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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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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笑之携着林小花一路御剑到了樱川河,还不待走近河畔便闻一阵恶臭,安笑之皱了皱眉,林小花倒是没什么反应,别说是闻上这么一闻,这里的水她喝都喝过了,还有什么好嫌的。

林小花见安笑之一动不动,便说,“大哥,这蔓毒藻我来采好了,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安笑之立在熹微的月光下,淡淡道:“去吧。”

林小花小声嘀咕:“你个大男人,我只是虚让一下,还真让我下水啊,真是好意思,早知道不说了让你自己去。”

安笑之自然是听到了,却不说什么,她岂知安笑之本来便打算让她下去,她这么自告奋勇了一下,倒显得乖巧。

林小花刚要下水,安笑之忽然对着她打了一道符,林小花周身顿时金光护体,她讶道:“这是什么?”

“金身护符,用到时你便知道了。”

林小花点了点头,挽起袖子正要跳河,却觉得不妥,便对着河面作了一揖,恭敬道:“河伯大人,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来寻那救命的药材。”说完便噗通一声跳入河里。

安笑之只站在岸上看着,冷风吹得他身后的发瑟瑟飘扬,借着不明亮的月色,显得苍白而冷漠。

不远处一棵树下,缓缓聚起了一团黑雾,这黑雾本要往前弥漫,见了安笑之,却只悄悄地躲在树后,不敢轻举妄动了。

安笑之唇角一扬,转眼间便捏了一道冷光向那黑雾劈去。

那黑雾本是河伯所化,接连被人叨扰,他心下愤怒,特来惩治不开眼的人们,不料刚来便看到安笑之,想走,却是走不了。

安笑之挡在河伯面前,低低一笑,“何处去?”

这河伯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服,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他抬了头将安笑之望着,浑浊的老眼看不出情绪,只缓缓说道:“我是这里的河伯。”

“扬州客栈我可是见过你的,你躲我作甚?”安笑之祭出太清天剑,剑一出鞘,天地间便被他的剑芒照得一派明亮,犹如白昼。

他拿出剑并不是为了跟河伯干架,他觉得,河伯实在没有跟他一搏的实力,不想对他动真格,只是见他似乎很怕自己,不如干脆再吓唬吓唬他,好问点什么话出来。

哪知河伯见到了这么强盛的剑芒,一下子慌了神去,他又惊又怒,退了两步,用拐杖敲着地面几近嘶吼道:“你们凭什么这么欺人太甚?我被你们这些修仙正派害得还不够惨么?!”

安笑之乍听他这么说,忽然有些愣怔了,不知为何,他心下一软,放柔了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河伯捂着眼哈哈大笑,越笑越激烈,直到笑得咳出一口老血来,才滚跌在地,笑不出声了,安笑之的剑芒将河伯照耀得毫发可见,只见河伯深陷的眼窝划出两道泪水,十分可怜。

此时林小花已抱着几条水草,从河里爬了出来,由于有金身护符的作用,这次她没有被污水弄脏,甚至在河里犹如在陆地一般,是以才能这么有效率。

她一出来便见到安笑之执着太清天剑,将掌柜的情人逼得发神经的景象,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安笑之皱了皱眉,收了剑去,对河伯说道:“你方才说,修仙正派如何害你了?”

话刚落音,却又转过身,朝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黑暗低低道:“谁?还不出来!要我请你么?”

这声音不大,却似乎渗入了空气中,虽离得很远,却犹如说在耳边似的,果然从那个方向走出一个人来,待走得近了,才看出竟然是那掌柜。

掌柜的不惊不惧,不卑不亢,只是走上前将河伯扶起,轻轻柔柔将他脸上的泪拭去,旁若无人地说道:“我早便嘱你,别再理会这劳什子樱川,你偏不听,你为了这条河牺牲得还不够么?偏偏这世上的人皆是忘恩负义之徒,凡人便算了,这些个修仙的自认不凡,哪个将你看在眼里了?谁会敬你一声河伯大人,呵呵,不将你当妖物诛了便是好的。”

安笑之是个聪明人,焉能不知掌柜这话明着是说给河伯,实际上是讲给自己,修仙大派本来便是良莠不齐的,仗势欺人者有之,作恶多端者有之,这河伯想必是受了修仙者的苦,才会连自己都怕了。

安笑之不是个恃强欺弱的人,见河伯如此,实在不想再逼问什么,反正林小花草已到手,便道:“在下只是前来采草,不想方才多有冒犯,得罪了,这便告辞。”

掌柜的定定将安笑之望了会儿,只觉得他虽然看起来不易接近了点,倒算是个明理之人,于是问道:“我听说三清山有许多救济人的法术,是么?”

