷道:“宁飞远,你办得很好,这里现在不需要你了,”他眯起眼睛,露出危险,“外面还有几个蛀虫,记得要修理掉。”
宁飞远忙低下头,恭敬道:“是。”他站起身,并不抬头,似也不敢抬头,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在按了开门的机关,门敞开之后,宁飞远走了出去,临欲关门,才敢露出阴险的眼神。
你能活着出棺,还不是靠得我?
他视线瞟到凌无心的背影,暗暗舔了舔唇。那美人,早晚也是我的。
一边想着,一边才把门合上,转身走远。
那人深深地看着凌无心,“昕儿,这许久不见,你倒是冷淡。”
凌无心冷笑,眼底难掩杀气,“我恨不得你死。”他咬着牙说着,那个“死”字,要得特别重。凌无心盯着面前那人,冷冷道:“我记得当日里,我亲自验了你的呼吸和心跳,确认你死透了,才把你放进棺材里,还给你觅了这一处地方,你倒是命长,没想到你装死。”
那人抓起凌无心的手,凌无心本欲甩脱了,那人手掌微微使力,凌无心便感到一阵疼痛,这缓得一缓的功夫,凌无心便感到手掌按在对方胸口处,“你这一剑,刺得我好痛,”他说着,“幸好我心长得偏了,没死成,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棺木里出不来,那感觉,真是黑得很。那时候,我真想出来,杀了你,让您也尝尝这番滋味。”
凌无心眯起眼睛,凤眼微微上挑,露出几分媚意,教对方从心里痒了起来,“那你现在怎么不杀我?”
那人英俊的左半边脸上,泛起邪肆的笑,他搂住凌无心颈项,“昕儿,你不知道,我多么舍不得你哪。”说着,头一低,唇重重地落在凌无心的柔软上,放肆的啃噬着。
凌无心心下大怒,正要口出拒绝的话,那人遂趁他张口之时,将舌深了进去,在他口中肆虐一通,最后和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凌无心再不能忍住,上下牙一合,那人一吃痛,在他口中肆虐的舌退了出去,那人白皙的半边脸上,唇边一条血丝顺着流了下来。
那人用那只白皙的手指,将那血丝拭去,眼睛看到手指上沾着的红印,不由露出嘴角一勾,“昕儿十年不见,当真越来越大胆了,该好好□□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