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能买一栋豪宅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陶家三人这十几天走遍了建南市的各大别墅区却始终没有买到中意的不可谓不算奇怪。话说回来,满足住宅条件的有不少,可是要符合一下几个要求的却不多。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房子要离A中近。建南新建的别墅群大多在新城市郊,最近的离A中也要绕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堵车另算。这样一来,在这条线上咔嚓掉的就有大半。除掉新城的,那剩下的就是老城很久以前开发的。其次,灵气要充足,建筑面积要大,能保证隐私。这一点要求就有些难办了,建南老城曾经是历史上的建都之地,老城可以说是寸土寸金,单纯的从居住环境来说,这比现代化的新城更受人欢迎。
很多时候同样一千万能在新城买一栋非常不错的别墅,在老城最差的也要一千万以上,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后续管理费之类的钱。认真一算,陶然很悲惨地发现,自己如果想在老城买一栋别墅钱似乎还有些不够用。更悲惨的是,陶家这两姐弟在对比了新城和老城的别墅后,新城的外全没了吸引力。莫名地,小白和糯糯似乎也更中意老城一些。陶然也感觉老城住起来确实比新城舒服,很自然地他想到了风水。建南作为古都在风水上自然是没得挑的。风水多少也能和灵气扯上点关系,这样一来,他就更加坚定了在老城买房子的打算。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这是要住一辈子的家啊,所以即便是君乐说每天早起有利于健康也不能使他将就着去新城买房。
老城的楼盘在房地产刚热的时候就已经开发,新建的根本没有,现在政府也有了保护古文物古建筑的意识,像十几年前那样随便就能推倒古建筑建新房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所以要买选择的范围就更小了。
跟上次买房一样,陶然和陶醉在家里圈圈叉叉了好久,又走了N多地方实地考察,不是价钱说不上再有就是环境不理想,还有就是有些高级别墅宁愿空着也不卖,原因嘛,很简单,这类别墅只卖给那些底气够足背景够牛的人,陶然这类小人物自然不在人家的客户标准以内。
再一次感叹买房的不易,有钱没钱都一样,买房终是人生一大难事大事。
“怎么电视上那些有钱人买房就那么容易?支票一扬就OK。”陶醉揉揉腿,要不是她身体比以前好很多,还真承受不了这买房的劳动强度。劳心且劳力。
陶然笑了笑,“人家买的是房子,我们买的是家。能一样吗?”
陶醉点了点头,笑道,“果然咱们骨子里还是穷人啊,学不来人家那境界。”
陶然笑,“君乐现在也快回来了,姐你就好好休息休息,今天我下厨。
陶醉眸中光芒大盛,“要医院那种鸡汤!”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家弟弟有遗传‘贤惠’的基因,居然能熬出那样可口到可以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掉的美味鸡汤。可惜,那次医院喝过一次后,小然就上了山。
陶然说,“姐,什么材料也没准备,我现在可不会什么驱物,无中生有的法术。”
陶醉遗憾地说,“那只能下次再说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这是没办法的事。
虽是简简单单的小菜,不过陶然在炒菜前先用灵气包裹了一层,小心地不让热量破坏青菜中的细胞营养组织。单从卖相上看,白色的瓷盘中装着翠色青菜,紫皮白瓤的茄子,白生生的萝卜,很是喜人。
“小然,你这个菜都炒熟了吧。”陶醉疑惑地夹起一片青菜,问。这颜色也太新鲜了,完全不像炒过的样子嘛。
陶然身先士卒地尝了一片青菜,点头。
君乐没有一丝犹豫,夹了一块切成细丝的萝卜放到口中。
“怎么样?”问话的是陶醉。
君乐脸上表情变化莫测,陶醉也夹了一块茄子,吃完后的表情很精彩。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倒让陶然有些奇怪了,每一样都尝了一下。好像还行啊,怎么这两人的表情这么……丰富。
陶醉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朵极耀眼的笑花,“小然啊。”拍拍弟弟的肩。
陶然望着自家姐姐。
陶醉笑眯眯地说,“以后炒菜的重任就交给你啦。”
“……”
说罢,君乐陶醉相互看了一眼,齐刷刷地下箸,很快,盘子里的饭菜全部一扫而光。
“……”陶然乖乖吃着白饭,眼睛里含着笑,原来自己炒的菜不是不能入口。
吃过晚饭,君乐和陶醉还在兀自感叹那顿饭,其实陶然炒的菜也不是特别地国色天香,唔,不,是美味赛过满汉全席。但是简简单单地青菜吃下去,却又一种被清泉滑过肠胃的舒适感,这可是顶级大厨也未必能有的功力。
“居然比松露还鲜。。。”陶醉说。
陶然看了姐姐一眼,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地只是觉得这样的评价可太高了。
陶醉却似乎想起什么,话到一半就止住了。
这让陶然有些奇怪,他来不及多想,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小然,怎么不接。”陶醉的语气有些不是很自然地急促。
陶然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按了接听键。
几分钟后,他挂断了通话,脸上挂着笑,“姐,我们的房子有着落了。”
“怎么说,刚才打电话来的是售楼部的人?”
