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比试仍旧没什么悬念,羽白夕墨泠枫三人几乎可以称得上轻松的打败了两队的对手,只等着明日进行决赛。而羽白这一队也火了起来,在场上还剩下十六个队伍的时候,那些被淘汰的妖精们就自动自发的开起来赌局,每次都会押胜负,而羽白一队的赔率也一路从高飙到底。
“真是没意思,现在押我们都没多少好赚了。”羽白提着一袋银子回来,意兴阑珊的说。
“我早说过,之前的几局让你们假装打的艰难一些,这样赔率才能高一些。”金焕正在给蓝宁夕墨还有泠枫展示自己的本命法宝,羽白看见金焕祭出他那三枚金币,然后手势一动,金币飞至几人的上方,然后再一动,那三枚金币一下子变成成千上万个,然后纷纷掉落在几人的周围。明明是金币,蓝宁伸手触及,却发现那些金币如同花瓣一样轻盈,又好像雪花一样,落在手心之后消失不见。
几人被拢在这漫天金色雨中,若是忽略这金色雨实际是金币的话……倒也是一幅美景,羽白闭上眼睛,如是想着。
“也是一番美景。”蓝宁又接了一枚金币,然后微微勾起了嘴角,算是笑了。
面对泠枫的冷脸和夕墨微微有些惊讶的表情,羽白真的觉得,她跟金焕把七尾的大小姐带坏了。
“是不是只要再赢了明日的比赛,我们就可以得到水灵珠了?”此时金币雨已经散去了,蓝宁转过头,问。
“是。”羽白回答道:“不过我刚刚去看了明日对手的最后比赛,看着也有点儿本事。”
“是哪一族?”泠枫问。
“好像是铁狼。”羽白说:“他们似乎金系法术用的很好,而且出手狠辣。”
跟羽白他们点到即止的比试不一样,那群狼的打法十分血腥,若是对手实力高强一些,还能全须全尾的下台,若是弱一些,就要被人抬下去了。
“那又如何,飞扬会怕吗?”夕墨问。
“怕倒不怕,只是若他们一定要打到鲜血飞溅,要躲开很麻烦的。”羽白看着身上荼白的真丝长袍,皱了皱鼻子。
“谁叫你非要穿浅色的,不是牙白就是荼白,像夕墨那样穿皂色的,血溅到身上不就看不出来了?”金焕说。
“也行。”羽白想了想,说:“娘曾经说过,要想俏一身皂,我还从来没尝试过。”
明明现在应该探讨对敌的策略的,可是话题却已经偏到了穿怎么样的衣服更加好看……蓝宁看着神色一片平静的泠枫,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淡定了。
于是,蓝宁也开口,说:“飞扬清俊风雅,也会很适合艾绿色和月白色。”
“喀嚓——”看着蓝宁跟羽白金焕他们聊得开心,泠枫几乎把杯子捏碎了。
“不需要担心。”夕墨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即使是面对好友,泠枫依旧没什么好的脸色。
“若是可以,我宁愿能像飞扬和金焕这样活着。”夕墨嘴角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说:“可惜我们都不行。”
“即使不是我们两人,宁儿依旧要面对联姻。羽白和金焕能够如此肆意妄为,是因为有他们的爹,可是宁儿没有。继续让宁儿这样下去,未必会让她以后更加快乐。”
“未来的事情我们并不知道,枫。”夕墨看着天边的云霞,漫不经心的说:“或许某日我会放弃狐主的身份,真真正正的去闯荡这九州和四海。”
“你会吗?”泠枫的目光蓦地锐利起来,问。
“呵呵,谁知道呢?”夕墨想起来梦境中几人流浪时的那种畅快,收回目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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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羽白推开门走出房间时,已经在庭院的四个人都看着羽白,愣住了。
自从认识羽白开始,她总是穿着浅色的衣衫,至多也只是青色的衣衫,可是今日,羽白却是一身玄色的衣袍,头发也不似往日那样随意的披散着,而是高高的以金冠束起,看起来一丝不苟。
这时蓝宁才发现,羽白的肌肤好像透明的一样,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隐隐的,还多了些威严。那种感觉,年轻一辈中,蓝宁只在夕墨和泠枫的身上看到过。
就在这时,羽白摇开手中的折扇,用泠枫特有的淡漠高傲的声音说:“可以走了。”
“哦哦……好。”金焕冷冷的应声。
下一刻——
“哈哈哈,金不换你真应该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被本公子的霸气震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哈哈哈哈!”羽白忽然仰头大笑。
蓝宁绝对不会承认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确实用威严和霸气来形容羽白了。
头痛的偏过头,蓝宁摇着头跟上泠枫和夕墨的脚步,不忍心再看羽白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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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第一个出战的依旧是羽白。
变了装束的羽白今天显得格外的俊俏,台下有些女妖甚至明目张胆的流露出倾慕之色。虽说没有狐族武试时那般大胆,却也依旧让人一目了然。
羽白今日的对手是一个大汉,他脱下上衣围在腰间,胸前有浓密的黑毛,络腮胡子也长了满脸,看起来壮硕有力。
“呸,老子的对手居然是你这个小白脸娘娘腔!”羽白刚走上擂台,那大汉就吐了一口口水,满脸不屑的说。
羽白拔剑的动作停住了。
“哈哈。”这回轮到台下的金焕笑了。
“笑什么?”泠枫问。
“我笑飞扬居然现在还装的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金焕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道:“她现在肯定恨的牙根直痒痒,偏偏又逞强要装的淡定,真是难为她了。”
想起今晨羽白那嚣张的模样,就连泠枫的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叫泠枫或者夕墨上来,你小子不行。”大汉说。
泠枫和夕墨的比试风格,都是简单粗暴的直接秒杀,而羽白却不然。她来了兴致,会只用三四成修为在场上好好同对手周旋一番,遇到她讨厌的,也会戏弄一下。虽然没有像狐族武试时那样荒唐,却也没有认认真真的打,所以看起来,羽白的实力较泠枫和夕墨差之甚远。
金焕看见,待那大汉说完,羽白直接将剑收了回去。
金焕目色一凝。
“哈哈,知道怕了就给老子滚回去……你这是做什么?”羽白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恐或恼怒的神色,而是伸出手,手掌向上。
“刺啦——刺啦——”几个火星在羽白手掌上跳跃。
“你是火系的?”大汉一惊,随即嗤笑,说:“怎么,觉得火克金,就打算用你半吊子的火系法术对付我?”
