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翻了本朝的史书,得知本朝的圣珠会在新帝大婚合卺之时拿出,为帝后清筋塑骨……”
“……咕噜噜……”
夕墨保持着微笑,对着眉角抽搐的泠枫和做无视某人状的金焕说。
“……这代小皇帝已经立后,却因病未祭天地,所以也就谈不上合卺……”
“……咕噜噜……”
夕墨继续微笑,保持心平气和。
“……昨日出去探查,得知祭奠在下个月初八举行,到时……”
“……咕噜噜……咕噜噜……”
“飞扬?”声音微微上挑,带上些许危险的味道,金焕和泠枫坐直,好整以暇的把目光投向已经盯着珠子很多天不说话的羽白。
“唔?好的我同意,怎么分组?”羽白站起来,理理鬓角,把珠子装回锦囊,摆出要走的姿势。
夕墨哭笑不得,折起扇子敲了羽白一下,说:“飞扬这几日究竟有什么心事?为何无论谁与你说话都是心不在焉?可是还怨泠枫和金焕扰了那人的清净?”
怔了怔,羽白这才想起来夕墨指的是那个剑客的墓冢,于是笑了笑,仿似毫不在意的说:“哪有,他再轮回都轮回多少世了,我怎还会在意这个。”
其实羽白说的是事实,她也不是未曾思量过为何这些年过去竟还会回去保护坟冢,可思量的结果也不过是认为那段时日是最初来到人世所以也就印象最为深刻才会这样珍惜吧。按照羽白的能力,想找到那人的转世不是不可,可若真的去找了那人的转世,羽白也便不是羽白了,天下能同她玩到一块去的人很多,何苦死死揪住一个?
看着对面神色各异的三个人,羽白轻咳一声,说:“说起来,呃,刚刚说到哪里了?”
揉了揉眉毛,夕墨道:“皇帝大婚时会取出圣珠交予皇后,我们可以那时潜入皇宫盗圣珠出来。”
“好计策。”羽白想也没想,直接奉承。
这……谈得上计策吗?
深吸一口气,夕墨继续道:“因为那日宫中必有龙族之人,所以我们不能泄露气息……”
泠枫皱眉,不能泄露气息的话,那可用的法术也就没有几个了。
“所以?”羽白挑眉问,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夕墨现在的样子,羽白的感觉开始变的很坏。
“所以我想既然不可泄露气息又不能惊动护卫和龙族之人,那么最顺利的方法就是在宫外……”
“……假扮成新娘……”羽白点点头,接口说。
“正是如此。”
这倒是好办法,每个人都在心中琢磨。
人间的天子素来都与龙族有些关联,贸贸然去抢圣珠定会再次引发两族争端,夕墨所说的,也算是最为保险的办法了。
待圣珠到手,随意将那小皇帝敲昏,出宫自然简单。以后的事情,也就不需要这几人管了。
“那么……谁假扮新娘?”后知后觉的羽白抬头,却发现……
“喂喂喂,干什么都看着我啊?!”
看到三人的表情,羽白后退了一步,抓狂大吼。
**
当朝皇帝那位未过门的皇后是当今宰相的千金。
按照计划,由羽白假扮新娘,待到洞房,皇帝拿出灵珠之时,以普通武力将其击晕,然后带着灵珠离开。
“我说,真的不需要我易容吗?”羽白毫无形象的坐在石亭边的大石头上,满脸的‘我很不满’的问。
“皇帝并没有见过宰相家的千金,飞扬以原貌便可,这样也不会泄露了妖气。”夕墨笑了笑,说到。
好吧,希望那个皇帝到时候还能回过神来跟我洞房。
羽白翻了翻白眼,如是想到。
不过……
“书上说是在破身之时才拿出来给皇后清筋塑骨,难不成我真要让那小孩……爆我菊花么?”羽白皱着眉头,一席话说的无比顺畅。
“噗——咳咳咳——”泠枫手一抖,连茶带杯全都滚到了石桌上。
“不用的飞扬。”金焕轻咳了一声,强忍住不只是好笑还是好气的情绪,说:“既然飞扬用原貌,那稍加勾引,那小皇帝肯定乖乖的把灵珠拿出来……不用他……爆你菊花……”况且……既然你用原身……那小皇帝会舍……而就菊花么?
