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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初雪再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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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一旦达成,以后势必就要住在一道了。

还好我这院儿挺大,房间不少,比起梅铭住的王府拨给他的在山上的草堂,那可是天堂与凡间的区别,于是梅铭当仁不让决定搬进来,作为交换条件,碧蜓往日那些动体力的活儿将由他一力承担。我只当自己雇了一个劳工,自然乐得答应。

梅铭临行前,我忽然想起一事,“等等。”我叫住他。

梅铭转身,脸上一片愕然:“夕想留我今日在此过夜?那怎好……为夫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我自动忽略他的痞话,哂笑道:“尘怎知我没有夫君呢?这般大摇大摆认妻,也不怕我真的夫君给你难堪?”

梅铭却认真摇摇头,正色道:“你没有。”

“此话怎说?”

“那日王府跟你相处之后,听了你一些作答,又私下调查了一下……发现很多矛盾之处。”

我心头一震——我的资料竟然如此容易被调查?还一查就被他笃定我没有成亲?面上装作害羞的样子:“尘,想不到当日短短一见……你就对我如此上心了……”

梅铭微笑,仿佛看破我“娇羞”背后的不安,问道:“想要为夫为夕解惑,一件一件道出夕的漏洞么?”

我抿唇摇摇头。错了既然错了,再去回顾,只会让我想扇自己而已,不如不知道,抬头挺胸过日子,就当为肚子里的宝宝作想。

送走梅铭之后,碧蜓跌跌撞撞从院墙飞进来,一见我就拉住我的手:“姐姐!我听说好多人找你的麻烦,你没事吧?”

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蜻蜓辛苦了,我没事。”早晨的时候,我便派她去碧门杭州阁碧萱那里交接事宜,顺便让萱姐帮我查一下谣言的出口。毕竟我当夜去见哥哥是在风烟的守护下,我自以为应当是无人察觉,却被有心人翻出来述说一番。我难免要怀疑是有人存心找我的难堪。

想起什么,我又加了一句:“若真说发生了什么……那便是姐姐我忽然……嫁人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个事实。

“呃?”小丫头一脸茫然。

此事一言难尽,以后再慢慢向她道来。我拍拍蜻蜓的背,吩咐道:“去,到后院腾一间干净的房间来。”

“做什么……?”小丫头仍旧没有跟上我的步调。

“有人很快要住进来。”还是一个男子。我该怎样向小丫头道明呢?

腹中忽然一动,“哎呀!”我惊叫一声,俯身捂着小腹。

碧蜓立马撇开刚刚的疑惑,上来扶我,并关切道:“姐姐你怎么了?

“宝宝……”我扯开一丝幸福的笑容,“刚刚又踢我了。”他一定是知道娘亲我现在很为难,所以为我解了困。

“真调皮!”碧蜓嘟嘴叉腰,佯装不快,“还在姐姐肚子里就这么调皮,一定是个精力十足的男孩子!”

我挑眉,“可别!你没听你姿姐姐说么,是男孩就塞进去重生,简直就是造孽啊!”末了又补充道:“再说,他踢踢,我心里也安宁了,只当小家伙在与我问好。他若真停歇了下来,我反倒要着急了。”

每一次胎动,我都能深深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我还多了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个小小的生命,在今后很长的一段路程,将会牵着我的手陪我走下去。每每念及此,就会有无法言语的温暖涌上心头。

次日,梅铭果然搬了进来,自此,王府棋师做起了我这“碧染夕尘”的苦力,砍柴挑水修房顶,他一力承担。

之中哥哥又派风烟来问候了一次,我将前因后果尽数告知,他未说什么,只道叫我小心身子。

然而,伴随着梅铭到来的,还有麻烦。

第一到来的麻烦,来自杭州第一美人,管初雪。

上一次她临走前客套说还会来拜访,此时此刻倒真应验了,只不过,这梅铭梅公子已经“从”了我,她这次来却是为了妆点什么给谁看?

管初雪还是一如既往的雪肌娇颜,大家闺秀模样。只见她着一袭火红衣裙,背脊直挺,镶紫花的红色裙摆随莲步轻移波浪浮动。不得不说,荷姿也喜爱穿红色,但姿姐能将那一袭红色穿得颇是潇洒豪放,而管小姐穿来,却衬托出了她苍白的病容,离上一次拜访我已过了这么许久,她的脸色仍旧苍白如雪。只是不同于上次的是,她下巴微微扬起,盈盈美目不复当日柔情脉脉,带着睥睨之色。

再看身旁的奴仆,也不再是从前的恭敬多礼——当时毕竟有求于我,跟我客气我很理解,那现在他们一副鄙夷怒视的模样,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管初雪今日不是来找我打扮的?

