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孙山庄的时候天还未亮,林小花觉得困倦,便要休息,哪知安笑之却不准她去睡,说是他要炼药,让林小花好好看着,长点见识,顺便能学习学习。
林小花一听,便来了劲,搬了个椅子坐在安笑之对面,巴巴的望着。
安笑之打发侍卫去拿来了其它收好的药材,之后便关上了门,交代侍卫守好门,炼药期间不要随便放人进来,更不要给人开门开窗,以免外面的风吹来散了药效。
只见安笑之双手作诀,然后朝地面一指,地上便凭空出现一个丹炉,安笑之不知使了什么法术,丹炉忽然缓缓飘至空中,渐渐从炉中冒出袅袅的烟雾。
安笑之将各种药材在桌上排成整齐的一行,排好之后抬起手,道了声“起”,只见炉盖旋转着开启,将药材吸纳进丹炉,便自动合上。
林小花看得叹为观止,连连拍手叫好,像是在看卖艺的玩杂耍一般。
安笑之长身玉立,双手抱诀,微闭了双目自言自语念叨着什么,正在林小花觉得这一出无聊之时,安笑之将手一甩,清声道:“成。”
话音刚落,那炉子好似能听懂人话一般,直直地落在了地上,炉中烟雾却仿佛更盛,过了片刻,炉盖微启,自炉中飘出十多个土色丹药,落在安笑之放在桌面的瓷瓶上。
安笑之朝着炉子翻了翻手,那炉子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林小花拍案叫好,“大哥,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变出一盘拉面来?”
安笑之满头黑线,问道:“什么?”
林小花坐在椅子上,揉着脸道:“你什么都变得出,这是什么法术呀?你一同教我,我可什么都不用干啦!又会飞,又会变银子,真是逍遥!”
安笑之回头朝她冷冷一望,“你想得倒美,你当我是聚宝盆?这些东西本来便是我的,只是装在储物戒指里而已。”
说着,安笑之将戒指摘下,扔给林小花:“拿着,自己研究去,到了三清山,随便你挑个新的。”
到了第二天,安笑之一早便将炼好的药交到公孙颖手上,说,只要按时吃,便一定见效。
这期间没有再见过公孙夫人,她拒绝治疗的事情,公孙颖自然是不知道的,安笑之不是不告诉他,只是觉得这话不该由他来说,若她真有什么不便之处,当对公孙颖直言才是。
公孙颖拿到了药,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好像得救的是自己一般,可见对自己的夫人是多么上心,林小花看在眼里,想到了掌柜那只金锁,“执子之手,锁心于此,不离不弃”,忍不住微微怅然。
左右无事了,安笑之提出告辞,临走的时候,还嘱咐着公孙颖:“若还有事,便传信给我。”
林小花想,安笑之对待朋友,其实还是蛮好的。
一路上安笑之御剑带着她,她心花怒放,对三清山向往极了,终于,盼呀盼的,总算是给她盼到了。
从天上往下看去,但见三清山坐地十分之广袤,甚至还有悬在空中的小岛,林小花不禁问道:“大哥,那些飘在空中的……是怎么回事?”