金焕想起来,就觉得纠结的无比内伤。
最后,这个爆菊花问题到最后也没有争出一个结论,不过羽白倒是突然意识到,如果借这个机会破了处子之身,倒也算是个不坏的选择。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皇帝大婚的那一天。羽白轻而易举的潜入宰相府,而另外三人则进了皇宫,藏在了寝殿。
羽白被头晕脑胀的折腾了一天,终于如愿的坐在了龙床上。
“飞扬?”羽白听到金焕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可是守在宫门的宫人却毫无觉察。
“嗯?”羽白口气不是很好的回应。天知道那些婆娘们在自己的脑袋上插了多少金银珠玉,让羽白感觉自己是卖糖葫芦用的稻草扎。
“到时你不必使媚术,只多朝他眨眨眼睛,就像每次你向你爹爹求助时那样即可,我保证他定会神魂颠倒的捧出宝珠给你。”那声音分明强忍着笑意的说着。
他奶奶的……就知道看老子笑话。
羽白翻了个白眼,心想着等这事儿一了,就回去找个妖怪爆金焕菊花。
就在羽白翻来覆去的寻思哪个妖怪同金焕最合适的时候,寝宫的门被推开了。
羽白连忙挺直了脊背,等待着那个小娃娃掀开自己的盖头。
是清纯娇羞呢还是风骚妩媚呢?未等羽白确定好策略,自己的盖头已经飘落到地上。垂首,羽白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同时感到来自对面的对于人类来说绝不容小觑的压迫感。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声音有点儿懒洋洋的,同时又保持着皇帝的威严与疏离。
羽白发誓这个人类的小娃娃是个挺有意思的角儿,这倒让羽白提起些兴趣了。看看老娘能让你神魂颠倒到什么程度……羽白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抬起头来。
不出每个人的料想,小皇帝呆住了,然后,瞪大了眼睛。
看见小皇帝的神情,金焕在心里轻哼。
可是下一刻的事情,却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那不过二十多岁的小皇帝竟然瞬间回过神来,然后看着羽白的脸喃喃道:“奇怪……为何让朕……感觉这般熟悉?”
他的话隐隐约约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听到这话,所有人心里一惊。
羽白的容貌,大凡是心智正常的人见了,绝对会一辈子不忘。而这世上也定没有人能与羽白相像。可这人竟然说熟悉,这确实……很奇怪。
只有一种可能……
羽白在心里对那三人说。
……什么……
这回金焕的声音不似刚刚那般了。
他的某个前世见过我的原貌……况且……
顿了顿,羽白的眼中不知道闪过了怎样的情绪,然后继续说:而且记忆……很深。
很深?
金焕苦笑……这根本就不是用很深就能形容的吧?竟能把这种熟悉的感觉带进轮回当中……
下一刻……
羽白!你不是认为……?
羽白怔了怔,然后恍惚的点了点头……两人完全没有看到另外两人在听到金焕那声羽白时的神色……
是……唯一与我有些牵扯,且见过我原貌的凡人,便只有他了……
一时间,羽白不知道涌在心中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其实,还是很怀念那段平淡的隐居生活的,每日练剑,修炼,不必去想倾国倾城的事情。
羽白抬头,定定的看着面前那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的皇帝,那个在不知不觉间散去了所有威严的皇帝。
他是那个剑客……
羽白几乎已经肯定。
不由自主的,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然后缓缓伸出袖笼,向皇帝的眉心探去。
“飞扬!强行恢复凡人前世的记忆有违伦常!小心被反噬!”
夕墨从来云淡风轻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异常焦急。
一阵淡红色的真气在寝宫中氤氲开来。
**
夕墨有些着急的提醒,却已经迟了。
那淡红色的真气很快就消散开来,小皇帝仍旧站在那里,可神色,却早已不似原来!
寝殿里面安静的非同寻常,良久,小皇帝看着羽白,淡淡的开口,道:
“羽白。”
带着三分欣喜,三分勉强的镇定还有四分羽白不太了解的霸道。
隐藏在暗处的泠枫猛的瞪向了毫无奇怪质感的金焕。
金焕叹了口气,说:“飞扬才是三尾一族的小姐,媚术无双的羽白。”说完,金焕看着夕墨毫不惊讶的面孔,心道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南宫屹。”羽白展颜一笑,仿佛回到了几百岁的年纪。
“你果真不是凡人。”小皇帝,又或者说是南宫屹看着羽白没有丝毫变化的脸庞,说。
“我是山里面修行的狐狸,那次是下山做任务的,任务失败我又不想回家,所以才在外面混了几十年的。”
久别重逢,羽白也并没有想要瞒他什么,便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哦,是么?”南宫屹见羽白还是之前那单纯模样,不觉一笑。“那玄铁剑你最后拿走了吗?”
“你……”羽白一怔,随即显出些许的尴尬。
“哈哈,一天十二个时辰你有一半时间都盯着我的玄铁剑,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在思量什么?”南宫屹并不知道此刻房间中仍有三人,龙袍一甩,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没有,我将那玄铁剑与你合葬了。”
听到羽白的话,南宫屹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前些天我才发现那玄铁剑是我此番任务里的一样。”像是有些为难,羽白终于抬起头来,直视南宫屹的目光,认错般的说:“抱歉了,南宫,那剑毁在我手里了。”
“哈哈,不过是把剑而已。”南宫屹说着走向羽白,道:“你也看见了,朕如今是着天下的主子,便是这天下也能给的起的。”
“神啊……”金焕开始揉眉心,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样的程度的?
