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白天的比赛,蓝宁有一些斗法上的问题想要向泠枫请教,所以傍晚的时候,泠枫便在他们住的那间屋子的庭院中指导蓝宁。而羽白夕墨还有金焕闲来无事,就在旁边围观。
“水至柔,故以柔而克刚。那日你与叶绒一战,最不该的就是以功法硬拼修为。”泠枫说。
“我也觉得,就以叶绒那种心智,随便激两句估计就会狂性大发,到时候再找破绽不就结了。”羽白一边剥花生,一边插嘴说道。
夕墨,金焕和蓝宁明显的看见泠枫的眉心跳了一跳。
“水牢之术,水镜之术和水箭之术是你水系最基本的三个术法,宁儿,这三个术法你用来也最熟练省力,将这三个术法配合的完美无缺,是一切的基础。”
“用水镜把眼睛闪瞎,然后用水牢困住,最后来个万箭穿心,不错。”羽白咔吧的一声捏开一个核桃,然后说道。
本来泠枫不想理会,可是看见蓝宁竟然貌似在认真听着羽白的话,忍不住开口道:“虽说斗法要讲究技巧,可终究不能全施以诡道,决定胜负的,终究还是扎实的修为。”
羽白撇撇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吃花生和核桃。
这时,之前送来纸笔的那个婢女又来到了几人的院子。这一次,她径直走到了夕墨的面前,屈膝行礼道:“夕公子,女王陛下有请。”
夕墨挑挑眉,然后温雅的一笑,笑的那婢女脸色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然后起身,温声说道:“那么有劳姑娘带路了。”
那婢女羞的不好意思抬头,只把头埋得低低的,然后扭身往外走,带路。
看到夕墨那模样,羽白忍不住有些反胃,嘀咕道:“随时随地都不忘卖骚。”
“你是羡慕人家有的可卖吧?”金焕凉凉的说:“哪像你,卖完了还要跟人家温瞳道歉说你其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金不换你最近真是反了!”
“不过说起来,你跟泠枫也同样参加比试了,怎么白虎女王只请了夕墨?”
“说不得是看上夕墨了,想要招为夫婿呢!”羽白兴致勃勃的猜着。
“夕墨哥哥会是狐族下一任的族长,应该只会与其他几个族的大小姐联姻。”蓝宁说。
“这样说来,宁儿你是目前看来最合适夕墨的。”羽白托着下巴,说:“宁儿,跟飞扬哥哥说说,为何不想嫁给你夕墨哥哥?”
如果不是实在不习惯,蓝宁真的很想像金焕那样翻个白眼给羽白。就在蓝宁努力保持神色平静的时候,羽白又说:“而且看起来你跟泠枫也是青梅竹马,宁儿居然也不想嫁给泠枫……”羽白摸着下巴,痞痞的一笑,说:“难不成两人都有什么隐疾?”
“羽白!”泠枫冷着脸低声喊。
羽白已经对泠枫的冷脸视而不见了,继续看着蓝宁。
而蓝宁的脸色已经如同泠枫一样冷了下来。
羽白见了,一捂脸,说:“宁儿,别,千万别学泠枫,这副明明羞涩的要死却偏偏要装的冷硬的模样,只会让人想要继续□□。”
“说起来……”金焕也侧过身,摸着下巴,看着蓝宁的模样,说:“我算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喜欢逗弄泠枫了。”
“羽白!”冰棱已经在泠枫的手心聚集,他的努力控制想要殴打这个该死的女人的欲望。
“这是怎么了?”夕墨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见到夕墨正迈过门槛,走进庭院。
“没什么。”泠枫沉着声音说。
“哎?你见到白虎族女王了吗?”羽白问。
“是不是如同传说中一样美艳啊?”金焕问。
“可是提到了水灵珠的事情?”泠枫问。
“明日女王可会到场观战?”蓝宁问。
夕墨没有回答任何一个人,只是走到了之前他的位置,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一饮而尽。这时,几人才发现总是浑身清爽的夕墨这时竟然满头大汗。
“你怎么了?”泠枫皱眉问道。
“看你这虚弱的模样,总不会是被采补了吧?”羽白也凑过来,问。
泠枫瞪了羽白一样,可接着夕墨却苦笑了下,说:“险些……”
“什么?”羽白和金焕两人一同大声说道。
“我自出生便开了灵慧,也自诩心志坚定,即便是修为暂时比不上族里的一些老前辈,可在心性上却对自己还有些信心。”夕墨揉了揉眉心,说:“可是刚刚在宫殿当中,我仅仅只是隔着帘子看到了白虎女王的身影,听到了她的声音,就……”
“就被迷惑了?”羽白瞪大眼睛,问。
“是。”夕墨点点头,说:“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为了抵抗那声音的诱惑,我用了大半的灵气。”
“那你最后没有……吧?”金焕自认为没有羽白那么不要脸,所以很好心的省略的最终的那个词。
“那倒没有。”夕墨一笑,不知道为何,这一笑竟然让金焕几人听出了些许冷厉的意味。
“见我平静下来,她问了我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让我离开了。”夕墨说。