陶然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一户房主打来的。”
“……?”房主主动打电话来约人,这听上去有些不太靠谱。
“那房主就是我们三天前我们看过的那片别墅区的。。。”
“那片别墅区不是不卖吗?”好像原来是专门给某些高层领导人疗养用的,环境自然不用说,后来市场经济对外卖,不是非背景极强的人不卖,有价无市么。住那的人大多在建南都是排得上号的人了。不过陶醉从前因为父亲的关系去过一次,印象极好,所以,这次买房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和弟弟去了一次。
“房主说,好像要移民,才急着转让,不在那片别墅区,只是在附近。”
陶醉哦了一声,那片区域的附近开发的楼盘好像也很不错。
“我打算明天去看看,如果合适,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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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处在老城,那栋在栖霞区的别墅离陶然所在的住处并不是很远。因此,他一个人慢悠悠地在约定的时间走至那片很有名的别墅区。原本陶醉也要一起来的,可是陶然考虑到前些天已经看过了不忍陶醉再奔波,再加上要在家照看小白,因此,今天他就单枪匹马单独行动了。
走至别墅区的值班室门口,陶然并没有看见那个说是穿着蓝色西服的房主。
“请问,闲云居怎么走?”陶然问得很礼貌。
“闲云居?你问的是……闲云居?”保安处那名脸上痘痘在阳光下闪亮的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听陶然提到闲云居,脸色都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昨天和那家房主约好上午来看房子的。有什么问题吗?”陶然可注意到了,对面那名在站岗的同志耳朵似乎都竖起来了,眼睛也有意无意地往这边扫。难道说这闲云居就有这么大的魅力或者它很有名?
“你确定是栖霞区18号闲云居?”
陶然点头,看着保安古怪的神色,忍不住问,“那房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房子……”年轻的保安欲言又止。
陶然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咳咳~”一个保安主管模样的大胖子从里头走出来,清咳了两声。
“那房子其实也什么没问题。”年轻保安挤出一抹笑,不太自然地说。
陶然心中疑惑顿生,眼睛里摆明了不信。
“其实,咳,那套房子位置也太偏太里边了些,一般人不太会选那。”大胖子保安接过来说。
是吗?如果单纯只是位置有些偏,那他倒是求之不得。
“陶先生是吗?”这时忽然插进来一个男中音,声音跟昨天电话里的很像。
“你是刘先生?”眼前的男子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穿着蓝色西服,慈眉善目,眼中带笑,看上去和蔼可亲。如果有第一印象的说法,陶然对此人感觉还不错。
“鄙人刘中青,幸会幸会。”刘先生热情地用力地握着陶然的手,“实在抱歉,刚才有事耽搁了一会。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房子吧。”
说罢,伸手虚引,陶然才发现那旁停放着一辆车,心里暗想,这人的代步工具银灰色宝马低调又奢华,如果车如其人的话,这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骗子之类的人物吧。如果真是行骗,那这手段还真算高超了。
“陶先生是买房自己住?”刘中青握着方向盘,很自然地问。
陶然嗯了一声。
“那房子本是当初开发时家父亲自设计了留来自己住的,还没住进去就移民。房子是九成新,家具也全有,基本没什么要添置的,住进去很方便。价钱,您看着办,我这也是临时急转。”刘中青脸上满满地殷勤。
陶然有些纳闷了,这刘先生说话怎么有些不太……利索,怎么跟那买药的老先生一样,一点掩饰都不会。
“刘先生以前是做生意的?”陶然问,一般有钱的能住这一块的多是生意人。
“小本经营,小本经营。”刘中青回答得很谦虚。
陶然皱眉,这年头难道说君子商人真有这么多?第一次被天上的馅饼砸到可以说自己运气,但接下来又是一张香喷喷的大馅饼迎面砸来,这事就有点值得深思了。陶然可没自恋到认为老天爷欠自个儿人情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到了,请。”房子离正门车程也不过几分钟,很快就到了。
陶然下车,迎面而来一片织锦一般的绚烂的紫,他的心神在一瞬间被完全吸引,因此也忽略了刘先生背着手擦掌心汗的小动作。
陶然记起来了,这间房子他其实曾经经过,只是当时,这满铁栏的紫藤花还打着苞谷朵。姐姐曾在这流连了好长一段时间,感叹着紫藤花开时,该是怎样的美丽。
陶然满眼的赞叹,这房子被两米高的铁栏围住,不过,他却知道,这是几间很有古意江南的那种黛瓦白墙的建筑。高高的铁栏上现在挂满了开得正好的紫藤,翠羽一般的叶,苍绿的古藤,下面悬挂着紫色的瀑布。浅一些的紫罗兰色,再浅一些的雪青色,再浅一些道的紫简直浅到了梦里,是紫丁香的紫。深深浅浅,如梦一般温柔的紫色交织成一堵花墙。远远望去,仿佛天女织成的的紫色锦缎。近看,视觉冲击更大,那仿佛从心底蔓延处来的紫,烂漫地盛开,似乎在燃烧着整个生命,有着勾魂动魄的力量。
刘中青瞅了瞅腕上的银表,笑说,“陶先生,请里边看看吧。”
“哦,好。”陶然回神,心里暗喜,原来,这就是闲云居,这样美丽的宅院,主人怎么舍得卖,若换了自己,当真住上一辈子也不会厌烦的。
进门,鹅卵石的小径的尽头,是几间木格门,青瓦粉墙,宽木门廊的仿古建筑,衬着屋后的隐隐青山,陶然忽然觉得,如果,眼前出现几个红楼中的女儿,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庭院中非桃非杏而是植着一株看上去有些很有些年头的老槐,枝繁叶茂,一串串如铃兰一般的洁白花串掩映在一片凝碧的枝叶之间。微风拂过,撒下一院的芬芳,甜美的香气令人沉醉。
陶然深深地呼吸一口,心里赞叹了一声,真的是很好闻啊,姐姐也一定会喜欢的。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刘中青歉然,“您先看着,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陶然倒没有多想点点头,仰头看了槐花好一会儿,鼻息间的香气似乎越来越浓,隐然教人迷醉。陶然摇了摇头,怎么好像有些晕乎乎的。
此时,闲云居的门无风自动,啪的一声紧紧地合起,打碎了一院的静谧。陶然暗感不对劲,可是,欲提气,却骇然发现身体已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