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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劫八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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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铄仙君眉头紧皱,道:“怎么会这样?为何探魂丝会探出这种荒谬的结果!”

麟冉川抱着胳膊不屑一顾地说:“不要小瞧鬼魂的智慧!”

我有气无力地拍拍麟冉川的肩,咬着每一个字道:“你是幽冥鬼族的少主,又不是鬼魂,不要代替我们魂魄说话!”

麟冉川垂头丧气万般委屈:“我们不都是一家吗……”

如今这情况甚是不妙,蒋莞气息弥漫墓中,我无从寻她。

其实蒋莞只是利用了这古老的蒋家墓特有的百祖宗上,同处一世,荫佑子孙,免遭探魂的祖坟,却叫人万分无奈。

这次万缕探魂丝的使用,突生异常,令我元气大伤。

探魂丝虽是鬼差仝僆玉吐出结成锁魂圈助鬼差捉拿魂魄,却也需牵动鬼差元气。鬼差捉魂魄,也不过是个魂魄捉魂魄的过程,只是名正言顺些罢了!

平时探魂丝,对鬼差伤害不大,可瞬间恢复元气,但今日大许是这墓中诡异,此次万缕魂丝,却委实将我这个修为甚浅的小鬼差伤了个彻彻底底。

篱铄仙君将我扶稳,温柔细问:“叶栾,你还好吧?我们歇一歇……”

我摇头,因为我不知道我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若是用个十年半个月,我们岂是都不用出去了?

老死在这蒋家墓确实不是我们这群仙仙鬼鬼的风范。

一身白裘的麟冉川沉默不语,直接伸手,一眨眼就从我脖子上拿下仝僆玉,握在他手心。

我摸着空荡荡的脖子一时不适,皱眉瞪他。

他反而笑眯眯地说:“阿栾,这个归我了!”

我伸手去抢,才发觉,别看他平时纤纤弱弱,此时却借着身高优势身手矫捷,避我轻松。

“叶栾,让他拿着!”篱铄仙君突然严肃地开口。

我气极:“他是半盏魂,别说结套锁魂了,若用了探魂丝,也会牵动魂魄,危险甚急!”

“那他也是幽冥鬼族族人,比你一个亡魂强多了!”篱铄脸色极其不好,怒气冲冲地一口堵住我的话。

他说的确实如此,我一时无言辩驳,拖着疲倦的身子四下打量,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回头却见花花少和小川大眼瞪小眼互相深情对望。

花花少表情扭曲,似有要败下阵来迹象,小川则得意的摇着尾巴,眼睛瞪得甚大,口水直流,似乎看着眼前之花色美人是什么可口糕点。

我顿时悲愤:花花少,你虎视眈眈麟冉川还不够,竟然连小川你也瞧上了?!

篱铄仙君稍许探了下四周,到:“看样子,我们正式入了这蒋菀小姐的局!”

这墓室虽阴气极重,却终究是在凡世人间,自然比不上幽冥地府的阴气。我和麟冉川还算能适应,篱铄仙君和花花少有仙气护体也无异样。想了好久,还是没明白究竟蒋菀小姐设下将我们困于她家祖墓的目的何在。

篱铄仙君说:“大许是为了某样法器或某个人吧!”

麟冉川瞬间眼泪汪汪,委屈道:“阿栾就怨你,就怨你!成天要用我的画像去人间勾引孤魂野鬼,这下好了,我被瞄上了!阿栾……”

篱铄仙君:“……”

提起这个,我倒想起,上次疑是蒋莞小姐确实抢走了我怀中那幅麟冉川画像。

怕他不安,我安慰道:“麟冉川,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不是奔你,毕竟蒋菀小姐是因为相思成疾而死。她相思的人就在这里……”

我努嘴指了指花花少。

麟冉川脸色瞬间垮了下去,说:“阿栾还是说他比我好看……”

花花少暴跳如雷,娇嫩妖娆的小脸扭曲:“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家小姐的死跟我无关!”

我淡淡地说:“因相思你而死,于你于她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这说明你的这张容貌美异过人,即使样貌不美,也可以证明你魅力过人……”

“叶栾……”篱铄仙君唤我:“我觉得,在别人的墓里讨论墓主人是因何而死的,有些不妥吧?”

我:“……”

说话间,墓室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我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四周已经不似我们刚进来时的模样,身后的通往墓室路口甬道已经不知去向,反而是成规整对称的八边形暗影环绕我们。

我小心翼翼地往篱铄仙君的身边挪了挪,问道:“墓室环境怎么变了?”

篱铄仙君气色不变,淡淡地说:“这便是蒋菀小姐布的局。”

只听不远处的花花少大叫:“都已经变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这个带头捉鬼的怎么才发现?”

