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阁下声音,想必年岁不大,阁下可愿给在下……看看你的相貌?”他诱惑的声音在耳边缠绕,足以令心智不坚者--
黯然销魂。
他白皙的手指挑开对方的腰带,滑进衣襟里摸索。香甜的气息,吐在对方的颈项上。
当手指触到那人健硕的胸膛,微微感受到对方心脏剧烈的跳动时,不由心中暗笑。
男人都是一般模样,也不过如此而已。
想到这里,另一只手便要去摸他面罩。
那人却一把捉住他两只手,将其中一只游弋在他身上的手指抽出来,摇头失笑,“既然带着面罩这许多年,自然是摘不下来的,何况……”他在江面和脚下漂浮着的桨上扫了一圈,淡淡笑道:“在这地方,也是不可,也做不了那等事,如鲠在喉的感觉,在下可是不愿尝试的。”
说着,血蔷薇的手指在白衣人几处大穴上一点,顿时使他动弹不得。
白衣人抿着下唇,脸色一变,艳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阁下还真是正人君子。”
血蔷薇口中发出“啧啧”两声,“变脸变得真是快,”他摇了摇头,“你怎么上的船?伪装?伪的何人?你镖不是拿到了么?又为何……”
月光下,他一脸骄傲,“若要伪装这船上的任何一人,对于我凌无心,根本不是难事,” 他斜睨血蔷薇一眼,“王虚才不满意我只有制作图,让他在原老爷子的寿宴上失了面子,所以让我报复。”
“你这样的人,居然会为王虚才这样一个俗人做事?”血蔷薇声音疑惑。
白衣人睨了他一眼,“你倒是瞧得起我,我怎就不是俗人?”他淡淡道:“在下记得,自己还是有些薄名的。”
“哦?”
“江湖上,看得起我的,送了一个外号,‘无心公子’。”
血蔷薇这才猛然记得,与自己同时期出江湖的,还有一个家伙,与自己的行为不同,那个什么“无心公子”,为了钱,什么生意都接,只要出得起价钱,那么杀人,放火,越货,□□,无所不为,答应之事,必定做到。
尚还未听说那“无心公子”有过一次失手。
只是从未有听过人提过他的名字。
也许……也许“无心公子”本就是没有名字的。
难怪船上一人大叫“凌无心”,他便一脸赞同,感叹,甚至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你既然什么生意都接,那么……”血蔷薇想起他刚才熟练的勾引动作,不禁有些咬牙切齿,“魅惑勾引么?让那些正常的男人对你起欲望?这也算是?”
白衣人淡笑,“既然要让客人满意,这种事,自然也是接的,只是大多数客人畏惧我的手段,怕我日后报复,所以鲜少有人要求。当然,其他的生意,如果这是一个便利的方法,那做上一做,又有何不可?”
血蔷薇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不禁深吸一口气,又道:“那你为何不杀那些让你失了面子的镖师,反而护了他们?”
“没有什么原因,若真要说原因,”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只是当自己是‘无心公子’的时候,没有经过太大的失败,所以对能够让我失败的人,莫名地佩服而已。”白衣人顿了顿,“既然我是救了人,出发点是好的,你这个自诩白道正道除魔卫道的大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
不想血蔷薇直接摇头,“你杀了人,我不能放你。”
白衣人一声冷笑,“我杀了人?这天下杀人的人还少么?也未见都来偿命的,何况,”他斜睨了一眼血蔷薇,“你是何人?捕快?差爷?这天下的王法,又不是你来治的。你又何苦多事?”
血蔷薇听了,竟然真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不够资格,也不应来管这事。”
白衣人心说原来也清楚明白。
却听他话锋一转,“但若这天下都是那些官官相护之人执法,那逃脱的罪犯,也未免太多了一些。”
白衣人瞪着他,一阵气苦,“我虽杀人,但也算是为了救那些镖师的性命。若你也是因为惩罚恶人或解救善人而杀人,那与我,又有什么不同?”