安笑之点了点头,“是。”

掌柜忽然露出喜色,又问:“那有没有将损身补全的法术?”

此话一出,河伯伸手便将她拉住,喝道:“你想干什么?”掌柜转过头去看他,只温婉一笑,和声道:“他心眼不坏,或许能发慈悲将你治好。”

河伯将拐杖摔在地上,吼道:“我知道!你嫌弃我!是不是呢?你若嫌弃我,我便离开你,你不用找这些道貌岸人的鸟人来摆弄我!”

掌柜的急道:“你在说什么混话?”

林小花见他们搞起了内战,忙在一旁劝解道:“我大哥不是道貌岸然的人,他是真小人!真的!跟那些正派从来不是一道的。”

她无视安笑之眼中的杀气,继续胡诌道:“他倒是很敬重那些河神湖神的,有事没事还总是拉着我去给那些土地老爷们烧香呢!”话还没说完,连带着人一齐被一阵大风扇出了老远。

河伯不再做声了,掌柜起身朝着安笑之盈盈一拜,忽然改了口,称了句“前辈”,便接着说道:“念在河伯赠草的份上,你且听我说完这些话,说来话长,我便长话短说了……这条河叫樱川河,在从前的时候跟其它地方的河一样,春天来的时候草长莺飞,夏天会有接天连地的荷花,河边往往有人来放风筝,热闹的景象让人开心……河伯总是操心农民的田地,生怕旱着了,不顾龙王的旨意私自用河水降雨,你看到这里的土祠了么?便是那些人们为河伯建造的,那时总有人在这供了东西给河伯吃,这份心意让河伯欣喜和感动了好久……可是不知道是原因,樱川县大旱了一年,连着这条河水都眼看要干涸了,县里的人们纷纷来这里烧香祭拜,希望河伯再降雨,可是这丁点的河水怎么够下一场雨呢?偏偏龙王都不予理会,河伯也爱莫能助,便在这时,人们纷纷炸开了锅去,都说是人们敬坏了河伯,才使得河伯不顾民生了,人们请了正派的修仙者,说是河伯被妖怪迷惑,糟践人民,那些正派人士连是非都不问,一来便作法召出了河伯,将他打出了真身……”

说到这里,掌柜的冷冷一笑,落下两行清泪来,她没有愤慨,只是满脸的讽刺,“人们一见河伯的真身,各个都笑开了花,他们捧腹大笑着,说‘我当河伯是什么模样呢,原来是个大王八’,那正派的人不管青红皂白,便说着为民除害,生生将河伯真身的龟壳剥了去……后来,他们将樱川这条河当做垃圾场……人们是多么无情啊,偏偏这河伯是个死心眼……还总会惦记他们,每每想起旧日的时光,自己偷偷带了东西来祭拜自己,权当做是人们还记得他……”

她转望着安笑之,目光戏谑,淡淡道:“你说,这世间可有公道?”

河伯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林小花抱着水草坐在地上,听得心里直发酸,她心想,怪不得上次看到他在这里供梨子,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安笑之静静站着,仍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眉目间却露出了少有的不忍,他沉声道:“你说的正派,是什么派?”

掌柜只一声冷笑,便道:“忘了……河伯他从来不记仇的。”

半晌,安笑之声音柔和地说道:“将损身复原的法子,三清山确实有的。”

掌柜闻言眸光一闪,欣喜道:“真的?”

安笑之道:“恩,这法子我只听说过,还未得见,只听说这术法不太好施,需合多人之力的,待我手上事一了,正好要回山,到时带你们同去。”

掌柜拥着河伯喜极而泣。

林小花看着掌柜,心下想着,她会不会跟公孙夫人有什么关系呢?不然怎么会这么像,何况公孙夫人还问自己她在哪。

林小花实在是好奇极了,但是想起掌柜珍藏的金锁,锁上的刻着的那个名字已是别人的夫君了……便觉得,还是不要去过问,以免勾起别人的伤心事,何况看现下的情况,掌柜跟河伯的关系是极好的,再者,长得虽然像,可是美丑太过分明了,对公孙夫人来说,正好衬托她的美,可是,对掌柜来说不见得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此事算告一段落,林小花抱着水草欢喜地跟着安笑之回去邀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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