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热乎乎地望着他。
陶然挠了挠头，说到卖东西，他还真是头一遭。一点经验没有，要怎么开价呢，这个东西的价钱跟价值挂钩，经济学上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这千年茯苓的价值他还不知道呢。
于是，他期期艾艾地问，“那个这茯苓就算有千年，可它究竟有什么用啊。”地上的土也有千年，可不会有人去买它。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可是如果茯苓没有什么用的话，即便是说来好听的千年之物，一样没价值。这是陶然一厢情愿的想法，他怎么就忘了老人家都说了‘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买！’。也不想想别人砸锅卖铁也要买的东西能是无用之物吗？
老者没想到陶然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心里叹息了声少年心之诚，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笑道，“不瞒你说，这茯苓的珍贵处，是它乃解毒的佳品，而千年茯苓最大的好处却不仅仅如此。”
陶然知道茯苓有利尿镇静健脾的功效，解毒？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说。至于老先生卖关子的千年茯苓的功效，他就更不知道了，因此，不免有些好奇。
“爷爷。”最先按耐不住的却是老者的孙女。
老先生脸上微微叹息了下，说，“千年茯苓可解百毒还是其次，对于我辈中人，它最大的好处便是静心明神，一株在手便可预防那走火入魔之险了。”
我辈中人？陶然心中一动，难道这老者也是修真中人？不对啊，陶然感觉不到他身体内的灵气，那，难道说，他会传说中的功夫？
老者想是明白了他的所想，泰然一笑，“我年轻时学过几手不入流的拳脚功夫，倒让人见笑了。”
陶然对世俗的武功没有任何了解，也不懂什么法门所在，经不住用神识扫了一眼老者的经脉骨骼，心道，好像和常人也没什么区别啊，经脉十之八九没有打通，气息阻塞，好像很稀疏平常。
陶然这人想什么眼睛里就是什么，对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功夫失望之情立刻表现在了脸上。
老者明白他所想，也不辩解，他就一大夫，不过就懂点三脚猫的拳脚，实在不敢说自己懂武功。
少女看出陶然眼中的轻慢，有些不服气，“让你看看我大伯的功夫就知道厉害了。”
“小曼！”
少女赶紧喑声，在老者看不见的角度朝陶然飞快地扮了个鬼脸。陶然心中惭愧，他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功夫就如此轻慢，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
“先生，那千年茯苓确实是仁心堂梦寐之物，不知阁下能否割爱。”
“当然。”我本来就是来卖茯苓的嘛。
“那您想要多少？”
陶然先是犹豫着伸出两个手指，想了想，又收回一个。
“一百万？”少女疑惑地问。
陶然揉了揉耳朵，脸上有些惊讶。
“小曼！”老者语气有些重了，笑着说，“让您见笑了。”
陶然赶紧摇头。
老者笑着说，“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灵物本不能庸俗地以金钱衡量，不过，小老我确实也是诚心想买，小曼的话不过是戏言，您别当真。”
钱可不庸俗，陶然心里嘀咕。
“不然就您说的壹千万吧。不过，小店现在暂时周转不了，您可否等一等。”
陶然吞了吞口水，问，“这会不会太多了？”有些不真实。
老者笑着说，“这借助外物得以凝神静气的灵物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可谓是无价之宝，可遇而不可求，出壹千万我原本还怕委屈这千年茯苓呢。”老大上一回性命垂危不就为走火入魔吗？壹千万能有命金贵？老者认为这钱花得值。
“可是，”陶然皱了皱眉，“这钱太多了，我好像用不着这么多。”父亲从小就告诫，钱乃身外之物，多则易乱心，更何况这还是横财。钱，够用就好，这是陶家的准则。除了买房子，似乎钱对于他而言作用不是很大。壹千万？在陶然看来这可是结结实实的一笔横财啊。或许有些唯心论的想法，陶然觉得横财有些不妥。
老者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
却听陶然老老实实地说，“我原本想说，十万块就可以了。”
一旁的少女忍不住为之绝倒，眼睛里硬是挤出泪光，忍着笑出来的。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傻瓜。倒是老者重重地叹息了下，他眼光不错，这少年果然是少有的纯良，而且是心思质朴淳厚，不易为外界浮华所诱之人。
可惜了，他的骨骼已成，错过了最佳的习武之龄，否则，且不论资质如何，单以他的心性习武便大有可为。