“飞扬,要帝灵。”夕墨传音给她。
羽白这才从见故交的气氛中缓和过来,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
“天下我倒没什么兴趣,南宫,能把帝灵给我吗?”
说出这句话,不止金焕,就连夕墨和泠枫都已经不知道做何感想了。
羽白,你还真是直白的可怕。
“这便是你这次的任务?”南宫屹挑挑眉,问道。
“是。”羽白老实的点头。
“好。”未加思索,南宫直接回答。
“啊?”这下,倒是羽白惊讶了。羽白本来的打算是用魅惑之术,把珠子骗到手,然后再抹去南宫的记忆的,可是,他竟然说好?
“不过,羽儿能用五十年来换吗?”南宫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五十年于你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却可能是我全部的阳寿。”南宫屹抬头,定定的看着羽白,一字一句的说道。
事情完全出乎了羽白的意料,羽白瞠目结舌的看着南宫,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要你做我的皇后,陪我这一世。”此时南宫屹已经同羽白面对面,下一刻,羽白已经被揽到了南宫屹的怀里。
听到这句话本小说里常常看到的话,羽白倒是一下子清醒了。略微动了动法术,羽白已经离南宫屹有一丈远了。
这边厢泠枫死死的瞪住羽白,反倒是一直看不惯泠枫的金焕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告诉他这种情况还是习惯吧,你看夕墨不是习惯的挺好?这种情况肯定也没少遇到。
“南宫,你似乎误会什么了。”可能着南宫屹没有掩饰的失落神色,羽白摸摸鼻子,又挠挠头发,显然不似往常那么随意。“这次前来本没料到小皇帝竟然是你的转世,恢复你的记忆本来已经是破戒,待我走后还是要将你的记忆封印起来的。之前只是有些激动,考虑不周……”
“封印?”听到羽白的话,南宫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羽白不熟悉的凌厉之色。闭上眼睛,剑客那一世的种种飞速的在脑海中流过,半晌,南宫屹淡淡的说:“在你心中,我不过也只是个过客而已对吗?所以你可以一时起意恢复一个凡人前世的记忆,也可以毫不留恋的抹去?”
羽白没有回答,但是她没有表情却又绝美的脸已经很好的做出了回答。
“南宫,为什么你要我做你的皇后?我恢复你的记忆本也只是想要叙旧……”羽白眉头微蹙,似是对南宫屹的行为不解。
“羽白!你我四十年朝夕相对,你真当我对你只有兄妹之谊?”说吧,南宫屹苦笑,道:“世人只道我南宫屹携美隐居,却无人知晓内情。你以为我又是为何终身未娶,甚至没有为南宫家留下半点血脉?!”
“飞扬,经过这几百年的轮回,他早已经不止是你认识的那个南宫屹了!”
夕墨又传音提醒,羽白却只震惊于南宫屹的话,并未作出什么反应。
不知何时,一个赤金色的珠子已经出现在南宫屹的手中。
“羽儿,陪我五十年,本朝的镇朝之宝便归你所有。”
羽白看了眼南宫屹手里的宝珠,又抬眼看着南宫屹,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说到:“若你只是小皇帝,我借你破身然后做一朝皇后也不是不可。可是,南宫,我羽飞扬一直当你是我在人间的知交,这几百年来也未曾将你像其他玩伴一样忘在脑后过……”
听到羽白的表白,南宫屹的眸子越来越亮。
“可正因为你是我羽飞扬的挚交,你的条件,我做不到。”
没有故作粗哑,羽白用原本清泠中略带些娇柔的声音说,平静的没有波澜,也决绝。
金焕可以理解那个南宫屹此刻的心情。
羽白就是这样的,没动过情,更不愿动情,带着最引人入胜的面孔和性情游戏人间,纯白的衣袖不经意更不在意拂弗过多少人的心田。
“你做不到……呵呵……”南宫屹看着羽白,忽然笑了起来。
“那一世我下定决心一直等你明白,可却直到垂暮都等不到你的开悟,反倒等到你未曾改变的容颜和性格。”
清楚的记得自己步入中年,老年,可她却一如当日初见时那般,机灵却又懵懂,探不到高深的内功,偏偏却连天下第一高手都奈她不了,那时便已明白这不似人间的绝色,确实不属于人间。
“如今我明白,原来凡人的几十年等待,于你来说不过儿戏。那,我便不等了。”南宫屹闭上眼睛,再睁开,便已不再是南宫屹原本的眼神,那凌厉的精光让羽白一凛。
“这皇宫传说本事昆仑龙族所建,据说是那龙王建给红颜知己的。朕也是在大婚前才被龙族的长老告知这寝殿下的阵法,不知,万年前龙王的阵法,可能留住你这个千年的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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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枫金焕,你们快到寝殿外结界,不要让尚留在宫中的龙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飞扬,暂先稳一稳他。”见到情况不好,夕墨迅速交代着。