一念及此,心头便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管小姐,我可不可以不要奢望你的再次拜访?

我下意识端起身侧的茶杯,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平复心情,才平静道:“小姐今日来的颇是时候……”她上次来恰好是我休业之时,这次想必是事先打听好了,也不必让我破例了。

也因此,周遭稀疏两三客人都将注意力投向这边,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闪闪发光。

管初雪在众人瞩目中上前两步,走在我身前不远处停下,纤纤兰指与身子两侧的裙摆布料过不去,百般缠绕。再抬头看她,大小姐也不拘谨,一双亮瞳正视着我,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我不卑不亢地回视过去,生了好奇之心,心里千转百回她会说出的话。

两两对视,一时间,整个铺子寂静了,依稀可闻门外车马行人之声。

管初雪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这双眼睛此时正对我千言万语道不尽地委屈、苦楚、不甘、羡慕及其种种管小姐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我很不配合地装作什么也没看懂,噙着微笑静静等待。

其实我也蛮期待的,传说中的杭州第一美人,大家闺秀,会不会做出点什么不那么闺秀的事情。

半晌之后,管小姐的嘴唇又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吐出半言,只是姿势变了,改抿为咬了……

美人的红唇眼见快被咬破,我这看着的人颇是为她不值。

“冉……梅夫人。”管初雪终于开口了,语气不情不愿地唤我,然后又哑了声。

结果不止我等得不耐烦了,她身后的婆子也急了,几步冲上了握住管初雪的手大声为她鼓气:“小姐,几句话与她说明了便是,这般唯唯诺诺岂不长他人志气!”

哦?管初雪要说的话竟然关乎“志气”?

当日她直言爱慕梅铭,我曾佩服过她的直爽,今日之事,到底是重大或者难以启齿到何种地步?竟让她期期艾艾……

我的背后忽然凉飕飕飘过一股凉气。

碧蜓及时出现!

“姐姐。”小丫头小心翼翼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无视屋内气氛穿过管初雪走至我跟前, “今天的鱼汤又该喝了。梅公子快回来了,他若发现姐姐没喝……”说着话,手上递过那碗,顿时一股腥味扑鼻。

小丫头碧蜓没有认出梅铭是当日撞了我的人,只是折服于他的才华,却又不亲近他,或许是我事后灌输给她的梅铭的尴尬身份,她亦一并将梅铭当了半个自己人半个外人。

而梅铭,自从搬来之后第二日发现我饮食过于清淡,便吩咐了碧蜓,哪怕我不爱沾荤腥,每日一补的鱼汤必须得喝!若被他发现没有按时喝,晚饭后他亲自熬,用海碗灌!

一个文质彬彬的翩翩佳公子说出“用海碗灌”这样的话,着实让人惊吓。我还好,因为还算了解他的恶劣本质,可单纯可爱的碧蜓小丫头却被梅公子镇住了,当真言听必行,每天定时一碗,瞪着我喝下才满意。

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于是再是不喜欢喝,也捏着鼻子服下。而今众人当前,其中还有个来意不善的管初雪,我捏鼻子自然是极其不雅,但要我不捏鼻子,我闻着这鱼腥味却必定眉毛打结,面容扭曲,届时更加不雅……

为难……

我闪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期待地望着碧蜓,希冀她能将这碗暂缓,而小丫头端着碗汤,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扑朔扑朔等待着我,希望我能尽快喝下。

对视了半晌,我阵亡,心虚地别过眼。与小丫头那双清纯闪亮的,能反光的眼睛对视,我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我摇了摇头,双手视死如归接过那碗鱼汤,靠在膝盖上,低着头望着碗里油波荡漾,青葱与鱼渣共浮水面,顿时反胃。

“咳咳!”某婆子的咳嗽声让我意识到有位主儿被我彻底忽视了,歉意地抬头,只见管初雪在那婆子的鼓励下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要将话语一并吐出来。

我正了正神色,当即不再去想鱼汤的事情。

管小姐也正了正神色,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梅夫人,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我一怔,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开场白。

大局?啥大局?

莫非我喝个鱼汤也关乎你的大局?

周遭几个客人纷纷竖起了耳朵,静听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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