最后，陶然在老者莫名其妙的叹息声里，他被执意收下了那张存着壹千万的银行卡。走出药店时，背包塞得满满的，装着老者免费开的活筋畅血的药物，汗，这是陶然偶然提及君乐时，老者开的补身方。
陶然站在仁心堂大门外，望了望那招牌上的三个字，有些疑惑，不是说人心不古，奸商遍地吗？好像世态也不是那么险恶啊。
插着口袋，陶然捏了捏薄薄的银行卡，象做梦一样，还是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天上真掉馅饼了，砸上了他？一下子让他跨入有产阶级的行列？
他现在好像似乎大约是传说中的有钱人了，那么，是不是该去做点有钱人常做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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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建南最大的商业中心专卖高级童装的哲纽斯接待了一位十分怪异的顾客。他年纪大约十八九岁，衣着大众，相貌勉强算清秀，皮肤微黑。
穿着粉色制服的小美最初注意到他，是因为这位少年顾客在玻璃门外徘徊了许久，那模样让她莫名地想起陪同自己买内衣在店门外站岗的男朋友。终于，在店门口的地板未擦破一层釉质之前，他走进了店。
“请问，您需要几岁的小朋友穿的衣服？是男孩女孩？人大概多高？是买衣服还是裤子？或者整套买？”小美一个健步走过来，微笑着问。到童装店来买衣服的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来的，或者是妈妈奶奶来的，像他这样年纪的少年还真少见。小美久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颇有些‘母猪赛貂婵’的感觉，虽然这少年长的不是她萌的那一款，但抱着蚊子腿虽小也是肉想法，抢在其他MM同事之前过来服务。更要紧的是，以她的经验看，一般来说，男性买东西，那叫一个爽快。小美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少年脚下的杂牌运动鞋，心想，就算买不起，比起伺候那群鸡鸡婆婆恨不得把衣服线拆了细细找茬的妈妈奶奶们，她更愿意招待这位少年。
“呃，我帮弟弟买。”小美的热情让陶然多少有些拘谨，陶然同志读的是和尚系，小学时候和小女孩相处，当时还没有性别意识。工作以后，同事多为大妈大婶，因此他跟年轻女性打交道的经验并不多。小美一连串清脆的霹雳啪啦的问题近距离一股脑儿砸下来，导致陶然有些晕。
“他几岁？”小美站得离陶然很近，这是让小然同志有些困扰的一个重要原因，商业中心开着空调，因此，小美可以说是春衫单薄，在这片区域里工作的女性大多打扮入时，即便小美穿的是制服，那也是名家设计的高级货。线条裁剪流畅得体，突显出青春活泼雅致的气息。脸上妆容精致，鼻息间还有股袭人的香水味。陶然倒不是为美色所晕，只是他自修真后嗅觉超乎寻常的灵敏，乍闻经提炼而成的复合浓度香水难免有些晕乎乎，他下意识地过滤空气这才好一些。
“他大概5岁，有这么高。有些小胖，不过不肥。”陶然比划了一下腿际，照着糯糯的身形大模样地描画了一遍。
“这一款怎么样？”小美指着小模特身上穿的一套小西服问。眼睛却落在了陶然的眼睫上，一心二用不亦乐乎，心想，这少年长得不特别出色，但眼睛却很出彩，含着水钻一样。睫毛密密的，翘而不卷，刚刚好，一点也不女气。皮肤，小美眯了眯眼睛，皮肤虽然黑却细腻得很呢。
“不错。”事实上这家高级童装店的衣服真的是非常不错，简单利索的小牛仔装，可爱的吊带裤，舒适的小休闲服，大方耐看的小格子服，花里的夏威夷小热衣裤。。。陶然简直眼睛都看花了，没想到小孩子穿的衣服款式这么多，这么漂亮。他买的不是女孩的衣服，不然选择的范围更广。
陶然只要想象一下糯糯穿这个衣服的样子，心里就乐呵呵的，小糯糯人长得可爱，穿什么衣服都会好看的。价钱也不看一下，看中了就直接捞在手里，“这件不错，这件也好。”
小美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没想到今天遇着大主顾了。心里再想象一下陶然取下眼镜，皮肤变白皙的样子，心里把他的身世YY了N个版本。乔装改扮，躲避仇敌；惊险逃亡和弟弟相依为命。。。
待小美回过神来，却见陶然抱着一大堆衣服往试衣间走去。她赶紧走上前问，“先生，结帐的地方在那儿呢。”手指往正堂方向一指，接着说，“这边是试衣间。”
陶然，“我去的就是试衣间啊。”
“哈？”小美眼睛看了看陶然身形，再看一眼小小的童装，有些跟不上思路。
“这儿买衣服不能试的吗？”陶然拧眉，如果是这样还真有些糟了。
“可以啊，可是~~~”
陶然隔着眼镜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既然这样，你还挡我的路？”
小美见着这样的眼神说不出话来了，下意识让开身体，眼睁睁地看着陶然合上试衣间的门，心里无声呐喊，“可是，你要试的这是童装啊！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