“看来她也没什么歹意,只希望此行我们能顺利拿到水灵珠。”蓝宁说道。
“难说那个一万多岁的老妖婆打的什么主意。”金焕说:“还是得小心些,不能着了道儿。”
“一族首领竟然以媚术惑人,真是不堪。”泠枫说。
听到泠枫的话,夕墨几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以媚术为看家本领的羽白,却发现自夕墨说话以来,她就一直沉默不语。
泠枫看着羽白凝重的神色,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飞扬,你怎么了?”金焕问。
“没什么。”羽白抬头,回答,可是神态仍然若有所思。
“到底怎么了?”金焕抬腿,一脚踢过去,说:“你都把‘有什么不对’写在脸上了!”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这些来贺寿的人,有好多年纪都不小了,族中也每年都遣他们过来,最多的也有三千年了,你们可曾听谁提起过,有谁见过白虎女王吗?”羽白问。
几人一怔。这几天,喜欢交际的金焕已经几乎把参赛的人都认全了,其中也不乏称兄道弟的。确实如同羽白所说,似乎没人见过白虎女王,也没人提起过女王的相貌。
“这又如何?”泠枫问。
“我在想,是不是并非她不想见,而是她不能见?”羽白想了想,说:“若是她不能见,那么是否跟她的媚术有关?”
“她真的修习了媚术?不是媚骨天成?”金焕问。
“自然是修习了媚术。”羽白白了金焕一眼,说:“不然按照夕墨的修为怎么可能只因为一个声音就动摇了心神?”
“飞扬,你的意思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媚术,所以才不见人?”夕墨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问道。
“是的。”羽白点头,说:“仅以其声即可媚人于无形,这是我羽族媚术第六重的要求。”
“等等,四海九州之上,还有哪些族有祖传的媚术?”金焕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问道。
羽白看看夕墨,然后说:“小打小闹的媚术,蝶族,鼬族,蛟族都有,至多能迷惑一下没有修为的凡人。可若是要达到白虎女王这种程度,却惟我羽族媚术。”
“所以你觉得白虎女王修炼的是羽族的媚术?”蓝宁问。
“……”羽白仍然皱着眉,没有说话。
“飞扬,我记得几百年前你的媚术就已经到了六重,现在已经九重了,可我为何从没感到你的声音魅惑过?”
“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每个修炼媚术的羽族女儿,在入门的时候,第一需要注意的便是收发自如,唯有收发自如,才可进入下一级别的修炼。”羽白说:“可是白虎女王,却好像她完全没法控制媚术一样。”
“是走火入魔了?”泠枫问。
“媚术也不是什么很难的功法,比火系法术都要简单,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羽白翻了个白眼,说:“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几乎可以确定白虎女王修炼的是我们的媚术,却并不清楚为何会出现这种状态。”
“也许是你想多了。”金焕摇了摇扇子,说:“说不定就是白虎女王看上了夕墨少年英俊,想要一亲芳泽呢?”
“下流!”瞪了一眼金焕,羽白说:“不过这也有可能,哎,不想那么多了,反正咱们又不需要跟白虎女王打斗,明天还有两场比赛,睡觉去了!”
金焕和蓝宁也回了房间,泠枫去打坐,一时间,庭院中只剩下夕墨一人。
其实还有一件事夕墨并没有同四人说起,不为了隐瞒,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个声音,忽略语调,那声音的声色与梦中那个小姑娘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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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峥!”小姑娘拦住男子,一脸倔强。
“怎么?”男人手中端着一碗药,正要向一间房子走去。
“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小姑娘抬头,说:“这都多少天了她还不醒,肯定是要死了。”
男人对她视而不见,只是注意着手中的药,然后绕过她,继续向房间走去。
“是不是我变得像那个女人一样漂亮你就会对我好了?”小姑娘问。
玄峥的脚步微顿,冷笑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