“奇怪,就算这龙族对人间的真命天子照拂有加,可关系也不会密切到这般地步!”竟然将密置于地下的阵法都告诉一个并未修仙的凡人,情况确实奇怪。金焕不解。
“百年前我曾听人提及,龙族中有入世轮回这一说。”夕墨看着那边的南宫屹,脸色很不好。若此人当真是入世轮回的龙族,那么他的身份……
夕墨忽然觉得这样贸贸然进宫着实草率了。
“南宫……”羽白不解,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羽儿,我再问你一遍,留下来陪我,你愿是不愿?”南宫屹已经收回了帝灵,问。
“若我不愿你就要强行将我留下吗?”羽白不答反问。
在外面胡闹的这些年,羽白也见识了不少别族的风貌。除了隐匿在深山一心修行的妖精,一般出世的,像羽白这样在人间游玩的妖精基本都抱着些许游戏人间的心态。今日我喜欢你了,要同你在一起,好,那便在一起搭伴玩,明日倦了,就去寻新的玩伴,一切图自己开心。
按照南宫屹所说,那四十年相伴,南宫屹心中爱慕她,想要她,却又未开过口,那么他定是不快乐的。羽白不解,既然不快乐,又为何不赶她走,又或者,为何不同她开口说明?若那时他说了,羽白便陪了他也是说不定的。
“是。”南宫屹顿了顿,然后重重的回答。
“要留,那也要看南宫公子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外面金焕泠枫已然设好了结界,这边夕墨突然现身,揽着羽白的腰将她至于身后,然后对羽白说:“飞扬。”挑起嘴角笑了笑,夕墨瞧着那边脸色霎时变了的南宫屹,道:“我怎不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正人君子?他都将帝灵拿了出来,为何没有抢到手?”说完,夕墨一扬手,那金色的珠子便飞到了夕墨的手中。
“走吧,现下已耽误的太久了。”
夕墨回头一笑,拉起羽白便要离开。
“说的容易!”
夕墨此刻不得不赞叹这凡人心里的强大,普通人若接连遇到两个狐妖定是吓得屁滚尿流了,可这人竟然还能如此有气势的要拦住他们,真不知是太有勇气还是太过愚蠢。
不想多理会他,帝灵既然已经到手,那么就不用再留这儿同他说什么。
下一刻,夕墨和羽白已经来到了庭院中。
“撤结界,我们离开。”夕墨对庭院中的两人说到。
岂料在收回结界的那一瞬间,四人周身的真气运转的枢纽仿佛都被封住了一样!抬手,四人竟然一点法术都用不出来!
“羽儿,留下,不然他们都要死!”南宫屹一步一步的从宫殿中走出来,表情阴冷。
这里是皇宫,无法动用法术的四人同凡人无异,就算不是龙族的长老,便是御林军也够四人头痛。如此看来,似已入了绝境。
谁知,此刻羽白竟笑了。让她对面的南宫屹一阵怔忡。
“南宫,擒了你,我们不就可以走了吗?”说着,羽白撩了撩头发,然后抬手,一柄铁剑从她的锦囊中飞出。
“铮——”似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铁剑颤动不已。
抬剑,摆出了一个两人都无比熟悉的起势,羽白缓缓开口道:“今日我们便让这套剑法决定我的去留吧,若我败了,就留下陪你五十年,但今日过后,我羽白定将有关你的记忆包括这套我们一同创的剑法封印。从此我羽白心中脑中再无南宫屹此人。”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羽白云淡风轻的说着,最残忍的话。
尧光山。
“公子,你前日对龙族的那个流仲所说的可是真的?”青衣小童面带疑惑地问。
“自然是真的,今夜过后,过了最后一劫,他这一万多年的轮回就彻底结束了。”白衣男子看着前日自己所占的卦象,神色稍稍柔和。
那边羽白已同南宫屹过招,这边夕墨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地上。紧接着地上浮现出大片淡金色的铭文,遍布整个寝殿的庭院。夕墨蹙眉看着,沉默不语。
“飞扬是在拖延时间,夕墨,这阵法你能破吗?”金焕问道。
“若付出些代价,或许可以。”夕墨神色不明。
“屹儿此番回归,身份便不再仅仅只是摄政王了。”抬头看看月亮,白衣男子说:“大哥也该安心了。”
说罢,白衣男子随意拿起桌上的三枚铜钱,置于龟甲中,轻摇,然后倒出。
青衣小童看见自家主子神色大变。
“是他们……竟然……真是胡闹!”白衣男子甩袖,转身,向竹屋外走去。“茗儿,跟我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