“哎呀,”血蔷薇一拍脑袋,“我居然忘了那些人还是要杀镖师的,”他忽然大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凌……你是叫凌无心吧?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不如和我一起去船上看看那些要杀人的人如何?”说着,搂在对方腰间上的手,脚上一使力,便要跃出船桨,向船的方向跃去。
却听得手臂处,本应浑身再也不能动之人忽然冷笑道:“你自己去吧,小爷我可不奉陪了。”说着,脚上在他腰间麻穴一点,趁着血蔷薇一麻之间,一个纵身,向反方向飞了出去。
血蔷薇一惊,手连忙去捉那人翻飞的衣襟,便要把他扯回来。
白衣人一阵冷笑声传来,“人错了一次,自不会再错第二次。”说着,血蔷薇本还自得自己已抓住他的衣襟,那人必然手到擒来,结果只听得衣服哗啦哗啦的响,一团白色落在自己身上,不远处的桨也向他飞来,血蔷薇连忙躲过了,但也溅起了一片水花。
等血蔷薇躲过了水浪,站稳在水上漂着的桨的时候,再看向四周,却哪有什么白色的踪影。
却见刚才落在自己身上那团白色,竟是一件雪白的衣服。
血蔷薇苦笑,那人竟想出这样的招数来。
他知道夜色之下,白色特别明显,方才自己也是以白色来判定他的所在。
而现在他将白衣脱了,又通晓水性,自己怎可能看得到?
血蔷薇好笑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件衣服。
白色的,微微有些泛着湿意。
那人线条美好的身体,就是被这身白衣包裹,在月色下,微微有些透明。
等血蔷薇回过神来,手已经将那白衣收在怀里,几个起落,又回到了船上。
这时血蔷薇看了看自己的怀,又想了想那人手指在自己胸膛上移动的感觉,最后还是决定不再拿出来了。
血蔷薇双腿踏到船上的时候,便听得一人嘴打着冷战道:“这些人,杀,不杀,杀还是不杀?”
另一人啐了一口,“你说得什么傻话,原老爷子吩咐的事,当然是要杀了。”
第三人又道:“你说的才是傻话,那‘血蔷薇’和那个什么凌无心,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说杀就杀,万一他们去而复返,那挨刀子的,就是我们几个!”
“那你说怎么办?老爷子那里也不好交代,如果老爷子知道了,只怕我们的小命也要不保,这……”
“你们不必担心,”血蔷薇从暗影走出来,“原老爷子那里,我可保你们不会有事。”
众人一见黑衣人从暗处走出,不由眼睛大放异彩,七嘴八舌道:“血蔷薇说的话,自然是信得过的。”
“不错不错,血蔷薇向来千金一字,若得血蔷薇保了我们,那自然性命无碍。”
血蔷薇微微点头,“那么,这一路上就请各位照看这些镖师了,镖师以保镖营生,也不尽容易。”
众人连忙点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却见血蔷薇转身欲走,众人连忙又道:“那……那个凌无心,可有走了?原老爷子虽不会对我们如何……但那凌无心……”
血蔷薇道:“凌无心本来是冲着这些镖师而来,并不是冲着你们,只要你们不对镖师动手,那么自然无事。”
众人便齐齐松了口气。
血蔷薇扫了一下地上的尸体,“这地上的血迹,还是弄干净为好。”
众人一听此话,便赶紧将尸体抬走,血迹弄去,等干完了之后再抬起头的时候,刚刚还站在旁边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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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船上的船夫讲述的,便是血蔷薇回到船上之后的事,众镖师虽然疑惑为何那凌无心应明明是为了报复他们,却为何反过来保护,但既然得到血蔷薇的保证,众人也便不再深究。
这时忽听得吴敏“哎呀”一声一拍脑袋,对着孟尝怒道:“你还没讲,那个‘玉净瓶’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我明明记得箱子里面全都是石头。”
孟尝苦笑,只好叹息着点头,“这箱子最开始,确实是石头。”
众人不由大惊,“那为何后来却成了瓷器?”
“这……其实是总镖头告之我,让我在图失窃之后,就到地头的市集,买了各种瓷器放置在箱子里,而那真正的宝器,便在原老爷子庄子的一棵树下埋着,我到了那里,便可以取出来。”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但吴敏仍是觉得其中有些事颇为难解。
而孟尝……他看了一眼孟尝,这个年轻人论资历,论武功,甚至论长相的神武程度,都与己不如,自己应是这趟镖不道自明的领头者。
为何总镖头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孟尝知道,而自己却蒙在鼓里?
忽然想到总镖头的女儿任月莲,偶尔会用羞怯的眼神看着孟尝,莫非孟尝是任总镖头内定的女婿?
想到这里,虽然表面微微一笑,内心却感到不快。
这时候,孟尝还不知,他在无意之中,得罪了一个人,并埋下了一个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