麟冉川不饶他:“阿栾才发现怎么了?她笨你也笨吗?你不也是跟着进来了吗?还在这里张牙舞爪的喊什么喊?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

我淡定地抬头继续问篱铄仙君:“这蒋菀小姐的局里有什么特别危险一去不回地方吗?”

篱铄仙君摇头表示不知。

我轻拍他的肩膀:“但说无妨,我准备把这两个聒噪的家伙扔进去!”

篱铄仙君:“……”

麟冉川委委屈屈,擦着眼泪奔我而来:“阿栾,我是在帮你,你这么可以这个样子对我?”

花花少幸灾乐祸地说:“那谁,其实鬼差,白球儿他说的也不算错,不就是实话实说说你笨,不用太记仇……”

麟冉川立即暴怒:“喂,你个死花盆,你说谁是白球儿呢?我什么时候说过阿栾笨了,你这是栽赃陷害!”

我向篱铄仙君靠了靠,压低声音说:“我俩找个地方私奔吧!”

篱铄仙君:“……”

篱铄仙君很快便不理会我,细细地查看这暗影中的八边形,但我却心细地发现他皙白的皮肤上透着红晕,在本就灰暗的墓室中却十分明显。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篱铄仙君突然转身,我避闪不及,一头撞在他的胸前。

他闷哼了一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揉着额头说:“我想看清你是不是脸红了……”

他表情一怔,脸上的红晕却加深了几分,他说:“好,我们私奔吧!”说罢,拉起我的手,向八边形其中的一个边线暗影直直的栽进去,转瞬间我就听不见一直在吵闹的麟冉川和花花少的声音。

回头察看,已没有刚才八边之形,一面死墙,豪无缝隙。我试图从那堵墙,走回去,没有成功。只好看向另一方向,这暗影后,有一条通道,抬脚向前走了几步,篱铄仙君突然拉住我道:“你刚才走了几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篱铄仙君又一次问:“你刚才走了几步?”

我摇头:“没数!”

“这阵是八步安,只有八步才能安好!”

本鬼差才疏学浅,自然是没听过这个什么八步安。篱铄仙君倒是有耐性,细细的讲给我听。

这八步安可以说算得上这世间唯一亦可困仙困妖困鬼的阵法。据传八不安的创始人是早已灭亡的远古神族上古神祗,鬼暗之中,八步为安,上古秘影,三答两选。虽篱铄仙君讲得头头是道,但终究他也不曾见过八不安,更不知也寥寥几个字究竟按藏什么玄机。

看着眼前这条隐约的暗影通道,我问:“这条路通向哪里?”话音刚落,道路隐去,好似刚才并不存在般!

篱铄仙君紧握我的手,轻声道:“跟紧我,脚下不要多移动,不要和我走散!”

转瞬间消失的甬道再次出现,虽然和之前消失的甬道极其相似,但凭鬼差的肉眼明显可察觉这两条甬道不同。

篱铄仙君皱着眉自言自语:“到底是相同还是不同?”

我答:“不同。”

他说:“我们看着不同,却也不见得就不同,如若那般简单就能察觉的不同,总感觉那般不真实!”

我想了会儿:“如今眼见为实,却也被怀疑不为实。其实,终归一句话,不过就是我们自以为是。你想,凡间最爱出的杰出人士学士士夫,往往就是史学家。可是史学也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胜者御用文人,都是遵着胜者意愿记录的,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其实,历史说通俗了,也不过是一群有名望学识的凡人们的重口铄金而已。”

篱铄仙君面色不解十分痛苦的说:“你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反正历史记载这般东西无论凡间、天庭、幽冥地府都信以为真了,我们也不妨相信眼前所见为实!”

篱铄仙君道:“你讲完这些长篇大论时,阴影甬道已经变了好几次了……”

我沉默。眼下又不敢随便移动脚步,甬道变幻诡谲莫变,想在这八步安中做出下一步决策,必须要有魄力。

我说:“我们犹犹豫豫也不是办法,既然这叫八步安,我们从这开始向前走八步,看看会出现什么反映。”

我抬脚就欲往前走,篱铄仙君急忙抱住我,我被他抱得紧紧地一动不能动,侧脸紧贴他胸膛,清晰感觉他的心跳和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

只听他说:“你先别急着动!既然你提到史书,我再想想史书是如何记载的。”这种从他身体和空气同时传进耳朵的声音,就和我当初化做仝僆玉挂在他脖子上甚为相像。

只听他说:“八步之十步,十步之八步,声音相错,问答不曰,反复次之,三次而答,之又复前,答曰次次,尾答而曰,复出八步之安……”

“你读的书真多,我一句也没懂……”我煞风景地说。

他道:“闲人当久了,没事做,读读书,消遣而已!”

“这仙人当的,找乐子都能救命……”我委屈。

篱铄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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