“那些仙岛灵气十分充沛,一草一木都非凡物,从盘古开天辟地便存在至今,其间更有许多奇珍异兽,只有到了筑基期,修得了御剑之术,才可以上去。”
林小花顿时星星眼了起来,她无比神往,眨眼间,安笑之已经带着她稳稳地落在了山前。
在山上看山,跟在天上看,完全是两个概念,方才她只觉得三清山坐地极为广阔,此时抬着头都看不到山峰的顶端,才知道这是多么的巍峨高耸。
然而安笑之却没有带着林小花跟他一起进山,只是将她安排在了外山的三清外院。
这三清外院本是为新进弟子设立的授课学堂兼休息场所,三清山有个老规矩,凡是进山拜师者,不论男女老少,在未通过试炼之前,都不得进入内山,这些拜师者,必须在入院的三个月内,修习好外院师傅教授的初级剑法,最终在悬河幻境进行试炼,通过的人将作为正式弟子拜入山门,没有通过的则卷铺盖下山,哪来回哪去。
安笑之贵为三清山掌门师兄,带个人回来本不用走这些套路,可是安笑之见林小花竟然是众里挑一的单灵根,别说是在三清山,即便是放眼整个天下,又有几人?放在任何一个修仙门派,都是抢手的,这才动了栽培她的心思,只是不管先天资质再好,也需要有点悟性,不然即使拿了仙药一路给她嗑药速成,根基不稳反而容易走火入魔。
安笑之从来不太多话,这些他觉得没必要拿出来啰嗦的道理便没跟林小花讲,只是说了句“你先在外院打好基础”,便将林小花交给了外院的授课先生,还告诉授课先生,不要看他的面子,该怎样安置便怎样安置。
林小花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过不了几日,便习惯了外院的生活。
这天下课后,林小花正要回宿舍,却听到身后座位的李飞飞讥笑道,“这年代什么样的货色都要往这里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她一说完,立刻便有人跟着附和:“就是,三清山什么地方?连毫无见识的乡下人也惦念着进去,还真是异想天开。”
李飞飞接道:“无妨,既然她能进,我们倒没什么可说,只是偏偏坐在我的前面,”说着说着她冷笑起来,“自取其辱。”
林小花转身定定将她们望了望,目光中不卑不亢,她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她们冷冷扯了扯嘴角,便自顾自地走了,她只是看看,这群贬低她的人是什么样子。
李飞飞这般摆明了的欺人太甚,多数弟子虽为林小花鸣不平,却不愿为她出头说句话。
李飞飞是徐州王的掌上明珠,堂堂郡主,人又长的十分漂亮可人,谁会没事跟她过不去,她十分争强好胜,听课从来喜欢坐在正中间的第一排,听课时即使其他弟子比她早到,也没人去抢占她的位置。
至于林小花,这些人只知道她是乡下来的,却不知是什么人带她来的,倘若他们知道她上面有人,且这个人还是他们未来的大师兄,恐怕对她的态度,却是其它景象了。
林小花方才被莫名其妙讥讽了一番,心下虽有点愤愤,却都转化成了斗志,在河伯身上她都看到了,修仙正派不是每个人都安着好心,不管在何处,只有强者才有发言权。
只见她提着木剑径直往院外的一片竹林走去,夕阳西下,竹林披上了霞光,微风吹过,耳边传来一阵阵“沙沙”声,就像林小花的思绪一般,此起彼伏。
新进弟子只能用木剑,是怕她们拿捏不好分寸彼此之间有误伤,林小花的红莲剑被她放在被褥下,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此刻她挥舞着木剑,心里默想着课堂上先生教授的法决和招式,渐渐地只觉得越来越顺手,自己也越来越兴奋。
直到夜深了,林小花才回到宿舍,舍友锦春还没睡下,见她回来,锦春便问,“你去哪了?”
“练剑去了。”
“哦,我等你很久,你回来就好。”锦春说完便翻身睡下。
林小花愣了愣问,“你在……等我?”
“这间宿舍只有你和我,我不等你等谁去。”
林小花略略有些感动,原来锦春这么在乎自己,一瞬间她想起公孙颖摸着安笑之的手,温柔地唤道“阿之”的画面,她只觉得又是肉麻又是欣慰的,难道这锦春便是自己在三清山的第一个好友?她喜道,“那你等我做什么?”
“等你回来我好睡觉啊,我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我怕鬼。”锦春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可困死我了。”
林小花有些凌乱,真真是自己多想了,她胡乱洗了个脸,便爬进了被窝。
正在这时,锦春忽然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以后不要坐在李飞飞的前后左右,她这样的人离远点,惹不起的。”
“我根本没有去招惹她呀?”林小花惑道。
“那你也别给她理由让她招惹你,她爹可是徐州王,她一个不高兴去告诉她爹,没准连你的九族都给拿出来问罪。”
林小花一听不乐意了,便反驳道:“仗着个有出息的老子便可以为所欲为啊?小心坏了良心遭雷劈!”
锦春急得坐起来捶着被子,“哎呀我的乖乖啊!你可小声点别被人听了去!真没见过你这么疯的!快别说了!”
林小花炸毛了道:“疯?”她不再说话,心里想着,我看你们都是不知黑白的主!本事大的便是发神经你们都不觉得疯,不觉得我很无辜么,哼,有道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上天饶过谁,她倒要看看,有的人能放肆到什么时候。
林小花想了想,锦春实则是好心,便道:“不过谢谢你提醒我,快些休息了。”
锦春叹了一口气,便躺下睡了,林小花倒是睡得舒服,不再想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