“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飞扬用过他们三尾的本命法术。”夕墨看着羽白手掌心那几个可怜兮兮的火星,说道:“你可曾见过?”夕墨问金焕。
“见过。”金焕看着羽白,缓缓的点头,然后在蓝宁三人的注视下,转过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那是飞扬生来就会的术法。”
台上。
羽白没有在意掌心的小火星,歪着头,说:“我从没吃过狼肉,不过想来不怎么样,要是能把毛褪干净,我还能考虑一下。”
清俊的脸,冷傲的表情,平静的语气,挑衅的话。
那大块头哪受过这样的侮辱,当下气急,抬手向羽白攻去。
瞬间!羽白掌心的火花瞬间变了个样子,如同钢针一样,飞速向大汉双目刺去!
那大汉一个后滚翻,堪堪躲过,然后站起身,第一次正视起羽白来。
嘴角咧出一个血腥的笑容,大汉双手结印,羽白脚下立刻长出一个又一个又细又尖的金刺!
“啊!”蓝宁捂嘴惊呼。
羽白却已经在金刺长出前飞跃起身,然后双手展开,两团更大一些的火焰出现在两手上,羽白双手一挥,两团火猛的撞在一起,然后碎成了成千上万个小火团,从天降落。
羽白依旧停在空中,在漫天火雨中,神色肃然。
“呃——”夕墨忽然感到头部一阵疼痛。泠枫几人专注于比赛,没有发现夕墨的异状。
夕墨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个披着玄峥墨色华丽衣衫的女子,背后是满天的星火,那些星星大小的火团却有着让夕墨难以言喻的压迫力,让他喘不过气来。那女子面色冰冷,神态凛然,对着面前的人说:“想要动玄峥,总要问过我颜清!”
问过我颜清!
我颜清!
颜清!
夕墨猛地睁开眼睛。
他想他知道那个被玄峥抱在怀中的白衣女子是谁了。
台上,那大汉本来并没有把羽白那堪称花哨的招式放在眼里,可是随着火团落地,金刺一个接着一个的消融,那大汉的脸色开始泛青。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羽白。
他活了这几千年,就修了这金术,为何在这个小白脸的火下,脆弱的像凡铁一样?
这还不算,待融尽了大汉的金刺,那些火焰依旧如同有生命一样,围着那大汉形成了一个圈。羽白抬手,霎时间,火焰一下子涨了三丈高!
“你要干什么?!”那大汉再没有之前的嚣张模样,满脸的惊恐,而下一刻,台下的人已经看不见大汉了,只能听见他惊恐的叫声。
只有被围在火焰中,才真正感受到这火焰的力量有多么的吓人。
那一瞬间,他连御风飞行都忘记了。
在火焰外围的羽白依旧面无表情,手掌缓缓握拳,那火墙也随着羽白的动作缓缓收拢,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啊——啊啊啊啊!饶命!饶命啊前辈!我服了我服了!”大汉在火墙内惊慌失措的喊着。
羽白却不为所动,依旧缓缓的收拢这火墙。
直到——一股股的尿骚味传遍了整个擂台和观众席……
羽白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松开手,火焰瞬时熄灭。
观众们看到那铁狼精颤颤巍巍的站在台上,身上没有伤到半分,两腿之间的裤子上……却一片湿润……
“这样烤熟了,想来也不会好吃。”羽白不无遗憾的摇摇头,嫌弃的看了一眼大汉,然后转身,走下擂台,此时她已无之前冷肃的模样,分明是一个翩翩公子。
还是一个很恶趣味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